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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46.悠悠岁月(163)四合一(3/5)

这二哥二姐的叫着,然后听听人家那感情牌打的。一出口,就说了,咱这交情,最少是二十年了。

清远也想听听他二伯怎么说。刚才可是信誓旦旦的说了,他是支持刘姓在位村长的。如今又该怎么回复这一位呢?

老二说的比这位真太子还情真意切:“不是我说,你就不该来这一趟。有那时间疏通疏通别人的关系。咱这是啥关系!亲兄弟一样啊!二十年的交情?你爸是我爸的爷爷给救回来了。你爸跟我爸的关系,那是啥关系?就差磕头拜把子了。咱这是世交。来这一套,多余!”

然后两人就着油炸的花生米,凉拌的猪头肉,干掉了一瓶藏了二十年的陈酒。

走的时候都十二点了。

张姓太子硬是把两条烟给扔桌子上:“不收就是看不起兄弟。再说了,兄弟还得靠二哥多出去给咱活动活动,见了人总得散烟吧。总不能叫二哥往里面贴。”

就这么着,这位又走了。

从窗户上看着楼下的车离开了,老二才回来,跟清远骂:“都他妈什么玩意!一样的种地,种一样的地。大家一年的收成是多少,这都是有数的。可这些呢,村长干上三年,房子也盖起来了,城里的房子也给儿女买了。钱从哪来的?”

英子就说老二:“小声点。

哪里不是这样?”

又跟清远学,“村里有个老d员,在村上碰见这些干部就挡着问,你们都是干|部,那你们跟大家说说,你们都是怎么家致富的?

领头人么,也教一教大家。

哪怕教一下大家种地搞副业也行啊。

地是咋种的?

按照你的花费推算收入,你这地亩产可了不得,袁1p都没有你们厉害……不是种地,是搞副业?

啥副业?

养猪?

那你这猪养的可以!

你比桐厉害的多。

你们当啥村长支书嘛,你们该跟金老四和桐一样,去当部长市长去。

这不是埋没人才吗?”

英子是学的惟妙惟肖,清远都想象的出来,当时那是个啥场景。

老二就说:“要不是有好处,谁干那个!换这个跟换那个,有啥不一样的?”

清远就不言语了,这个问题是个相当复杂的问题。

可要解决问题,得先了解问题。可症结就在,谁能扑下身子好好的去研究这些问题。你深入农村,你可能永远也看不到这些深层次的东西。领导看到的,也都是结果。而这些问题,就掩盖在结果之下。或者说,也不是领导真不知道。可就算知道了,又怎么解决呢?这里面牵扯到利益,牵扯到宗族。压下这一头,翘起这一头。

清远听的直挠头。说了半晚上,再次看表,都已经是夜里两点了。

英子就说:“别折腾了。跟清安睡一屋,凑活一晚。”

清远应了,进去的时候清安已经睡着了。他脱了衣服才躺下,门铃又响了。他悚然一惊,为啥同一天晚上,都出来了。不用问,在村里,这些人也都有各自的眼线。紧紧的盯着彼此呢。要不然哪里会这么巧,送走一个来一个。

老二也都脱了,披着衣服起身,问外面:“谁啊?”

外面的人不说话,又摁了一下门铃。怎么鬼鬼祟祟的?

老二把灯打开,从猫眼里瞧外面,是个包裹的特别严实的……女人?

他倒是不害怕,门打开了。

外面的人先进来,等老二把门关上了,才把围巾从脸上扒拉下来,“哎呦!兄弟,是我!”

“改弟姐,是你?”老二就叫英子:“是改弟姐,你起来吧。”

这位是啥来意呢?

清远以为这是个给自己拉选票的,女同志这大晚上的,也不容易。

老二一听是为选村长的事来的,就先说了:“我的姐咧,你掺和这事干啥吗?”

原本是斜对门的袁家的老姐,老二说的时候就带着几分实心实意。这么大年纪了,折腾啥?

袁改弟就说:“不是给我拉的。是给老春!”

老春?

