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60.第 960 章(2/3)
要不这回也招赘一个。
他觉得这或许还真行。
等到这边一结束,林雨桐叫四爷去忙,她扶着太后先送太后的銮驾回去。
太后受了点惊吓,林雨桐不敢大意,叫人熬了安神汤,看着睡了才赶紧回去瞧孩子。
孩子们有奶嬷嬷照管着,有张起麟和董小宛亲自看着,都好好的。在帐篷里玩的且好着呢。一见林雨桐进去,一个个的争先恐后的就伸着胳膊要人抱。
孩子多的坏处就体现出来了。
只有一双胳膊,抱不过来四个孩子。
但孩子慢慢的大了,一天一天懂事了,区别对待最是要不得的。
于是她也往他们玩的毯子上一坐。
不光得把胳膊分开示意他们过来,还得把腿分开成八字,四个争先恐后的过来,弘晗大,他最快,占据有利地形直接扑了林雨桐一个满怀,林雨桐‘吧唧’亲了这小子一口,他咧嘴就笑,口水马上就流出来。
顺手给擦了,然后往左腿上一按,叫他坐在左边的大腿上。
弘畅比弘暧快,跑过来还撞了弘晗一下,弘晗抓着林雨桐的衣角,险些翻到大腿外侧去。
林雨桐一边亲这小子,一边在小屁股上轻轻拍一下,就数这小子最皮实。
将他摁在右腿上坐了,他咯咯笑着靠在林雨桐身上,小短腿一伸,把刚跑过来的弘暧绊了一跤,往前一扑一下子撞到林雨桐的胸口上,生疼生疼的。
吓的林雨桐先看这小子被撞的怎么样了,上下瞧了瞧哪儿都没红,却只瘪着嘴一副要哭的样子。
林雨桐咯吱了他两下就又嘻嘻嘻的笑起来,比小闺女还会撒娇,脸贴在林雨桐的胸口一蹭一蹭的。
弘晶跑过来才现没她的位置了,一屁股坐下,跟林雨桐面对面,小脚丫子从几个哥哥小腿缝隙里塞过去搭在她的大腿跟上,林雨桐一边轻轻抠她脚心,一边把自己的脚往回一收拢,脚心对脚心的贴着,刚好把四个孩子用双腿拢在怀里。
弘晶被抓了痒痒,笑着左扭右扭的朝下一倒,蜷缩着身子要避开骚扰她的手,头却刚枕在林雨桐的脚腕上,扭脸一看边上就是额娘的脚,小丫头尖叫一声,一手捏鼻子,一手在脸前面一扇一扇的,嘴里叫嚷着,“臭臭……臭臭……”
“哪里臭了?敢嫌弃额娘臭?”林雨桐低头将小丫头的叫丫子往嘴里一塞,轻轻的咬了一口,这丫头马上喊人,“阿玛……阿玛……”
现在阿玛叫的可顺溜了。
可叫再大声也没用,她阿玛且顾不上她呢。
四爷带着人围着那具尸体皱眉,只看长相装扮,绝对不是汉人或是满人。留着满头的头,身上一股子羊膻味。用的武器就是军中用的弩。
十三爷拿着弩仔细打量,“这弩的制式……应该是准噶尔。”
四爷就笑,要是叫桐桐知道这刺客这么直接,半点都不隐藏身份的来了这一下,估计是想不通的。不是所有的刺客都得跟她似得,讲究个来无影去无踪,就像是她杀那些特务的手段似得,干净利落任何人还都怀疑不到她身上去。
国与国之间交手,不是那么一码子事。哪怕是隐藏了,也差不多能猜到是谁。所以人家就不干那遮头遮脸的事。事实上岳钟琪已经上了几道折子,说的就是准噶尔不安分,在跟西藏有了各种摩擦。在这个时候,出现了刺杀的事,也不算是什么稀奇事。真要是成了,朝廷忙着葬礼忙着选新君了,哪里有空闲管西藏的事,如此他们的取胜的机会才会更大了。
从古至今乃至未来,斩行动从来都不是一个新鲜的名词。
四爷摆摆手,叫人把尸抬下去处理了,这才跟一众跟来的兄弟和大臣道:“人家要战,那咱们便战。各有司衙门都动起来吧。该做准备的做准备,咱们随后廷议。”
将人都打了,四爷才又叫人拟旨,是给岳钟琪的。问他新兵训练的如何了,如果可以,这次倒是不失为一次练兵的好机会。将士不见血,那可不行。
谁知道等到御驾要回銮的时候,岳钟琪的折子来了。
他上书是事叫林雨桐看了都哭笑不得。
四爷对岳钟琪有多看中,长眼睛的都看的见。这位不光是有战功,而且是如今少有的将帅之才。四爷肯定宝贝了。连番的嘉奖,给予优容,在众多汉臣中,算的上是佼佼者。可就是这么一个人,还有人盯上他了。
岳钟琪上折子说了,说是一个叫做张熙的人,给他投递了一封书信,信上说了不少话,但择其重点,领会其要义,其实意思很明确,就是——策动其谋反。
林雨桐看完,想说的只有两个字:“有病!”
可不是有病吗?岳钟琪好容易有今天的地位,位极人臣,被皇上信重,委以重任,然后你一个名不见经传不知道从哪个犄角旮旯跑出来的书生,跟人家又不认识,贸贸然的跑过去,给人家门房一封信,说是务必要交给你们老爷。然后他自己个还不跑,等着岳钟琪看了他的信就被他正气折服,然后跟个二傻子似得,叫他进去说你说的对,我看这事行!那咱们造反吧。
这不是有病是什么?
真想问一句:精神正常吗?
