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若即若离的真实(2/3)
李顺毫不迟疑地说:“七色荒蔓。”
“有这种毒蔓吗?”锦蕊瞪着疑惑的眼睛,“它是什么样的?
还有,我想确切地知道它的毒性,请您不吝赐教!”
“这种植物很不引人注意,”李顺讲解道,也不知是真是假,“因为它们很细小,像是枯发,虽称七色,但肉眼只见是灰黄色,不过将它放在清水中,水中会弥漫出彩虹七色,七色荒蔓由此得名。
但是你不需紧张,这种植物并不是随处可见,只有指甲接触到它们,才会染上毒质,而这种状况,其实微乎其微,几十年也不会有一例。
李帅虽然感染了,但经过我的治疗,我能保证他绝对会好的,姑娘你不必担心,他很健康,毒质只会令他的手疼痛,并无其它伤害。”
锦蕊点头致意,说:“多谢赐教。”同时路上有很多人聆听了李顺的讲解,众人都觉增长了见识。
李顺忽然拉我至一旁的墙角,神情不安的对我说:“我有一种不好的预感,我感到鱼龙城又将经历浩劫,很可能就是你手中的东西引起的。”
我这时恢复了自信,笑道:“不必担心,磨难总会过去的,我不害怕会有什么,你也不要太过担心了!”
李顺感觉我很模糊,他迟疑了片刻,说:“好吧,一切都该顺其自然,我是太多心了。”
他落寞的身影使我心头蒙上一层阴影,以至于我和锦蕊走出鱼龙城之前都没说一句话。
我们穿过地下通道,走出鱼龙城,锦蕊终于问我:“他悄悄对你说了什么,害你这么满心愁绪?”
我恍惚道:“没什么。”
她转过我的肩部,和我面对面站着,神情严肃的说:“你果然是这样,不会把自己的心里话告诉他人,不与我沟通交流,你知道这代表什么吗?
要么是你不喜欢我,要么你是刁斗!”
她的情绪使我慌张与震惊,我忙道:“你刚才是说什么?
我没听见,我心不在焉,在想事情。”
“那李顺对你说了什么,有什么见不得人的秘密?”她生气的问道。
我真情流露,毫不讳言:“他预感将有浩劫发生,鱼龙城将有危难!”
“他能预言?”锦蕊说,“他依据什么得出结论判断?”
“昨日的黑暗,”我边走边说,“他认为会有危机。”
“鱼龙城会有危机一点也不奇怪,”她说,“这些危机来源于残杀关系,因此也有可能发生城池毁灭的浩劫,这都没有什么大惊小怪的,不过你毕竟心中没有残杀关系,不能理解这些。”
“是的!”我叫道,“我真不明白残杀关系,所有人彼此这么仇恨吗?
难道就不能不互相残杀吗?”
“这与恨无关,”她反而说,“这是天命所系,不可更改的必然。”
“不明白!”我强调道,“怎么会不可更改?
不残杀不行吗?”
“当然不行,”她说,“残杀是与天地同在的,是生存的必然,我们不要谈论残杀关系,谈论它毫无意义,我的残杀关系是混乱的,我不想提及。”
“你的意思是说,”我惊讶的说,“从这片森林诞生之日,所有人都彼此残杀,只有杀掉他人,自己才能存活吗?
难道残杀关系是这里的生存规则?”
“也许,”她说,“你说的对,也许就是这样,因为这是从古至今流传下来的,也必然会流传下去,不管是鱼龙城毁灭的浩劫,还是残杀害命的战争,都是我们必须面对的。”
“那残杀关系由何而起?”我追究道,“到底是由什么引发的?
一切矛盾都该有原因,仇恨也不可能没源头。”
“你怎么还不明白?”锦蕊说,“残杀关系是天然存在的,是生存的必然。
我们鱼龙人会自然分成两类人,一类人出城击杀,一类人守城防御,两类人共同维系着鱼龙城的安稳,不论哪一类人没有负起责任,鱼龙城都有可能毁灭,鱼龙城如果毁灭,那将是更大的浩劫,这是我们不能承受的。”
“鱼龙城经历过毁灭,你清楚吗?”我问道。
她答说:“有过三次毁灭,那简直是噩梦,血流成河,彼此残杀。”
“难道就没有人想改变这种状况吗?”我说道,“阻止残杀。”
“这是生存的必然,无法改变,”锦蕊严重地警告我说,“如果谁想阻止,那表明他就是刁斗,他想害死所有人!”
“我不明白!”我愁闷的叫道。
“你不需要明白,”她说,“这关乎生存,生存是生命的本质,我们既然享有生命,那就必须生存。
你看,这城外种植的食果,这土地上的一草一木,皆是人们勤劳的结晶,大地朴实的馈赠,历史浓厚的遗产,岁月穿梭的痕迹。
李帅,我们不要谈论残杀关系了,现在,我们共同见证,体会,感悟,崇敬,我们要热爱我们的鱼龙城,甘愿为她洒下我们每一滴滚烫的鲜血,贡献我们无悔的骨血,去守护这温馨宏达的家园,誓死守卫她,依靠她,祝福她,不离不弃,携手共存。”她一番慷慨激昂的陈词,使我不知如何相对,我没有她的那种情绪,我与她立刻区别出来。
“你有什么话要说吗?”她有些亢奋。
“我拙于言辞,胸无丘壑,不太懂得表达。”我解释说。
“那你胸中有心呀!
