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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第三十六章(2/4)

他又将她看了很久,才低声问:“她是谁?”

卫衡不知道舅舅为何要问她,只能说:“她是薛家的四娘子。”

裴子清仔细看她的样貌,这姑娘虽也极美,却和县主的样貌并不相似。

但方才那个神态,却又极为相似。

薛家?

不过是个没有听过的小家族。

他在想什么,怎么会觉得这姑娘有几分像她。

她怎么会像萧元瑾!

那个人是他心里最特殊的存在。

当初她给了他荣耀和权力,给了他隐秘的盼望和温情。

但是他由于某种原因,他背叛了她,这么多年,再也没有第二个人能留在他心里,以至于成了他的业障。

大概,没有人真的觉得她已经走了吧。

丹阳县主萧元瑾,没有一个人能真正忘了她。

无论是背叛还是别的,更复杂的情绪。

“你方才,在和衡儿说什么?”

裴子清问她。

元瑾想了片刻,轻声道:“不过是卫三公子和我说了几句写莲的诗罢了。”

裴子清听着笑了笑,少男少女们,彼此相互有倾慕之意,是再正常不过的。

他的语气彻底淡漠了下来:“你走吧。”

把这样的女子认成她,是对她的侮辱。

薛元瑾不置 一词,裴子清是她一手选的人,脾性她最了解不过。

此人才高八斗,最善于察言观色,在他面前,最好就是少说少做,免得让他猜出心思。

她这么一说,他势必觉得她是和卫衡有什么私情,只会看低她几分,更加不屑于理会她罢了。

她行了个礼,就头也不回地走了。

到了傍晚,吃过晚膳。

薛府的人才赶着马车回家。

薛元珊几个上了马车,正和太太们将今天生的事。

“有的人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也要看人家看不看得上你。”

薛元钰见元瑾走出来,冷笑着说,“凭出身,给人家做妾都勉强。

遑论还想做正室,巴巴贴着也没人要!”

元瑾一言不,径直地上了马车。

这种人,你反驳她她倒更带劲了,再者她现在也没有心情计较。

她只恨自己那时候手里没把剑,仇敌就在她面前,她都没办法报复,最好是一剑捅死他。

不仅不能捅死他,反而自己还要装傻,实在是让她忍得很难受。

薛元钰见元瑾不理自己,果然央央地没了兴趣,缩回了头。

崔氏则难得地看出自己女儿的不痛快,以为她是因为薛元钰的话,就安慰她说:“你二叔家两个闺女说话就是如此,你别在意就是了。”

元瑾看向她,虽然她是不在意薛元钰,却也不喜欢崔氏这话。

崔氏这样的人就是如此,色厉内荏,面对子女拿得出款来,你真让她对外面的人使威风,那是半点也不敢的:“那您就不在意吗?”

崔氏就说:“怪只怪咱们是庶房,你爹又没出息。

你娘我……也不是正经官家的女儿,不能和人家比。”

元瑾一笑:“二叔当年是冒领了父亲的文章,才拜入了山西布政使名下。

若没有这段,他如今怎么能做到知州的位置?

现在他两个女儿倒是挟恩报仇,全然忘了。”

崔氏又叹说:“人家如今却是知州,你父亲只是个地方寺丞,又能有什么办法。”

元瑾现,崔氏其实是个非常认命的人。

那她认命吗?

她自然不了,她若是认命,那些害死她的人岂不是做梦都要笑醒了!

她会抓住一切的时机成长,这些对不起她的人,她最终会一个个地报复回去的。

“不会总是这样的。”

元瑾淡淡地道。

她挑开车帘,看着外面渐渐消逝的黄昏。

他背叛了他和太后,换得如今的荣耀。

甚至说不定,她便是被他亲手杀的。

他们都活得好好的,唯一改变的是她和太后,以及西北候家罢了。

如今他们是人上人,享受名利权贵的一切。

而她现在不过是个低微的庶房小嫡女罢了。

想要报仇,还要掂量掂量自己如今的身份。

虽然她也决不会就这么放弃。

身后半大的小丫头杏儿低声提醒:“四娘子,咱们该回去了,再晚些,太太该说您了。”

元瑾嗯了一声。

提起小竹篮走在了前面。

元瑾如今所在的薛家,是太原府一个普通的官宦家庭,家里最大的官也不过是个正五品,是长房的大老爷。

而她父亲薛青山是庶出,谋了个地方苑马寺寺丞的官职,没有实权。

薛元瑾现在的母亲崔氏,是并州一个乡绅的女儿,没读过什么书,亦是个普通的的妇人。

元瑾刚踏进西厢房房门,就看到崔氏迎面走来。

崔氏穿了件丁香色十样锦褙子,三十出头。

明明是初夏的天气,她却拿着把团扇扇风,看来火气很盛,一见着元瑾就瞪眼:“你怎么这时候才回来!”

元瑾把小竹篮放下,才说:“今天教针线的嬷嬷来得晚。”

崔氏拿起了她竹篮里绣的牡丹花样看,忍不住说:“你 绣得这样歪歪扭扭的,谁敢拿来用?

你如今也十三了,好好给为娘省点心,将女红练好些,以后谈婚论嫁,媒人也有个说头。”

元瑾只是喝着水。

崔氏见她这样不听,一手抓住她的耳朵:“为娘说的你可听到了?”

元瑾的表情绷不住了,被揪得耳朵疼,立刻说:“我听着呢!”

崔氏放开后,她才揉着自己泛疼的耳朵一阵阵气恼,这要是放在以前,谁敢这么对她。

虎落平阳被犬欺!

连县主的仪态她都绷不住了,遇到崔氏总是会失态。

她做丹阳县主的时候,就从没有学过女红刺绣。

倒是诗词书画都能懂,精通兵法,对政治时局也能解一二。

但在崔氏眼里,这些加起来都比过会做一手针线活。

“你还小,哪里知道嫁个好夫婿的重要。

当初娘便是嫁了你爹这个庶出的,现在在你嫡出的几个伯母面前,才低了一头。”

崔氏拿自己的切身体会教育她,“你出身不如你几个堂姐。

努力把女红针黹练好些,博个贤惠的名头,以后才能嫁得好。”

元瑾并不想听这个话题。

毕竟之前能和她谈婚论嫁的都是京城屈指可数的世家公子,现在告诉她嫁人改变命运,实在是很难感兴趣。

更何况崔氏这也太天真了,有个贤惠的名头也并不能让她嫁得好。

若不是有出众的家世,一切都是空谈。

她如今这小姑娘的模样也极美,小小年纪灵秀婉约,肌肤胜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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