她觉得张熙脑子有问题。可四爷的神色却严肃起来了。
“怎么了?”林雨桐瞧四爷,“有问题?”
四爷当时没言语,只说回京再说。毕竟是路上,有时候说话是不怎么方便。
回到京城已经是十月底了,孩子的周岁生日都是在塞外过的。没怎么隆重,四爷自己都不过万寿节,所以谁的生日都铺张不起来。也不敢铺张。林雨桐也没觉得孩子的生日就非得怎么着才行,一家人亲亲热热的过了,也就行了。
孩子到了就好带多了,至少晚上不用总起夜喂吃喂喝了。一觉睡下去能到大天亮。
看着把孩子安顿好,见一个个的都睡的香甜了,这才跟四爷一道歇下了,屋里只他们两口子,四爷才披着衣服起身,说起了岳钟琪折子上所陈奏的事,“这事说起来是不对。”
他不记得自己还是自己的时候生过这事,可是却在后来的读史书的时候看见过这一段,“……原本是圈禁了老八之后,流放了老八的同党去广西。
这些八爷党的人在经过湖南的时候,宣扬说是咱得位不正,抢了老十四的位子。
这才有了后面的事。
张熙这人不是个什么要紧人物,他是一个叫曾静的门人。
这个曾静,只有秀才功名,开着私塾馆,以受徒为业……”
林雨桐就奇怪:“一个私塾先生,怎么还养起了门人?”
对啊!
四爷看林雨桐,“我当时看这一段的时候也觉得奇怪。若是家里豪富,私塾这活计他看不上。若是只靠着私塾养家糊口,那是万万养不起门人的。”
要知道一个门人那是得依靠东家的,月月得给月例,还得又四季衣裳一日三餐。这还不算是年节礼。一个门人,最低限度一年没有七八十两银子是绝对不行的。可一个私塾,一年能赚七八十两吗?根本不可能。
所以打从这一点上,就叫人觉得奇怪。
这张熙跟曾静到底是什么关系?
四爷朝林雨桐伸出了一个手指,“这是第一个疑点。第二个疑点,这回咱们并没有处置老八,更没有流放老八的什么党羽,那么这次的投书由头就不存在。史书上记载说,是因为曾静听了那些流言觉得大清气运将尽,而岳钟琪手握重兵却被猜忌,所以才叫张熙投书给岳钟琪的。可如今这些先决条件不存在,老八好好的当差了,那些党羽差不多都是因为贪污案子获罪的,也没听说有什么流言……”
林雨桐也笑:“说什么手握重兵又被猜忌,要是被猜忌换了不就行了。不是谁都能成为年羹尧的。岳钟琪从出身上就不具备那个条件。”所以说这一条听起来也矛盾的很。年羹尧那时候说起来是四爷潜邸的奴才,妹妹又是侧福晋后来成了贵妃。岳钟琪有什么,所以他不具备成为第二个年羹尧的先决条件,既然敢叫他手握重兵就不存在猜忌他的可能。
四爷又点头,“如今再想想史书上的话,好似不像是那么一回事。如今没有那些因由,可这投书的事还是生了。”
为什么?
只要这曾静不是傻子,那这背后肯定有人支持的。只是支持他的人只怕也未必见得有多聪明。
这个教那个教的一直闹腾,四爷一直叫人查,但相对来说手段还是温和的。只要不是武力冲突,都没有下过死手。叫人监控这个有,但要说把谁谁谁怎么着了,这个真没有。
而且这次的事看起来怎么这么笨呢?
岳钟琪随着折子一起送来的,还有张熙的信。信上把四爷骂了个狗血淋头,最主要的一条罪状竟然是纵容女子放足。
这个叫林雨桐有点哭笑不得。再往下看,人家署名的时候不光写了名字,连籍贯都写着呢。好像就怕别人查不着似得。
先是遇到个笨怂刺客,如今又遇到个傻蛋反贼。
这事挺有意思的。
林雨桐笑着问四爷,“史书上还说了什么?”
四爷跟着就笑,只觉得遇到聪明人不可怕,遇到这笨蛋才叫人捉急,不知道他想干嘛。
“钟琪即具折上奏,然后自然就是朝廷派人拘讯曾静。
曾静供认不讳,就直接被解京师,张熙也同时解到。
曾静供词中说了,他是在靖州应试的时候,读了吕留良所评点的时文,文中有论\”
夷夏之防\”
这一类的话,他觉得此人吕留良有反清的思想。
于是就派了门人张熙专程去浙江吕家访求书籍。
可那个时候吕留良早死了,吕留良的儿子见这人心诚,这么大老远的路上折腾个把月的,就只为了求书。
于是就将他父亲留下来的书全都交给张熙带回去。
曾静把吕良书的书大致的都看了,觉得书里面确实有许多反清复明的意思。
于是越觉得他自己的判断没有错。
还渐渐的跟吕留良弟子严鸿逵及鸿逵弟子沈在宽等往来投契,彼此之间赋诗相互赠答。
曾静自己写的书里,有这样的话,‘中原6沉,夷狄乘虚,窃据神器,乾坤翻复’;
‘华夷之分,大于君臣之伦,华之与夷,乃人与物之分界。
’”
这不就是骂蛮夷是畜生!
林雨桐的表情也生动了起来。人家有反清思想,但说话也不是这么说的。忒粗糙了一些。
四爷也露出似笑非笑的表情来,“人家还说了,春秋时皇帝,该孔子做;战国时皇帝,该孟子做;秦以后皇帝,该程子做;明以后皇帝,该吕留良做。”
林雨桐心说,这曾经是个二杆子吧。人家吕留良是刨了你们家祖坟了吧。要不然人家都死了,还这么坑人家。说明以后的皇帝该吕留良来做。知道这话对于吕家来说意味着什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