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生产(2/2)
醉山僧狼窜而出,与晖桉协力齐动,势必要拿下苍霁。
他被肆风刮面,杖已经全力打出。
正在此时,苍霁背后忽地打开一把红纸伞。
伞下白尾一晃,亭亭而立的女子扶鬓回眸。
醉山僧降魔杖登时砸斜,他在这一眼中如回恶梦,不仅手脚冰凉方寸大乱,更是投鼠忌器般的以手挡开晖桉的箭。
指间鲜血溅地,醉山僧连退几步。
他神色百变,下意识地丢开降魔杖,喉间千言万语涌动而上,又被狠狠掐断。
“师”
醉山僧痛苦地更咽,“师父”
华裳缓缓拢起描金小扇,在这一眼里已说尽了数百年。
她那相似的眉眼在不断模仿的举止间已能以假乱真,她甚至能将琳琅的神色学得一模一样。
她从容地抖了伞上雪,对苍霁浅施一礼,说:“主子回了神,也不去我那儿坐坐。”
苍霁呼出寒气,说:“我如今有夫之夫,讲规矩。”
他俩人竟像是没经历过那一千四百年前的生死劫难,于这层层包围中,似如“你吃了吗”
这般的相互问候。
“恭喜主子得偿所愿,可见红线还是有些用处。”
华裳收伞回首,再看了一眼醉山僧,温声说,“阿朔,你既然跟了黎嵘,便不是她的徒弟。
不必再叫她师父,直呼其名吧。”
醉山僧浑浑噩噩。
华裳染了丹蔻的指稍稍摸了唇间,露出点妖冶:“你敢么?”
山月已将参离枝咬出了牙印,她脖颈间振得通红,发已经湿透了。
浮梨手上沾着血,也汗流满面,口中碎念着:“阿月,用力——”
外边的阿乙轰然撞在墙壁,门窗“哐当”
巨响。
他呛声骂道:“好狗!
新主子喂得饱!
连爷爷也打!”
青符十三障已破了尽半,宗音在外死扛,这边阿乙尚未跨出院子。
他心急如焚,也不敢表露在面上,魅物擅攻心,他不欲再给对方可趁之机。
雪魅游身,畅快地在雪中来去,他说:“往日你算什么好东西?
不过也是狗仗人势罢了。
怎么,今日没了你阿姐,你连狗也当不了了!”
阿乙心思飞转,他滚地时蜷身呕血,撑都撑不直身了,说:“凭我今日以死相阻,你我叫你一声大爷!
你跟我干成不成?”
雪魅眨眼便出现在阿乙面前,他森然地说:“你也配?
你们也配!”
阿乙掩着血,拧眉说:“冤有头债有主!
你恨净霖,便去找他杀了解恨!”
“你凭这样的激将法,能够骗得了谁?”
雪魅呵出寒气,“我虽修为大涨,却一样打不过临松君。
但是无妨,今夜有人来收拾他,我只管收拾你便是了。
你说,我的铜铃在哪儿!”
阿乙独力难支,他央求道:“里边有我阿姐,我不管别人,我把铜铃给你,你不可为难她!”
“五彩鸟自有君上决断。”
雪魅幽幽地探向窗,“我只要掐断这孩子”
他话尚未完,颈间猛地被套上了梵文链。
金光大亮,烫得雪魅失声尖叫。
阿乙肘臂支地,拖着他的脖颈向后拉。
“呸!”
阿乙狠啐他一口,“下贱胚!
挡我道,我就要你命!
承天君算什么高枝?
你也敢这般托大!
净霖当年仗剑杀的可是他老爹!
老子不成,儿子便行,做你他妈的白日梦!”
房门突地开了,阿乙还勒着雪魅,问道:“生了吗?
我还没出”
布包长棍霎时钉下来,阿乙顿时后抽身,他滚了一圈,盯着人。
“你疯了么?!”
山田扯开布,露出了长|枪。
里边山月已经染了哭腔,她后磕着头,痛得齿间一片血味。
但是孩子迟迟不出来,她已然体力难支,仿佛正被人夺取着生机,若非参离枝在口中,恐怕已经性命堪忧。
浮梨托着孩子的头,说:“阿月,阿月!
他就要出来了!”
山月吃力地转动着眼珠,窗黑黢黢的,只有寒冷无处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