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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1章 ,没心情取章名(2/3)

收拾残局并不容易,却也不难,林义相信她这点能力还是有的。

好像想起了什么,林义有意味深长的对着苏温说:“要是刘氏兄弟有一天打算出售旺佳红,你可以在适当时候接手。”

女人没说话,不过却点点头。

等细嚼慢咽地肃清白瓷碗里的最后一粒米饭,苏温想起了郴市的事情,问他有什么打算。

“避其锋芒,另择地方,我觉得他们提出的第三方案:北湖公园那里挺不错的。”

林义以前去过几次郴市,对那里的印象非常好。经济虽然比不上省城、岳市,但消费水平却很高。

如果把分店建立在北湖公园,其实在林义看来不会比五岭广场差多少。后世华润万家、新一佳、苏宁电器都把分店开在那里。

敲定了一些细节后,林义带着关平、龚敏连夜回了邵市。

明天要出高考分了,今天姑姑都电话催他,明晚去她家吃饭。

盛情难却,林义没有拒绝。不过对这个分数他也有些虚,毕竟是文科,主观题很多,估分就不可能有理科那么准。

回去的时候,隔窗望着外面的倾盆大雨,在想:要是成绩不如意,明天的庆祝饭估计就尴尬了,说不好还成了批斗会。

雨下的太大,本来就不好走的泥土路,更加的坑坑洼洼。中途还抛锚了一次,好在关平会修,却也弄得一身黄泥巴浆。

可能是怕把车座弄脏了,关平干脆脱了衬衫,在路边的水渠里简单的洗了一个澡。

而当一道闪电照亮夜空的时候,尖叫的龚敏在后座被吓得蜷缩在了一起。她并不是怕雷雨天气,而是刚才那道闪电就落在车前方的一百米左右。

当闪电劈下来的时候,一颗很高的梧桐树直接应声而倒,那轰隆的倒地声,林义都感觉大地震了几下。

关平跑回车上的时候,脸色一片煞白,想来刚才也是被吓坏了。他检查了下车里的皮垫,把仅有的一些湿润的地方用面巾纸吸干。后来觉得还不够,又找了块干毛巾把里面的座椅擦拭了一遍。

最后吩咐林义和龚敏,身子尽量不要碰车门,把车里的气氛搞得非常紧张。

由于一时找不到庇护所,车子只能前进,林义听话的把整个人蹲坐在副驾驶,神经一直处于紧绷的状态。

还好前面的梧桐树没有倒在马路的正中央,以关平的车技还是勉强能过。

经过梧桐树的时候,在强烈的车灯下,林义看到树中心都是空的,好多密密麻麻的东西在那断裂的碗口蠕动。

“好多白蚁。”关平显然也看到了,而闪电之所以劈这棵树,估计它们就是罪魁祸首。

开了五六个小时,凌晨两点过才回到书店二楼。

虽然邵市天气依然躁热难当,但林义洗澡的时候还是心有余悸,握着淋浴的时候还担惊受怕的,生怕一道雷电沿着淋浴击了下来。

昏昏沉沉,到了很晚才睡着,做了一晚上的梦:梦里,关哥穿着大裤衩被雷电击飞了,整个人成大字型落在挡风玻璃上。

那龟裂的钢化玻璃,以点为中心,成千上万的细碎颗粒映照的是关平那张诡异又苍白的面孔。

把车里的龚敏吓得连连尖叫…

林义是被关平摇醒的,当他睁开眼的时候还看到了床左边的武荣、邹艳霞、米珈。

“小义你是不是做梦了,一直喊我名字。”关平似笑非笑,有点诡异,感觉和平常不一样。

“我梦里看到你落气的时候也是这表情,似笑非笑,诡异。”

林义这话顿时让众人刷刷刷地看向了关平,不可阻挡的,引起了一片笑声。

今天起的晚,吃过早饭的时候,已经块九点了。

有一个细节,让林义无比想笑,今早关平的脖子上多了一个观音玉佩,用一根红线穿着的。

而且他买豆沙包的时候,看到旁边一个乞丐,竟然破天荒的放了两个包子在人家半边碗里。

要搁以前,关平绝对不会搭理这些流浪汉、乞丐的。他一直认为,大好儿郎,就该自己拼搏奋斗,成天在街上要饭,像什么话。

~~

26号,高考出分的日子。四人在书店一楼等到了李伊莱、于海和范会兰三人后,才一起出发前往教育局。

由于九十年代电脑尚未普及,互联网更无从谈起,分数不是像后世一样凭准考证在网上查询,而是得到当地教育局询问。

教育局起初是将所有上线的学生张榜公布,后改为发分数条。

一张窄小的纸条上,分列着考试科目和成绩,那数字,可真是命运的字符啊。

一行人赶到目的地的时候,时间刻度刚好指向9:30。

教育局门口早已人头攒动。看着那黑压压的人群,不知怎的喉头一紧。几个老师模样的人出来维持秩序,大家不约而同地盯着他们的脸,似乎他们脸上写着标准答案,有一种权威的喻示。

