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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五回:月龙阁乾星永宁宫太后说理(1/2)

雪花还在夜里飘洒,只是势头未有一个时辰前那么猛了。

陈仁海意识到方才的话语恐影响到了正在休息的侍卫,便止住了话语,轻声到的议事厅中。

蒲沐笑道:“刚回京一日不到,外边还尽是风雪。

陈兄顶着风雪而归,竟就迫不及待告知蒲某有喜事。

这喜从何来?”

“想是定南王爷听得我等办案而归,王爷闻皇上特赏了蒲兄,故再赏蒲兄些钱财?”

郭玉道。

段干诡风道:“看陈兄所言,恐不仅仅是赏钱,想是哪家王公大臣的千金看上了蒲兄,故托陈兄来先作个媒人?”

“段干兄想是自己想娶亲了吧?

说说,看上了哪家女子?”

龙翔天道。

蒲沐道:“诸位——还是先听陈兄所言……陈兄有何喜事告知蒲某?”

陈仁海欲言又止,思索了一会儿,才道:“刑部宇文尚书的义女仰慕蒲兄,不日便会托人来说媒了。”

蒲沐道:“陈兄不先与我说上一说这位宇文千金?”

“此事我与蒲兄说恐不合适,总之会有人来与你说媒的。”

陈仁海道。

段干诡风道:“看来蒲兄有意想见这位千金?”

“蒲某无父母长辈,自幼被少林的大师们抚养,说媒?

宇文尚书总不能将庙里的师傅们请来为我做主吧?”

蒲沐道。

其余人皆没有回话。

龙翔天收拾好了碗筷,回到了营房中休息。

郭玉道:“李兄与王兄怎还未归来?

今日我等三人夜值月龙阁,此二人怎还未归?”

白杨起身道:“蒲兄,日后此事若成了。

今后还想请兄弟们喝喜酒啊——”

说罢,白杨便回到了营房之中。

此时巡夜的第一班侍卫回到了月龙阁,郭玉正好遇到,营房里休息的侍卫起床接班,一众人到了大厅上。

郭玉正与侍卫领队询问着这几日巡夜的情况,楼上还剩陈仁海、蒲沐、段干诡风在议事厅中。

陈仁海道:“蒲兄,宇文尚书的义女不是别人,正是前久你等搭救的‘落影妖’颜蘼。”

其余两人皆吃了一惊,段干诡风一时间没了话语,蒲沐疑问道:“颜蘼怎会成了宇文尚书的义女?

这究竟怎么回事?”

陈仁海将事情始末说予了两人,蒲沐思索了半晌才道:“哎……此事……真是难办啊——”

“怎会是难事呢?

若蒲兄中意意便就同意,若不中意,便也就罢了。”

陈仁海道。

“这颜蘼想来已适应了京城,她的命自那夜在天香苑后便起了转折。

遇到王妃这般好人,才有了她如今。

只是她曾做的事情,说实话我等都知道……”

蒲沐苦笑着摇了摇头。

陈仁海起身道:“此事还需蒲兄细细思索……”

陈仁海的话语没说完,便起身回了营房当中。

段干诡风叹道:“蒲兄,此事你还需三思。

我救治过颜蘼,她……她已……”

蒲沐止住了段干诡风的话语,道:“我懂段干兄之意了,此事容我想想——”

风雪很大,皇宫很安静。

今夜有些寒冷,巡宫的侍卫走得都有些打抖,即使他们披着足够厚的皮袄,也运足了内力暖身,可还是未完全驱散寒意。

雪到了四更便停住了,各宫守卫的侍卫都送了口气,雪停了寒意便没那么重了,至少在他们的意识里如此。

宫里还是与往日一般,月龙阁中的统领们回来不久后,侍卫们的巡察又变了方式。

这日蒲沐正在志史居中查阅江湖典籍,白日里纠察司的金闻、聂阳送来了礼部贪污案整理后的卷宗,以及五湖三帮中记录的要案——案子破解后皇上新提拔的巡抚为襄阳的赵知府。

赵巡抚上任后将五湖三帮的涉及商会依律惩处,将五湖三帮所行之事做了记录,便派人传到刑部,刑部审阅后将其再做整理备份后发到了大内纠察司,纠察司审核备份后便才交到了月龙阁中。

看着此事有赵知府善后,蒲沐心中大喜,可还是未有于掌柜的踪迹,这让蒲沐又有些疑虑,不过好在三帮之事已了,他还是喜过于忧。

段干诡风从外而归,到了志史居中,道:“我今日去了灵药司,要来了几服药。”

说罢,他将几包药放于了桌案上。

蒲沐望着段干诡风疑惑道:“这是何种药?

