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白臣感觉自己今天接收到的信息量十分巨大，已经完全超过了自己对亡灵世界的原本理解。

安白臣又问了灰衣男人几个问题，吐真剂的药效快要过了。

安白臣整理了一下思路，他感觉自己还有不少问题要继续询问，这是他第一次遇到另外一个实习死神，安白臣自然不会错过这个机会。

有关于亡灵世界的秘密，安白臣还是了解的太少了。

还未等安白臣考虑是不是要继续给灰衣男人吞服吐真剂的时候，灰衣男人眼神突然恢复了正常。

吐真剂的药效过了。

“来，把这个再喝掉。”

安白臣将自己手里的半瓶矿泉水递过去。

“好。”

灰衣男人倒也干脆，他知道自己不听话就可能遭遇不测。

可还没等他将矿泉水送到嘴边，他的身体突然抽搐抖动起来，整个人像是抽了疯一样，双眼翻白，口吐白沫，软软的倒在了地上。

矿泉水也掉在了地上，洒了一地。

“这是怎么回事？”

闫雨沫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灰衣男人，然后看向安白臣：“你给他下毒了？”

“没有。”

安白臣摇头，惋惜的叹气说道：“是吐真剂的副作用。”

加西亚给亡灵之城提供巫师药剂的时候，把每一个药剂的作用都介绍的很详细。

吐真剂是巫师们对外销售贩卖最多的药剂，在艾斯克大陆上有很多势力需要用它来拷问犯人，但如果吞服吐真剂的凡人只是一个普通人的话，吐真剂会对他造成极大的精神伤害。

普通人吞服吐真剂，有一半的几率会成为一个疯子，还有一半的几率会导致他连续好几个月的精神恍惚。

灰衣男人现在的症状很符合吐真剂的副作用，当安白臣将他重新弄醒之后，灰衣男人双眼无声，迷茫的看着安白臣。

“嗬？

嗬嗬！”

灰衣男人双手乱舞，表情有些癫狂狰狞，口水顺着下巴滴落，一句完整的话都无法说出来，喉结上下滚动只能发出无意义的低吼和单音节。

很显然，灰衣男人遇到了那只有一半几率的负面效果，彻底的疯掉了。

“他疯了。”

安白臣摇头叹息，有些意犹未尽。

好不容易抓到一个同行，结果还被自己给整疯了。

“真是可惜，我还有一些问题没来得及问。”

安白臣看着迷茫呆滞看着自己的灰衣男人，他竟然趴在地上喝水。

闫雨沫颇有些无语的看着安白臣。

杀人不过头点地，你竟然把人给整疯了，这不是让人家生不如死吗？

“你觉得他会不会是装疯？”

“无所谓了。”

安白臣摆了摆手说道：“你解决了他吧。”

“咦？”

闫雨沫开心之余又有些疑惑：“你刚才不是说不杀他的吗？

你这是欺骗人家啊。”

“我没说我不会欺骗他啊。”

安白臣的语气坦然，用看傻子眼神看了一眼闫雨沫。

这年头谁会相信“只要你透露情报，我绝对不杀你”

之类的话？

“噶擦。”

黑色的头发勒断了灰衣男人的头颅，他的脑袋滚落在闫雨沫的脚边，她只能用这样的方式来发泄心里的郁闷。

没办法，安白臣是主人，打又不能打，骂又不能骂。

他鄙视自己又能怎么办？

原本安白臣是真的不打算杀死灰衣男人，他只是想帮助闫雨沫找到凶手，他不想惹上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但自从闫雨沫出现后，一切都乱套了，安白臣不杀这个家伙也不行了，否则鬼知道这个灰衣男人会不会把自己的秘密曝光出去。

严格意义上来说这已经不是简单的仇杀恩怨了，灰衣男人的身上涉及到了亡灵世界的秘密，灰衣男人不是一个普通人，他是一个实习死神。

安白臣看着灰衣男人的尸体缓缓倒下，他并没有一丝的怜悯和后悔，反而表情有些出神，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你在想什么呢？”

闫雨沫好奇的看着安白臣，然后主动命令亡灵战士们打扫房间。

闫雨沫身为管理者仆，她从对亡灵战士有着一定程度的指挥权。

“我在想，既然我是一个死神，那为什么我一直无法获得死人的灵魂呢？”

