字体
关灯
上一页 回目录 收藏 下一页

第20章 说出你心里的话(2/3)



苏母显然对这个回答非常满意,再看向程铮时眼里已带着“丈母娘的慈祥”



“你们慢慢聊,看看电视也行。

我给你们做饭去。”

她笑容满面地进了厨房。

妈妈一离开,苏韵锦立刻换了副表情,小声道:“你就装吧,装够了马上走。”

程铮却像没听见一样继续观察她的家,很快就像发现新大陆一样振奋道:“你家怎么贴了喜字?

不会是你妈早就预感到我会来,准备立刻把我们送进洞房吧?”

如果不是怕惊动妈妈,苏韵锦说不定会把那杯热茶全泼到他那可恶的脸上。

她咬着牙,有些不自然地说道:“是我妈妈的喜事,她准备再婚了。”

早已习惯他说不出什么好话,苏韵锦原已做好被他嘲笑的心理准备,谁知程铮只是“哦—”

了一声,一副“原来如此”

的表情。

妈妈的饭菜很快上了桌,比平时丰盛了几倍,还一个劲地给程铮夹菜。

苏韵锦食之无味地拨了几口,就对程铮说:“你吃快一些,好早点回去。”

“惨了。”

程铮发愁地说,“怎么办?

下午最后一班回省城的车是五点,现在都四点五十了。”

“你是坐班车来的?”

苏韵锦狐疑道,以他爱张扬的个性,刚拿驾照尚且把家里的车开了来,这次怎么可能如此低调。

程铮当然听得出她的意思,无辜地说:“上次来找你把我妈的车给撞了,她气得要死,和我爸一商量,毕业以前都不让我一个人把车开出去了。”

“那你赶紧吃,天没黑之前应该还有私人的客车回去。”

苏韵锦催促道。

程铮闻言,放下碗筷,却看着苏母,不好意思地说:“阿姨,我来得巧,不知道能不能也参加……嘶……参加您的喜事?”

他把脚往里收了收,不让苏韵锦再暗地里使劲踹他。

苏母的脸一红,忙道:“哪里的话,其实只是一个很简单的仪式罢了。

反正我们这边的亲戚少,你来了正好,尽管住下,就怕我们这里太简陋,你不习惯。”

“怎么会?”

程铮大喜过望。

“妈你怎么了,随便把人留家里。”

“这不是特殊情况嘛,我正觉得家里冷清过头了。

对了,程铮啊,你爸妈会不会有意见?”

“没事,我给他们打个电话就好。”

“妈,我们家也没他住的地方呀。”

程铮赶紧道:“我睡这沙发就挺好。”

“怎么能让你睡沙发呢,来者是客。

你就睡韵锦房间吧,韵锦,你就和我挤一挤。”

这是哪儿跟哪儿呀?

苏韵锦完全无语了,程铮也老大不客气,竟然也没推辞,“那……真是不好意思了,谢谢阿姨。”

吃过饭,妈妈就去散步了。

苏韵锦拒绝领着程铮招摇过市,所以没有出门,收拾好碗筷,就一边看新闻,一边坐在小桌旁叠纸盒。

有过上次那种不愉快的经历,苏韵锦不愿再与那个厂家的人打交道,这批纸盒是妈妈领回来做的。

虽然明知厂家苛刻,但她想到闲着也是闲着,能帮妈妈减轻一点负担也好。

程铮不甘心被她晾到一边,也搬了张小凳子坐过来,好奇地问:“你叠这个干什么?”

苏韵锦不爱搭理,继续做自己的事。

程铮看着她一再重复简单而枯燥的手工活,用手扯扯她的头发,说:“别弄这个了,带我出去走走吧,好歹我是你们家的客人。”

他见苏韵锦不动,就主动从她手中抽走张半成品的纸壳。

“捣什么乱呀。”

“别叠了,又不好看。”

“你懂什么,这个能换钱的,你别弄坏了。”

程铮不服气,“这破玩意能值什么钱?”

“十个五分钱。”

苏韵锦刻板地说。

“什么?”

程铮以为自己听错了,“没搞错吧,是人民币还是美分?”

苏韵锦头都没抬,他也意识到自己的“笑话”

不怎么好笑,在心里飞快地算了算,“按你这速度,一晚上也赚不到十块钱,有这工夫做什么不行?”

“十块钱不是钱?”

“那我就给你十块,你别做了,陪我说话行不行!”

他不耐烦地说。

苏韵锦把手上完成的纸盒整齐地堆叠到一边,郑重地对程铮说:“这就是我们无话可说的原因。

你不缺钱,一整晚只干十块钱的活在你看来没有任何意义,但是我尝过缺了两块钱买不到自己想要的参考书的那种窘迫。

我妈妈为了省公车费常常从打工的地方步行四十分钟回家。

程铮,你还不明白?

我们根本就不是一种人。”

程铮没想到她会说出这样的话,困惑地看了她好一阵,“你没钱,我早就知道,可这有什么关系,我不在乎这个。

谁规定不是一种人就不能在一起?

你以前过得很辛苦,但我可以让你过得好一些,这样不是很好吗?”

果然不出苏韵锦所料,像他一样不识人间疾苦又生性单纯的人根本就不知道问题的关键所在。

“我们看问题想事情的出发点完全不一样,你不理解我,我也理解不了你的生活……你先别急,听我说完,我知道你对我……是好的,但我要的爱是对等的,可我们俩注定不对等,我有我的尊严,虽然这在你看来也许很可笑。”

“你认为我在施舍你?”

程铮有些不解地问,“就因为我家里条件比你好,所以你不要我?

太可笑了,可笑!

苏韵锦,你这样对我公平吗?”

“你知道什么是公平?

程铮,为什么你喜欢我,我就必须要回应你?

过去的事我不提了,可是你心血来潮地跑到我学校去,甚至招呼都不打地跑到我家里来,三番五次打扰我的生活,你有没有考虑过我的感受,想过我愿不愿意接受?

就这样把你的感情强加给我,这就是你所谓的公平?”

和他反反复复牵扯了这几年,苏韵锦也有些疲惫了,很多平时不愿意说的话也说了出来。

可从来没人告诉过程铮这些,从小到大,他习惯了别人羡慕的眼光,好的家境,好的外表,好的成绩,这些东西太轻易地属于了他,只有他不想要的,很少有他得不到的,所以一旦他渴望某种东西,便理所当然地认为自己应当拥有,更别提耗费了无数心思去接近的苏韵锦。

如果说最开始苏韵锦的惊鸿一瞥给了程铮难得的悸动,他当时对她好奇,想要引起她的注意力是出于青春期男生的一种特殊萌动,当她一而再再而三地回避,他屡战屡败,穷追猛打,到后来已经成了一种习惯,或是本能。

他起初也想不通她到底有哪里好,可是越靠近她,就发现自己越是想要了解她。

她皱眉的时候,他焦急;她压抑自己的情绪,他想要她微笑;她安静的时候,他觉得心里是满的,一切说不出来的完整。

试过很多回,根本没办法忘得了。

他从没想过自己的感情对于她而言是种负担。

“在你眼里我就是个饱食终日的纨绔子弟?”

苏韵锦不说话。
上一页 回目录 收藏 下一页
E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