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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F线假如沈棠提前苏醒(二十一)(1/2)

沈棠以为的冬天,猫冬。

实际上的冬天,打劫。

“…命人检查过痕迹,应该是山中的野兽出来觅食将孩子拖走的…”即墨聪颇为不忍又无可奈何。这年头大活人都能当一盘菜,更何况这些饥肠辘辘的畜牲?见谁不咬?

沈棠喃喃:“野兽…”

看着附近几座光秃秃露出地皮的山,沈棠也猜得到赖以为生的动物是何等艰难。庶民要砍伐木柴取暖过冬,而这些又是动物们赖以为生的根基。野兽饥饿便会冒险下山觅食。

前天报上来一桩惨案。

说是某村某户人家的孩子在大堂待不住,跟小伙伴玩起躲猫猫,结果各家孩子都回去就他没有。全村人围着村子搜寻,第二天才在村外乱石堆找到一具残缺不全的尸体,孩子五脏六腑都不见了,整张脸也被兽牙啃得血肉模糊。

对此,有经验的村人就猜到是野兽干的。

根据沈棠定下的规矩,村中有此类恶性事件必须上报官府。当天里正就挑了几个青壮跟着一起出村,入城上报此事,恳请官府能派人除去恶兽。那可怜孩子的尸体也被送来。

杀几头下山的恶兽用不着几个人。

寻常武胆武者就能胜任。

魏城:“既然撞上来了,那正好,剥了它们的皮给沈君几个做个冬衣,当年礼了。”

这年头的人不好过,野兽也不好过。

特别是这个时节,找一只皮毛能做衣料的恶兽可不容易,越是完好的皮毛越是难得。

倒是罗三发现一点儿怪异之处。

他丰富的江湖经验在此时派上用场。

“你们有去看过那具尸体吗?”

“怎么了?仵作不是说被恶兽吃的?”

罗三:“仵作的判断乍一看是没问题,孩子尸体上确实有大型猛兽留下的牙痕,只是我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又仔细检查一番,没发现一件重要东西——孩子有挣扎,尸体以及尸体附近也没找到一点儿猛兽的毛发,这不正常。”

哪怕冬天,野兽也是会掉毛的。

孩子被拖走的时候,大堂的大人以及其他捉迷藏的孩子都没听到呼唤,这就说明孩子一遇见恶兽就惨遭不幸了。这个判断跟乱石堆那边明显有孩子挣扎过的痕迹并不吻合…

再加上罗三没在尸体上发现毛发。

魏城:“这能说明什么?”

另一人也应和:“就是这么多牙印…”

罗三道:“这说明孩子有可能不是被恶兽害死的,而是被伪装成恶兽的人杀害的。”

众人:“你确定?”

罗三道:“我没在孩子尸体上发现野兽毛发,便去了城外村子一趟。在村民发现尸体的乱石堆,也就是孩子尸体下方有过手脚挣扎的痕迹。这说明在这里,孩子应该活着。”

那么问题来了——

“孩子活着被拖走,为何不喊救命?”

魏城:“就不能是喊了没人听到?”

罗三道:“这个可能性不大。”

那个村子可是他以及他部曲最早建造的工程之一,村人的房子挨得比较近,走几步就是一家。这么近的距离,这么紧凑的分布,村头喊一声,以普通人的耳力,站在村尾也能听到,不存在孩子喊救命而无人听到的可能性。

所以——

“我有一个大胆的推测。”

罗三开了一个头,在座其他人自然也都猜出来了。门外赶来的魏楼直接道:“恶兽伤人有可能是潜伏进来的敌军斥候干的。冬日大雪,困难的何止野兽?还有饿肚子的人。”

即墨聪:“…那尸体上齿痕…对了,还有武胆武者。若是斥候化出武胆图腾,将无意间撞破他踪迹的孩子杀了,伪装成恶兽下山捕食的假象…这一切也能说得通的。”

即墨聪对外界文心文士/武胆武者了解不多,沈棠对这方面的常识自然更加贫瘠。罗三几人的对话将她听得一愣一愣:“武胆图腾?”

