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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收编矿工(1/2)

桂阳会战的同一日,即8月17日,太平军前军、中军攻克郴州。

署理郴州知州孙恩葆弃印逃走,太平军轻松拿下郴州。

郴州城易守难攻,地处湘、粤、赣三省交界地,水陆交通便利,是从广东进入湖南的要隘。

境内特产丰富,煤矿、渔业、水运发达。

对一路征战的太平军来说,郴州是一处理想的休整补给基地。

吴捷在永明、桂阳战事中表现突出,手下已有一千余人。

虽然绝大多数都是新兵,但吴捷治军很严,属下徐琛、康可铨、雷振邦、李珊元等都是将才。

这一千人新兵竟能屡屡建功,着实出人意料。

杨秀清唯才是举,将吴捷连升两级,从旅帅超拔为军帅。

“军”

是太平军中的基本编制单位,也是太平军的基础作战单元。

太平军但凡行军打仗,都以军为单位。

平时,军帅为一军主官,掌管全军的训练、管理、组织等日常事务。

战时,则在军帅之上加派总制和监军。

杨秀清提拔吴捷为军帅,却并未在他之上加派总制和监军。

依太平军编制,一军就有一万三千一百五十五人,实际上各军缺额严重。

如罗大纲掌左二军,不过两千余人,已算是较大的军了。

金田起义时,太平军只有十个军。

一年来,太平军不断吸收天地会、客家族人等杂牌武装。

为笼络他们,太平军也给予他们“军”

的编制。

后来,洪秀全依南王冯云山所请,规定全军最多可设一百个军。

吴捷本为东殿参护,有“职同将军”

的虚衔,却只是个卒长。

当上军帅后,吴捷才算成为高级军官,初步掌握了兵权。

杨秀清允许吴捷单独成军,可以说是独具慧眼、不拘一格。

吴捷固然有功,但他加入太平军不久,属下人数也少。

杨秀清让他骤然独掌一军,确实也有偏袒东殿属官的成分。

好在杨秀清是太平军正军师,大权独揽,别人虽然心里不爽,嘴上也不敢说些什么。

吴捷对杨秀清感激涕零,免不了要上谢表、表忠心。

他表面不动声色,宠辱不惊,内心却兴奋得很:官职是小,兵权是大,一朝当上军帅,从此独当一面!

太平军一军编制一万三千余人,吴捷却只有一千多个部下。

这一千多人,既有天地会瑶人,又有客家族人,还有清军绿营俘虏,真正是鱼龙混杂。

吴捷初掌一军,当然要想办法招募士兵了。

好在郴州地处水陆要冲,是湘南天地会的重要据点。

凭借罗大纲在天地会中的威望,吴捷还是能够招募到天地会众的。

不过,当吴捷向罗大纲求助时,罗大纲却另有打算。

他告诉吴捷一个重要情报:有一个名叫刘代伟的天地会头目,在郴州煤矿矿工中很有威望。

他想率领众人加入太平军,却苦于没有门路,特派人向罗大纲说情,希望得到太平军的重用。

吴捷大喜,说道:“大哥,这是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呀。

现在进攻坚城,经常需要挖掘地道、制作火药、轰击城墙。

这都是矿工的看家本领呀。

如果得到这支矿工,咱们岂不如虎添翼?”

罗大纲笑道:“这我当然知道。

只是我听说东王准备单独成立土营,要把全军的矿工集中到一起。

那刘代伟期望甚高,还想做个主将呢。

我担心把他招来后,东王安置给他的职位太低,让他看低了我。”

单独设置土营的事,吴捷也听说了。

他曾任东殿兵部司员,掌握的信息更全一些。

他说: “大哥,这事我也听说了。

而且,据说东王已经决定,土营只设指挥一人,由广西老兄弟出任。

这刘代伟期望出任主将,是指望不上了。”

罗大纲也笑了,说:“还是你小子知道得多。

既然这样,我就亲自到煤矿里会一会刘代伟,你以东殿属官的身份跟着我去,大小许他个官爵。”

吴捷对招募矿工很感兴趣,除了矿工可以挖掘地道、制造火药外,还在于矿工多吃苦耐劳,具备一定的组织纪律。

两人兴师动众,各带了五百兵马。

罗大纲提前派出两百精兵,把守住进出煤矿的要道,活捉矿监、矿丁等清朝官吏。

太平军大摇大摆地进入煤矿,费了一个时辰才把矿工召集到地面上,然后当着矿工的面,把矿监、矿丁等官吏绑在木柱上。

罗大纲在台后坐镇,吴捷跃到台上,对矿工们讲话:“诸位矿工兄弟,天军此番前来,无意伤害大家。

只因听说矿监、矿丁等清妖官吏作威作福,不把大家当人看。

天军以解救百姓为己任,岂能坐视不管。

“因此,天军替大家作主,把他们绑了起来。

请大家不要害怕,尽管大声说一说矿监的罪恶。

若是罪大恶极,我们一定饶不了他们。”

矿工们沉默地站在前面,他们满身都被煤渣染得黑黝黝的,眼神里充满了畏惧、麻木和疑惑。

由于长年在井下劳动,他们普遍驼背,显得矮小、卑微。

在当时,他们属于贱民,子孙不得参加科举,官吏们也不把他们当人看,处处剥削他们、压迫他们。

当吴捷鼓励他们揭发矿监的罪恶时,他们惊得目瞪口呆。

从来没人关心过他们的死活,从来没人替他们作主,更没人敢惩罚高高在上的矿监。

矿工们原以为,太平军抓住矿监,不过是要取而代之。

听说长毛都是杀人不眨眼的魔头,说不定长毛还要变本加厉,哪敢奢望他们解救自己呢?

尽管吴捷一再鼓励,矿工们仍然不敢吭声。

过了好一会儿,刘代伟站了出来。

他是一个三十五六的矿工,浑身黝黑,个头矮小。

在吴捷的鼓励下,刘代伟起头骂起矿监:“诸位兄弟们,刘某斗胆打个头儿。

五年前,矿监克扣兄弟们的月钱。

刘某年轻气盛,发了几句牢骚。

“矿监知道后,派矿丁把我抓了起来,吊在矿井洞口一天一夜,抽我二十铁鞭。

多亏刘某命大,侥幸活了下来。

你们瞧,这就是当年留下的伤口。”

说完,刘代伟扒开上衣,用随身的水壶冲去背上的煤灰。

果然,数十道狰狞的疤痕显露出来,默默地诉说着主人的悲惨遭遇。

吴捷面露同情,说:“好兄弟!

待会就请你抽打矿监二十马鞭,以报当年之仇。”

众人纷纷叫好。

有人起了头,又得报大仇,众人纷纷哭诉起来: “小人要控告矿丁李三,我大哥死于矿难,李三侵吞我家恤银,诬告我大哥病死。”

“大人请为我作主。

那年矿上丢了银两,矿监非说是我们偷了,把我们打得半死,克扣我们的月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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