安白臣看着灰衣男人的身体，他刚才突然在脑海里浮现这个疑惑：“传说中的死神，不应该都会拘魂束魄之类的手段吗？

可我从艾斯克大陆、真武大陆、到现在，每一个尸体躺在我的面前，我都无法感受到他们死亡后身体出现的灵魂。”

“可能你这个死神跟小说、书本、神话故事里记载的死神不太一样呢？”

闫雨沫耸了耸肩膀，她不在乎这些问题，反正她又不是死神。

“会不会是人死后是没有灵魂的呢？

还是我根本就不算是真正的死神？

否则拿什么来解释我一直无法掌握死神真正的威能和能力，而且也无法解释为什么现实世界里还有其他的死神？”

安白臣感觉自己陷入了一个死胡同里，想不通的问题非要去钻牛角尖。

“算了，不想了。”

安白臣叹了口气，他觉得自己现在还是好好的处理一下残局比较好。

虽然现场里的狼藉、杂物、尸体作为现实世界的物品没办法收入到亡灵空间内，但安白臣还是有自己的办法，他打通爱德拉的电话，让他献祭一份巫师炼制的空间物品，用来装尸体和房间里的杂物。

艾斯克大陆内的巫师们是这个低魔世界最强大最神秘的存在，所以掌握着炼制空间物品之类的规则和魔法锻造技巧，但他们锻造的空间物品其实档次很低，锻造后的奇幻物品内含空间并不算特别大。

而且不是每个巫师都擅长于锻造空间奇幻物品，每一个都十分珍贵。

亡灵之城里有几件备用的空间奇幻物品，一部分是加西亚自己在雪夜城堡里购买的存货，一部分是奈杰尔车队在外花费高价买下来的藏品。

安白臣琢磨着等回头再去一趟异界的时候，再把这些空间物品里的尸体和杂物处理掉，不在现实世界里留下任何的痕迹。

有了空间物品，收拾房间起来容易了许多，尤其是闫雨沫俨然是做家务的好手，很快就把大厅打扫的干干净净。

整个大厅里除了没有了沙发、冰箱、电视机之外，没有什么特殊的痕迹留下来。

虽然整体看起来空荡荡了一些，但还是很完整。

安白臣又搜寻了一下房间，没有找到其它特殊的东西，便离开了胜利小区回到自己的家里。

到家之后，安白臣掏出了黑色的骰子。

“听那个男人说，这个东西叫【死神的幸运】？”

安白臣把玩着黑色的骰子，他的身边站着骨良辰，为了预防黑色骰子里突然出现安白臣无法掌握的黑色骷髅。

安白臣对黑色的骰子很好奇，他觉得自己有必要好好研究一下。

“从灰衣男人所提供的这些信息来看，我的手机软件和他的黑色骰子，都属于一个特殊的亡灵世界核心，它们在挑选着死神的继承人，为了修复亡灵世界。”

“从修复亡灵世界这个目标来分析，它们的做法并没有做，多撒网广捞鱼，不把希望放在某一个人的身上。”

“在大量实习死神的数量支持下，总会有一个实习死神成功的修复亡灵世界。”

“我觉得我的手机软件和这个黑色骰子，不像是一个简单的道具和接触亡灵世界的引子，更是一个引导着，一个带有简单智慧的核心。”

“这个核心会引导着被选中的人去修复亡灵世界，作为回报被选中的人可以使用亡灵的力量。”

安白臣仔细思考着，在短暂的时间内他所能分析出来的只有这么多。

“那问题来了，如果真的是这样，那我还算是一个死神吗？

死神不应该是独一无二的吗？

就好像谁都没听说过天国里会有两个上帝啊？”

“或许我的试炼任务已经把答案告诉我了，恐怕只有找到真正的亡灵世界，掌握真正的亡灵世界才能算作是一个真正的死神吧，否则大家都是死神候选人。”

“那么为什么这个男人会卡在第二个任务上呢？

这个黑色的骰子没有给他提供一个亡灵世界来使用，也没有亡灵祭坛沟通异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