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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1.第五十一章(2/5)

“小施主若找人,往那边便能找到了。”

那和尚给她指了条庑廊。

元瑾便谢了他,往他指的方向过去了。

又隐约地听到他似乎在背后念了句佛号,只是她回头看时,却已经不见了那和尚的踪影。

她顺着和尚指的庑廊往前走,却也根本没找到元珠和她的嬷嬷。

此时的确也不早了,阳光斜斜地照过回廊的廊柱,投到地上大片大片的光影,朱红的墙壁,庑廊下精美的木雕,都因此晕出黄昏淡淡的金色,朦胧得好像在画中。

远处苍山平寂,倦鸟归巢,沉厚的钟鼓长响。

元瑾却无心欣赏这般景色,她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

四周都是庙宇长廊,她胡乱地走着,却一直都在回廊里绕来绕去,不见着有人的身影。

元瑾有些着急了,毕竟天快黑了,而她又是独身一人。

她想循着原路走回去,但是转了几圈,却连来路都不知道在哪儿了。

谁知她走到转角处时,竟一下子撞到了个人!

似乎撞到了来人抱着的什么硬物,元瑾的额头被撞得生疼!

元瑾被撞得退了两步,又痛又急,一时竟忘了自己现在的身份,张口就斥道:“你是何人,走路不长眼睛吗!”

撞着元瑾的是个男子,他方才抱了很多书,被元瑾撞得掉了一地。

男子抬起头。

他长得浓眉如剑,鼻梁高挺,大约是二十七八的年纪。

听到元瑾的话,他笑了笑问道:“难道不是你撞得我吗?”

“分明是你抱的书撞到了我!”

元瑾见他还不承认,捂着额头说,“你抱着这么多东西走在路也不小心,书角太锋利,撞着了我的额头还抵赖!”

元瑾其实是被撞痛得狠了,将做县主的派头拿了出来。

她打量了一下此人,他穿着件普通的右衽青棉布袍,没有佩戴任何饰物,身量结实修长,个子倒是挺高的,她只到他的胸口高。

他面含笑意,眼神却平静幽深。

他既然衣着朴素,也无人跟随。

应当是居住在寺庙中的普通居士吧。

“你这小姑娘年岁不大,倒是气势汹汹的。”

他似乎也不在意,把他的书捡起来,说:“你赶紧走吧,天色不早了。”

说罢就准备要走了。

元瑾见他要走,便抓住了他的衣袖:“你站住!

撞了人便想走吗?”

男子看了一眼她揪着自己衣袖的手,嘴角一扯,似乎觉得有些不可思议:“那你想如何?”

毕竟是要问人家问题,元瑾声音含糊了一些,“我本来想去大雄宝殿的,在这里没找到路……你可知道怎么走?”

原来是迷路了,不知道怎么走,还敢如此气焰嚣张。

男子还是抬手给她指了方向:“从这里过去,再走一条甬道便是了。”

“这次便算了……你下次走路得小心,莫撞着旁人了!”

元瑾说,男子笑着应好。

元瑾便朝着他指的方向走过去了,还一边在揉仍有余痛的额头。

不过是个半大少女,胆子倒是不小,竟还想教训他。

男子面带笑容,看着少女消失不见后才回过头。

他的身前悄无声息地跪下了两个人,恭敬地道:“殿下。”

“嗯。”

朱槙往前走去,淡淡地问,“怎么会让人闯入。”

“殿下恕罪,属下一时疏忽。”

跪着的人说,“本想将之射杀的……”

靖王殿下每年都会来崇善寺礼佛,是为了给将他养育大的孝定太后祈福。

本想上午就启程去大同的,不过临时有事留下了,既已解封了崇善寺,殿下便没再叫封起来,所以才造成了防卫疏忽。

“一个小姑娘罢了,倒也不至于下这样的狠手。”

朱槙淡淡地说。

即便那小姑娘是无意闯入他的住处,他的随身护卫也差点在刚才发生冲撞时射杀了她。

为了保障他的安全,这几乎是种必要的控制措施。

不过是他暗中做了手势,阻止了下属动手,饶了那小姑娘一命。

她偏还揪着他不依不饶,殊不知若不是他阻止,她早就死了。

朱槙径直向殿内走了进去,道:“将大同堪舆图给我拿来吧。”

两人应喏,先退下领罚去了。

宫中今日发生了一件大事。

徐贵妃那进宫探望她的妹妹,遇到了丹阳县主的小侄女萧灵珊,两个人起了争执,萧灵珊便砸伤了徐贵妃妹妹的额头,破了相。

徐贵妃拉着妹妹到皇帝跟前哭诉。

但丹阳县主萧元瑾只是说:“她犯下这等祸事,是我们疏于管教。

万望徐贵妃多担待。

日后不管令妹嫁何人,我都给令妹添一倍的嫁妆,以示歉意。”

徐贵妃很不甘心,这破了相的事,是用银钱就能解决的吗?

但又能有什么办法,萧灵珊虽然普通,但这丹阳县主萧元瑾的身份可不一般。

她父亲是名震边关的西北候,姑母是当今摄政太后,她自小就由太后养大,身份贵重,就连皇帝也不会轻易得罪她,只能劝徐贵妃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地算了。

徐贵妃离开后,元瑾带着侄女回了慈宁宫。

西次间里燃着奇楠熏香,元瑾靠着宝蓝潞稠迎枕喝热汤,她心里正是生气,便瞧也不瞧薛灵珊。

灵珊则跪在地上,低垂着头小声地哭。

元瑾没有理会她,而是放下了汤盅,示意宫婢把太后要看的折子拿来。

宫婢们半跪在地上,用黑漆托盘盛放着奏折,等县主替太后将重要的折子挑出来。

元瑾分好了折子,才问灵珊:“这次的事,你可知错了。”

“灵珊何错之有!”

她说话仍然带着哭腔,“若不是她挑拨再先,灵珊也不会和她们起争执。

分明就是她们的不对!”

元瑾听到这里更气,她怎的这般倔强,她语气一冷:“这便是你打人的理由吗!”

灵珊被元瑾如此一喝,气焰顿时小了不小。

元瑾叹了口气,继续道:“我当着外人的面,自然要护着你。

但即便你和她有口角之争,也不能因平白动手,伤了人家的脸!

今日是徐贵妃的妹妹,倘若哪天是个郡主公主的,我怎么给你兜得住?”

元瑾当真是生气,她这边正和进宫的国公府小姐赏花呢,听到这桩事心急如焚,匆忙地赶过去。

就看到人家徐贵妃的妹妹坐在地上大哭,额头上裂了寸长的大口。

砸得真是狠,若是再用些力,怕就不是破相,而是毁容了。

她当时看到都惊讶了,灵珊怎么下如此狠手。

“但她实在刁钻刻薄,说姑姑是别人不要的,还比不得小门户的女子。

我听了气不过……”

灵珊仍然觉得委屈,声音却小了很多。

“姑姑这般的好,长相貌美身份尊贵,喜欢姑姑的人不知道有多少。

她们凭什么这么说您!”

听到灵珊复述这些话,元瑾也是有些无言。

原来还是怪她那桩亲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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