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5/5)
老夫人不住用手抚着胸口,气都快喘不过来了。
“行过礼,拜过祖宗了,就是我家的人了,这是事实呀!
不管怎样,你们先听我说,一切发生得太快,叫我想都来不及想,现在我知道,我非拿个主意出来不可了!
你们听着,要两个家就两个家,但是,不必搬出去,这儿,望月小筑就算是了!”
新月和努达海愕然对视,正想说什么,老夫人做了个手势阻止他们说话,继续急急地说: “这些日子来,都是我不好,拿不出办法让两个媳妇都能满意。
新月,你是受委屈了!
但是,从今以后,我不会让你再受委屈了。
望月小筑就是你和努达海的家,什么请安问候当差学规矩,全体免除!
饮食起居也和家里的人完全分开,就在这儿自行开伙!
你们不用搭理任何人,我也不许任何人来侵犯你们,干涉你们,这样可好?”
老夫人说得诚诚恳恳,新月心中酸酸楚楚。
还没开口说话,珞琳一步上前。
“新月!
奶奶都这么说了,你还不点头吗?”
新月犹豫着,生怕这一点头,又会重堕苦海。
老夫人往前一迈步,就握住了新月的手。
“我的保证就是保证,我好歹还是这个家里的老太太!
你如果把自己也当成这个家里的一分子,是不是应该希望这个家团圆,而不是希望这个家破碎呢?”
新月愁肠百折,简直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
克善站在一边,却已经急了,不住伸手去拉新月的衣摆,说: “姐姐,咱们走吧!
离开这个好可怕的地方吧!
大家都不喜欢咱们了!”
“克善!”
珞琳哑声地开了口,“你现在太小了,你不懂,等有一天你长大了,你就会了解,我们从来没有停止过喜欢你们,只是局面的变化太大,大家都有适应不良的症状而已。”
新月看了一眼老夫人,又看了一眼珞琳。
在这一刹那间,旧时往日的点点滴滴,全都涌在眼前,那些和珞琳一起骑马,一起欢笑的日子,仍然鲜明如昨日。
那些大家给她过生日,在花园里跳灯舞的情景,也恍如目前。
她的心中一热,眼泪水就滴滴答答地滚落。
她一哭,珞琳就跟着哭了。
老夫人趁此机会,也含着泪说: “新月,努达海,你们忍心让我在垂暮之年,来忍受骨肉分离之痛吗?
如果你们还住在望月小筑,我好歹可以随时来看看你们,如果你们搬走了,我要怎么办呢?
努达海,你是我的独子啊!”
新月抬头看努达海,更咽着说: “努达海……我们就照额娘的意思去做吧!”
努达海沉吟不语。
新月双膝一软,就要对努达海跪下去,努达海一把拉起了她,不禁长长地,长长地叹了口气: “新月!
你的意思我全明白了,你别再跪我了!
全照额娘的意思办吧!”
就这样,新月又在望月小筑住下来了。
再一次,把自己隔绝在那座庭院里。
说也奇怪,这望月小筑,三番两次,都成为她的“禁园”
。
经过了这样一闹,新月的家庭地位,反而提高了。
老夫人对雁姬是这样说的: “想开一点吧!
堂堂一个大妇,何必去和一个侍妾争风吃醋呢?
你这个女主人的位子是一辈子坐定的,跑不掉的,你怕什么呢?
说句不中听的话,到你这个年纪,不必想丈夫了,还是多想想儿女才实在。
只要儿子成器,你下半辈子的尊荣,不胜过这些风花雪月吗?”
雁姬打了个冷战,寒意从她的心底窜起,一直冷到了四肢百骸。
她终于明白,自己和新月的这场战争,是输得一败涂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