吟出你衷心的赞歌,光风霁月的感想,永不坠落的信念。”她怂恿我说。
“不要为难我,”我推脱道,“我是只会做不会说的人,一切要看我的行动我的心并不像你的心那样清楚明白。”
“我的心也不像你想的那样清楚明白,”她情绪转瞬低落了,“姑且不说我心中残杀关系的混乱,其实我对这个世界的了解太匮乏,这真是最令人沮丧的事情。”
我心中有无数的疑问,惊涛骇浪般在我脑海中激荡,我恨不得一口气向锦蕊问来,虽然有那么多疑问,但话到嘴边,问出什么算什么:“前些天你在城中看见我,为什么躲着我?
我追你,你还跑掉了。”
“我害怕你,行了吗?”锦蕊嗔怪道,“你真是个古怪的人,这还不明白。”
“你认为我古怪,那你在人宗府中对那些官员又是如何评价我的?”我颇在意的问道,“你有没有对他们说,怀疑我是个刁斗,行为古怪呢?”
“没有!”她说,“我只是介绍了你我相识后经历的一切,而且没有吐露与你背上的剑翼有关的任何事。”
“你的家住在哪里?
你确定你的家族与亲人了吗?”我又问道。
“一会回城,我领你去我住的地方,暂时的家拜访,”锦蕊说,“我母亲健在,共有姐妹七人,她们守城防御,还有几个姐妹出城击杀,不过她们都基本重组了家庭,来往相对少了。”我知道男人是按父系寻家族,女人则按母系寻依靠,以此增大男女结合的可能与关系网。
“出城击杀!”我特别对其疑惑,不禁对锦蕊说道,“我们恐怕也要被安排出城击杀,这点你知道吗?”
“怎么可能?”锦蕊讶异的笑道,“我们的心性不适合出城击杀,我们的鳍刀是蓝色的,适合守城防御。”
“是真的,”我坚持道,“我听人宗府的人说的,而且李顺也这么说。
他说我们残杀关系混乱,不适合守城防御,我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你明白吗?”
锦蕊有些吃惊,她脸色由白转红,紧抓我的手臂说:“他们一定是怕我们会无理取闹,伤害其他人,或者说是不听他们调度,不能很好地做一个守御者,又或者我们会杀错人!”
“我根本不愿意杀人,”我说,“我讨厌残杀。”
“你先不要说话,我要想一想。”她伸手按住我的嘴,然后向前方数公里外的矮丘孤山走去。
我顺从她的意思,她的美丽总是令人欲罢不能。
鱼龙城池外方圆几十公里种植着各种低矮植物,这些经过改良育种后的植物快要丰收了。
我从未像现在这样对这些食果心生垂涎过,无数像向日葵模样的酥饼,馅饼,奶糕,面包,长在植株上;各种各样的甜棒,饼干,麻花,向玉米一样茁壮成长;多种诱人的瓜果般食物沉甸甸的垂吊在矮树上,浓浓蜜味,香气扑鼻。
看到这些食果,我腹鸣如鼓,饥肠辘辘,实在忍不住要采摘品尝。
我随手摘了一颗像狼牙棒般的土色食物,方要品尝,却被锦蕊打手,她斥责道:“放下!
那不是适合你吃的东西,不懂食果,乱吃会害命的。”
“这么夸张?”我不知利害地说,“我吃了它会怎样?”
“脸红脖子粗,嘴短手短。”她不开玩笑的说,“不死也会少条命。”
“那种它干什么?”我只好作罢。
“金娃娃喜欢吃,”锦蕊说,“这是他们的食粮,不适合我们。”
“那什么适合我们?”我有点馋。
“这片区域没有,”她随处查看,“这里种的都是金娃娃的食物,而且食果还未到丰收的季节,我们不能随手采摘,这太令人不齿了!”
“还好秀色可餐。”我笑道,“不过我们去爬孤山干什么?
那里根本没人去啊?
那里也没什么好景色。”
“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想出城来,”锦蕊叹气道,“我好像感到有些气闷,无聊,我不太能和家里人他们有话说,心情很沮丧,总之无所事事,城中的娱乐丝毫引不起我的兴趣,而且有很多男人追求我,好在我说我残杀关系混乱,他们就不拒自退了。”
“这真是天赐的缘分,你我皆没有正确的残杀关系概念,”我笑说,“这叫因祸得福。”
“也许吧!”她不快的说,“鱼龙城完全与我想象的不一样。”
“你想象的鱼龙城是什么样?”我好奇的问道。
“说不出来,”她说道,“只是一种感觉,但具体是什么感觉,又模模糊糊,感受不清,总之,应该有什么美好。”
“你有点感伤,你不快乐,”我愁眉不展地说,“应该怎样才能使你愉悦呢?
你最想做什么?
现在!”
“最想有目的的漫无目的,”她浅笑道,“走到孤山。”
本章未完,请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