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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五十九章 高明,酝酿(2/3)

陛下如今病重,能少一事便少一事,如此也可让陛下心安,心安养神,说不定过些时日陛下身体康泰了,便也不会被某些小人所趁。”

“唉……先生,为了国家,你却连这般屈辱也能忍受。”赵顼听得甘奇之语,越是不忿,少年人最是这般热血,又道:“先生,你不与我说此事,我却总要知晓的。

构陷忠良功勋,也不知对何人有益?

莫不是权势如此熏心?

怕了先生您年纪轻轻青云直上?

只愿父皇康泰了,能想明白了。”赵顼话语说得不那么激进了,但是心中却汹涌澎湃,他似乎也想让甘奇安心一些。

“嗯,便是这个理,只愿陛下能赶紧好起来。

若是陛下问起我的事情,你可千万不要与之多言,只管听着,只要陛下心思安定,好好将养,定有拨开云雾之日。”甘奇叮嘱着赵顼,让赵顼不要因为自己去顶撞皇帝。

这就是预防针,这就是甘奇的高明之处,防的就是万一赵曙临终有言。

“先生呐,都到这个地步了,您还想得这么多,若是平时,岂能不据理力争?

到得如今,魑魅魍魉却也能当道乱行。

这般朝廷,实在教人失望。”赵顼连连摇头,唉声叹气。

“殿下切莫惹是生非啊,忍一时风平浪静,退一步海阔天空。”甘奇还在叮嘱。

“我知晓的,先生放心。”赵顼点头,又是叹气:“听闻还有一众御史在当场,我便去寻一寻他们,先生告辞。”

“莫要再去寻了,寻了就是惹是生非,殿下,且就这么过了吧。”甘奇依旧在叮嘱。

“唉……先生,我不去寻就是了。”赵顼拱手,转身走了。

出得门来,一上车,赵顼就道:“先去御史台。”

赶车的军汉连忙扬鞭。

甘奇越是叫赵顼不要寻不要问,赵顼越是要寻要问。

甘奇之高,皆在此了。

御史台内,早已是乱做一团,司马光连屁股都坐不住,在一众御史面前来回踱步。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中丞,这般大事,殿前围杀枢密使,如何说得过去?

不得明早,便是满汴梁的风声鹤唳,过得几日,怕不是天下哗然!”

“中丞,当时您入了殿中,也与陛下说了话语,您倒是跟我们说个明白啊。”

司马光脚步一停:“我哪里说得明白?

当时文相公要杀甘相公,甘相公也有人护着,殿前指挥使李相公显然帮着甘相公,却是又不敢得罪文相公,还有人动了手,被甘相公击杀当场,陛下好不容易病情有了好转,却被气得当场失语。

你们叫我如何说得清楚明白?”

“莫不是陛下要杀甘相公?”

“胡说,陛下凭什么要杀甘相公?

甘相公犯了何罪?

而今甘相公还在汴梁家中,若是陛下真要杀他,他还能安稳在家?

我等岂能一点都不知晓?”

“是啊,甘相公刚从前线立功而回,陛下怎么可能会杀他?”

“那就是文相要杀甘相公,今日早间,咱们先到的,文相公比咱们还到得早,甘相公是后去召的,姗姗来迟,这一切,怎么看也不像是甘相公有什么谋划,反倒像是给甘相公专门设的局一般……”

“有理,此言有理。”

“对啊,甘相公一人而来,若真是一场设计,若非殿前司与御前有护卫帮衬,只怕甘相公早已被人刺杀当场。”

“那这就不是陛下之意了,若是陛下之意,甘相公岂能还有命在?”

“谁说是陛下之意了?”

“那是怎么回事?

莫不是有人趁陛下病重之际,谋了乱事?”

这话一出,满场禁声,无数的眼神互相在看。

许久之后,才有人再开口。

“当时殿中,甘相公与文相公互相指责对方谋逆,甚至有人动手要去杀甘相公。

如此看来……甘相公可不是那谋逆之人,若是他要谋逆,岂会一人入宫,被众人所围?”

“此语之意,岂不是说文相公谋逆?”

“我看就是,文相公向来对军阵立功者看不上眼,昔日狄青之事,诸位可还记得?”

“还有一事诸位细细思虑一下,昔日文相公罢相是为何啊?

不就是因为甘相公才导致了文相公罢相吗?”

“难道文相公是怕甘相公立功之后身居高位权柄在握,怕再次罢相失权?

所以……”

“所以趁着陛下病重,先下手为强?”

众人一通分析,司马光大手一挥:“莫要猜了。”

“中丞,真相不过如此,还猜什么猜?”

“是啊,我等皆是御史言官,皆是清流,难道都要闭着眼睛假装看不见?”

司马光语重心长:“陛下病危,猜了又能如何?

真相又如何?

上奏了谁去看?”

忽然门口传来呼喊:“太子殿下驾到!”

满场众人,立马全部正冠抚衣,转头作礼。

太子赵顼快步入内,不等众人开口,便是说道:“不必多礼。”

再看赵顼,几步走到最头前,左右看了看,开口:“本宫此来,就问一事,垂拱殿中,是何人要杀甘相公?”

众人沉默片刻,皆去看司马光,司马光也没有立马出言,他是慎重,这种事情,一定要慎重。

却是赵顼又问:“昔日有人在仁宗陛下面前出言,狄青乃是周世宗麾下之太祖。

此语何人所言?

是不是文彦博说的?”

还是无人回答,皆在看司马光。

赵顼来气了:“你们这些人,一贯以清流自居,一个个标榜自己嫉恶如仇,一个个说自己清正廉明,一个个把自己当做朝廷栋梁。

却是真正遇事,连一个敢开口说话的人都没有了?

笑话,这个朝廷,就是个笑话!”

被太子这么一通骂,这个连皇帝都敢怼的衙门里,满场皆是臊红的脸。

终于有人开口了:“殿下,老臣当时就在大殿门口往里观瞧,只见文相公与甘相公互相指责,皆言对方是谋逆之贼。”

赵顼闻言,又问:“那周世宗麾下之太祖的言语,可也是文彦博昔日所言?”

“正是。”

“果然,果然。”赵顼说了两个果然,起步就走。

众人连忙躬身去送,赵顼出得门口,迈步就跑了起来。

司马光眉头已成了川字,叹息摇头,看向众人,说道:“今日你们答了这一语,便是坐实了一事。”

“中丞,本就是如此,难道让我们都闭口不言?”

“中丞,我也并未说什么,我就是说我自己看到的事情,也没有说一句臆测之论,当时,我就看到殿内,文彦博与甘相公二人互相指责对方是逆贼。

如此而已,实事求是,未有一句妄言。”

司马光长长叹了一口气:“唉……谋逆大罪,满门的性命啊。”

“那也是咎由自取,就算再不喜欢一个人,就算私仇再深,也不该如此行事,否则国将不国。”

“若是都如此行事,不若就把朝堂变成一个战场,看谁刀更利,那还要我等作甚?

还要百官作甚?

若是如此,亡国就在今日!

此等风气不止住,遗祸无穷。

殿前杀大夫,诸位……能开这等先河吗?”

殿前杀士大夫,太让人忌讳了,这大宋朝皇帝都已经不杀士大夫了,游戏规则已经立下来了,岂能更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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