放于药楼便是,何故拿来与我看?”

“此药是予你的,听说左相昨日找过你,与你说过颜蘼之事。

你模棱两可,未做回答,只说你想与颜姑娘见上一面,此药是可诊治她病症的药,若你等真成了一家,此药……”

蒲沐笑道:“段干兄想得周到,药我留下。

无论如何,我都会将送到颜姑娘手上的。”

段干诡风去了药楼,道:“今日放晴,我去将药楼里的一些药材晒上一晒,有些药还需见点阳光,否则药效会减,若用到时便会效果不佳。”

蒲沐点头,道:“段干兄请自便——”

说罢,他便又开始阅读关于三帮的卷宗。

巡宫的侍卫回来,与接班的侍卫正在交接。

陈仁海此时也进了门,与侍卫长交待了两句后便直上志史居中,蒲沐见到陈仁海来了道:“陈兄方才去了何处?”

陈仁海取出一封信交予了蒲沐 ,道:“蒲兄,颜姑娘托我予你的信——”

蒲沐拿起了信封,见那信封上写到“蒲统领亲启”

,信封上还有些淡雅的清香,“是颜姑娘私下给陈兄的?

还是托人予陈兄的?”

“是她亲自送到我手上的,其实我早已知道颜姑娘对蒲兄有倾慕之情,想来是那夜在天香苑中蒲兄及时搭救有关。”

陈仁海道。

蒲沐道:“搭救……那怎能说是倾慕,该说是感激才对。”

说罢,蒲沐将卷宗书本尽皆合上,将那信拿起,道:“我想我还是找个地方将此信看上一看吧。”

陈仁海道:“蒲兄自便,我在此当值便好。”

如此,蒲沐便回到营房当中,营房当中未有侍卫——白日里营房内不住侍卫,侍卫只在当夜巡宫时来此休息的,平时都住在其他地方,当然,大部分侍卫都还需在宫里值守巡逻,只有一到两个侍卫班队可休息。

营房当中没有人,蒲沐打开了信封,只见那信中写道: 蒲沐统领,见信如晤。

龙壁关相遇已三月有余,初见统领之时因各事其主故设计陷统领于危难之中,在此颜蘼深表歉意。

天香苑重围之下,统领不计前嫌冒死救予出水火之中,此举乃以德报怨,颜蘼深感统领之大义,故在此再行谢过。

予行江湖整十载,命途多舛:未及金钗之年,便涉江湖之事,初以诚待人,奈何人心难测,因行事被欺,陷于烟花之地久矣。

江湖险恶,故予只奉旁门之信,以恶对万物,以妖艳容颜诱人,以自修皮影行骗,如此周而复始,不知度春秋几许。

物极必反,人以其度量立天地。

予之度于龙壁关触底,故不知所措欲倒戈。

统领为江湖俊杰,朝廷新贵,颜蘼虽已倾心统领,奈何曾为烟花女子,且昔日与统领为敌;今日以信表真情,若统领有意,于明日申时城隍庙处一见。

颜蘼顿首。

蒲沐看完了信,知晓了此信为颜蘼为自己所言过去,是些推心置腹之言。

蒲沐对颜蘼确实已无太多印象,只是还记得龙壁关中逃出其包围,之后于天香苑中救出了颜蘼。

他承认在天香苑之中,见到颜蘼受伤时确实有些着急,可他自己都不知道这是否为情愫。

颜蘼这样的人,怕的不是冷若冰霜,而是春风暖面。

因为她的心一直都处数九隆冬之中,她早已适应在这样的冰冷的地方生活,不是说她喜欢,只是她已经适应了,因为习惯了隆冬,故将暖春憧憬得高不可攀。

她不是没有试图走出这般的境遇,只是从未找到出路,直到龙壁关那夜申烈的话语,让她自此发生了质变,强行走出了一条路,这条路未必会到暖春之中,最坏的结局无异是她于自己环境之中身亡。

所以她对蒲沐的情愫从天香苑那夜便开始了,蒲沐没有让她落到最坏的结局当中。

而定南王一家对她的厚待,尤其是王妃的纯真让她觉得她的暖春该到了。

她没想到她能因祸得福,故开始憧憬她从未有憧憬过的东西——她曾觉得自己已不能再去涉及情愫之事,可如今她觉得她与常人一般,也该有机会了。

蒲沐自然不知道这些,他从未不善情场之事,他的年龄与曾经所在的地方,都让他不懂这些的。

他只觉诧异,自己被人倾慕了,为何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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