跟老二的关系也很好。清远好像也听过这个名字。

老二就说:“那他咋不来?看这大半夜的……”

袁改弟就摆手:“老春不敢跑。我们是这么计划的。我替老春跑,偷着拉选票。村里盯得紧,知道老春不跑,也没人把老春当对手。到时候,咱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清远心里就‘呵’了一声:没想到背后还有暗度陈仓的。

这一个村是如此,其他村若不是如此,相差只怕也不多。

然后老二又说,“大半夜的,老姐姐你的跑来了,老春请了你这么个大面子的人。还有啥说的?你放心,我这边的票,肯定都是他的。”

对方得到想要的答案,留下一袋子面粉,还有半袋子的瓶瓶罐罐,什么油盐酱醋洗衣液洗衣粉洗洁精洁厕灵,啥玩意都有,都是家里用的上的。

英子把东西都归置了,就骂老二:“你可玩这把戏,你等着小心被人家给揭穿?”

揭穿个屁!

一个个弄的恨不得掐死对方,他们能知道我都说了个啥?

反正每次到选举,装模作样的填了,但其实是空白的票折叠起来交上去的。

这种事,稍微一犹豫就把人给得罪了。他谁都答应,谁都不选。谁爱上台上台去,管咱啥事?

清远回京后,在家里就说起这事。

把清宁和清平几个听的一愣一愣的,随即又觉得特别好笑。

一个小小的村子,一个小小的村官,我的天啊!恨不能上演一出三十六计七十二变来!

可笑不可笑?!

为了那点权为了那点钱折腾的,出来看看!看看外面的世界,眼界宽了,回过头去看,就会现,那些斗啊争的,有什么意思?

清平觉得这样下去不好,回去就打电话,意思是:“地不种了,承包出去吧。我爸也到京城来。”

老二死活不舍得他的地:“我有空就去京城。不种地我干啥啊?”

“出门遛弯,没事带着孩子出门转转……等孩子上幼儿园了,你跟我妈出去旅游去……”城里的老头老太太不都这样。

老二才不:“清安还没大学毕业,还没娶媳妇。我这就不干了?充老太爷了?不像样!”

舍了啥,也不舍他的地。

农村就那么好?

“这不是农村好不好的问题,而是你对土地有没有感情的问题。”四爷叫清远在书房里坐了,就说了这么一句,“不要用一个旁观者的角度去看待你现在遇到的问题。你还得沉下心去,多跟像你二伯这样的人打打交道。听他们都是怎么想的,怎么说的。”

他并没有告诉孩子事情该怎么办。这得叫他放手去做。

哪怕是错了,自己再来收拾烂摊子,也得叫他知道错在哪了?

清远觉得这个年,过的是最沉重的一个年。

之前管理公司的时候,压根就没有过的感觉。

这种感觉叫做——担子!

公司是自家的,他处理起来云淡风轻。

但现在,只觉得肩膀上的担子沉重。

开年上班后,镇上的工作人员都撒出去了。撒出去干啥?蹲点。

一个村一个人的蹲点,保证选举顺利进行。

不知道是不是有意的,他被安排回村里了。

有些人不敢认,但有些人一眼就认出来,这绝对是金老四家的小子嘛。

这种感觉不好!

认出来的人会完全把他当成毛都没长齐的小娃娃。他也一直避重就轻,从来没有表过什么意见。

但到了选举的时候,按照流程是要讲话的。他是负责监督的。

因此在大会前头就说了:“……我们该选什么样的村长?该选一个为大家办事的村长。比如,这三年任期里,保证给大家修哪一段生产路,保证给村里的幼儿园改建,比如增加个卫生间,比如教室里添上空调,叫孩子们能在一个相对舒适的环境里学习玩耍……目标不必大,只要是大家急待解决的问题,只要真拿出切实可行的办法,只要承诺的都能兑现。我看,这样的村长就能干!”

竞争避免不了,那就得良性竞争。

只要办的事都是好事,那大家选他又何妨。

至于是不是在任期里存在违法乱纪贪污等等的问题,那是之后要讨论的。

他现在唯一能做的干涉就是引导。

先说你们准备给村民办啥事,咋办这事,多久办好。办不好是引咎辞职还是怎么着!立下军令状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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