站在充满骚动的人群中,武荣的异常引起了大家的担忧,只见忽而大汗淋漓,忽而手脚冰凉,像得了重病一般。

“我们先去医院吧”米珈看到武荣紧张过度,也怕生了什么幺蛾子,建议先去医院。

不过武荣坚决不同意,只是让几人把他搀扶到不远处的墙角的一棵树下,就那样靠着树缓缓喘气,虚弱的身子慢慢地恢复了几分力气。

这个时候,林义才发现,不远处的学生群体有些异于往常:只见他们有的两眼紧闭,双手合掌朝向,在不停地祷告;有的四下里张望,脚在地上划来划去,跟武荣一样六神无主。

“郝志航也来了。”范会兰眼尖,一下子在后边的墙角落里看到了他。

他半靠着墙壁,有些不打眼,显然是一个人,他的家人并没有同来。

其实不只他一个人独来。还有很多人也是像他一样,孤零零地靠在角落里,大抵都是认为自己没考好的,但内心却又挣扎着希望。

这让林义感概这年头的现实:由于家里孩子多,父母更多的精力用来挣钱苦光阴。他们认为自己的责任是:尽力量让孩子吃饱穿暖。

至于学习,他们也认为很重要,但那“独木桥”实在不是轻易能挤过去的。

考上了没话说,相当一部分家长砸锅卖铁也愿意供养。但没考上的,就悲惨了,很少有开明的让孩子继续复读。

而更多的,是帮孩子联系一个“师傅”,去学一门手艺,比如木匠、泥水匠、搞装修。或者是给两三百块钱,跟村里的熟人南下打工。

如果孩子不听话,坚持己见,劝不住的时候,也会放手,由他们自谋生路。

因为在老一辈父母的心中,大抵相信“每个羊嘴底下有一把草”的老话儿,觉得老天爷总会给一口饭,至于饭好饭赖,凭个人造化吧。

总之,有手有脚,是饿不死的。

这种思想简单朴实,却又深深夹杂着“认命、宿命”的寒凉,与新世纪高考来临时举家拼搏,全社会倾力关爱的氛围相比有很大的差距。

焦急的等待让人感觉时间似已停滞,站在最前面的考生终于拿到了分数条。

于海特别渴望,大家还在东张西望的关头,他已经冲了出去,在人群里拼命挤。

武荣也想动,却被林义打了一下:“急什么,分数就躺在那,还能跑了不成。”

林义虽然这样说武荣,其实心中也是难以平静。四个女人也想动,但是看到那呈扇形一般往里面塞的人群,又望而却步了。

只是踮起脚尖,扬着脖子,眼巴巴地看着于海越来越里的身影。

大约过了二十来分钟,于海出来了,有些失魂落魄,显然是看过自己分数了。

走过来的时候,把一群纸条往林义手里塞:“都帮你们拿出来了,等会陪我喝酒。”

说完,于海径直往外边走。

“你们别看我,先去喝酒。”感受到几双不安分又热切的眼神,林义连武荣都懒得管了,直追于海而去。

“臭林义,”范会兰喝了一声,也跟了出去。

而这时候其他三女还想着武荣,只是回头看树旁时,哪里还有他的影子,刚才还病怏怏的人,已经健步如飞了。

找了一家饭店,是于海找的。他说今天打算吃大户,反正他不出一分钱。这话让大伙心里有了些底气。

大家做了个游戏,拿一个菜碗把分数条都盖住,然后一个个的猜拳按顺序抽。谁抽的分数最高,就多喝一杯。

按照这个情况,有六张纸条,谁抽到最高分,那得比于海多喝六杯啤酒。

这时候大家都盯着米珈,都不希望抽到她的,那妥妥是遭罪。

按猜拳顺序,李伊莱先抽,从碗底扣出纸条的一角时,大家都屏住了呼吸。

七个脑袋不约而同凑到了一起,眼珠子随着纸条不停移动。

“一个邹字,”李伊莱扣出一角,看到一个黑体“邹”,“艳霞,你紧张不?”

邹艳霞不说话,只是右手按着心脏,嘴唇紧紧抿着,但还是摇头摇的不要不要的。

“虚伪,”李伊莱嘲讽一句,然后pia地一声,握住一角,迅速从里抽了出来。

“哇,661分。”绝对是超水平发挥,众人齐声赞叹,纷纷道贺,只有李伊莱双手交叉着放胸前,转圈圈大叫,“要死了,要死了,我要喝死了。”

惹的邹艳霞一阵拍打,嘟着嘴吧说:“你就这么不待见我好?”

“我错了,”李伊莱连忙恭喜,认错,最后没法,看着邹艳霞不原谅,只得咬牙自罚一杯谢罪。

米珈是第二个,她抽到了范会兰,比预估分低些,581分,这让她松了口气的同时,也有些不爽。叫嚣着让你们不醉不归。

武荣抽到了林义的,比预估分低一分648,很不错,但他还是假装不开心的说:“你怎么不抽米珈的,就剩三张了,”

这话把剩下的范会兰和邹艳霞吓到了,米珈的分数可还没出呢。

颤颤巍巍,范会兰出手了,只见一声哀叹,然后大呼不公平,她抽到了米珈的,686分,妥妥的六杯啤酒,稳了。

林义和邹艳霞对视一眼,都轻松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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