不是,还能这么干?

“虽说有些生僻偏门,但确实有这可能,贤君还是命人把守各处,抓可疑之人吧。”

魏城先看了一眼沈棠脸色。

斟酌着道:“沈君仁善,这个时节也有难民投奔,实在不好分辨他们哪个是奸细。”

其实还有些大实话没说出来。

沈棠这个败家子儿行为估计早就传开了,附近势力的军阀豪强一听就知道她手中有大笔大笔的粮草。在他们眼中,沈棠就是行走的粮仓。家家户户缺粮的时候不打她打谁啊?

斥候大费周章混进来,小心翼翼搞什么恶兽吃人的障眼法,估计也是被她之前出门说打人就打人的行动看得一愣一愣,一时半会儿吃不准她实力多强、手中又有多少的粮草。

要是粮草不多,那偷袭她就没性价比了。

要是粮草充裕,那就值得富贵险中求。

简而言之,敌人是她招来的。

沈棠:“简单,那就缩小排查范围。”

若真是斥候,对方混进来的目的就是沈棠手中的粮草以及试探她兵马虚实。紧盯这两个地方就行,守株待兔:“既然言灵都这么神奇了,怎么就没有读懂他人心思的法子?”

魏楼:“有倒是有。”

沈棠:“…有就用啊。”

魏楼沉默着不说话,只是看着沈棠。

沈棠:“…”

这个老登不说话是几个意思?

魏楼这个老登抑(阴)扬(阳)顿(怪)挫(气)道:“老夫并非贤君帐下谋者,此等机密要事,不可擅动,以免影响两方交情。”

沈棠:“我懂。”

死要钱的老登!

魏楼看到一份崭新的契卷,脸部肌肉仿佛失控。即墨聪定睛再看,对方又恢复常色。

“魏君可有疑义?”

“老夫没有。”

即墨聪:“…”

确实不太正常。

公西风也觉得非常不正常。

她虽入了公西一族族谱,可几位大祭司都有事情要忙,其他族人她也不敢亲近——实在是跟他们奔放疏阔的性格不太合得来——公西风正茫然的时候就被魏楼提着衣领带走。

一对一教学启蒙。

魏楼对她几乎没有一点柔和之色,每日查验进度也是冷冰冰的,若有做得不好便戒尺抽手心,毫无怜悯心软。当然,要是做得好也能得到一二赞许目光。今日,她觉得不妙。

“魏君,做好了。”

公西风以为自己要喊他老师,可他拒绝。

老夫不是你师长,不过念在情分上帮忙照看你两天,你我之间算不得师徒缘分。

公西风便恭恭敬敬唤他“魏君”。

今日的魏君看着心情不佳,周身气氛很凝重,看得公西风都忍不住生怯,可她也不敢询问原因。良久,才听到头顶传来魏君赞许声:“这么短时间便能有这么大进步,字也练得似模似样,可见你是真的用了心的。不过还不够,你日后真想立足,还要更加努力。”

公西风点头:“嗯,晚辈知道。”

魏楼第一天就告诉她,人这一生能改变命运的机会不多,有幸撞见一回就拼命抓住。

一旦错过,便是云泥之别。

公西风不是很能理解,可她知道要活着。

她也确实抓住了改变命运的机会——若非沈君从天而降,她怕是早就跟父母一样了。

“你日后想学点什么?”

公西风只是摇头。

这些对她而言太遥远也无法理解。

“…什么能活下来,我就学哪个?”

魏楼看着林风忍着满手冻疮练的几十张字,道:“不要学那个,要学就学能让芸芸众生都活下来的办法。什么能让他们活下来,你就学哪个。你未来的前程,或许就在这。”

公西风茫然不解。

“多学学如何治国,以后用得上。”

公西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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