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80:驱魔人陈某(4/5)
“而我却看到一大群乌鸦从月亮的黑影飞出,朝老廖冲了过去。”
“我拼命的叫着老廖的名字,可他却没有任何的反应。”
“在乌鸦穿过老廖身体的那刻我将头别向一旁,闭上了眼。我不忍去看。”
“老廖的声音消失后,乌鸦飞返在天上徘徊,地上只留下了那伸了出去,曾经要拥抱什么的双手。”
“寂静的校园回响着我歇斯底里的叫喊:妈的,老廖你究竟在搞什么!你究竟在搞什么!!”
“没有人可以回答,我很想弄清楚,如果我还有命能够去弄清楚的话。”
“天上的鸦群似乎将目标锁定在我身上,转瞬间就已呼啸至我身前。我想我是死定了……”
“幻觉也开始影响我,我看到了长芦寺的师父……看到了他庄严的法相,他双手呈莲花状然后散开。光,也跟着从他的怀里散出,包围住了那群乌鸦,也包裹住了那腥红的月亮。”
“师父的嘴唇不断蠕动着:历遍六道,拯救诸苦。如若无佛,我便是佛。”
“师父在佛号中慢慢升向月亮,随着一声巨响,一切都消失了。”
“巨响,惊醒了沉睡的校园。所有的人都在猜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包括我。”
“人们终于在校园的一角发现了一双人手,一旁还有被钉在十字架上的我,这些在冰冷的月光下构成了一幅诡异的画面。后来我才知道,原本这里是没有传说的。而“索命双手”的传说却从今夜始。
我是第一个受害者。当时我并没有死,但是在几年后的传说中我却死了。真实和传说的差别就在于此。
我由于失血过多在医院休息了一段时间,期间有些人来调查。有校里的领导,还有些貌似公安厅的人。我推说没有印象了,不记得了,竟然蒙混了过去。我想是校里面不愿张扬而压了下来吧,他们对我的现状显然很满意。我对他们也很满意。
出院以后,我在老廖房间的隐秘处找到了一个笔记本。我终于知道,原来老廖就是当年在樱花园受重伤并不知所踪的人。他伤好以后就亲手杀了那三名歹徒,如传说中般将他们的头抛入紫霞湖内。
笔记本内还记载了六茫星魔法阵,原来当日老廖是利用我的力量来运行魔法阵。每当我走过一个地点,就像为魔法阵的一个茫星输送了力量。在最后一个茫星处引发我地狱之门的力量来启动魔法阵。我就像一根燃烧的引线,慢慢的走向终点,然后爆炸,而我本人却是不知道的。”
“地狱之门?不是天堂之门?是了,笔记本内记载:天堂之门与地狱之门互为表里,相互平衡。天堂之门的力量越强,地狱之门的能力也随之增强。天堂之门的能力是将亡灵从这个世界净化,地狱之门的能力则是将亡灵引入这个世界。是了,他是想先我先用天堂之门的力量将那女子接引,再用地狱之门的力量将她接回。完成这一个循环之后便如重生,只是暂时没有肉体。之后还记载了一些傀儡术,凭依术,想来也是为她塑造肉体寻找方法吧……
看完了这些,我决定做一件事情。
我带着笔记本来到樱花园,她仍然坐在石桌旁。看到我来了对我微微一笑,点了一下头。当日我也以为成功将她送走,没想到她还是凭她的执念留了下来。
我将笔记本放在石桌上,试着运用地狱之门的力量。后脑传来一阵剧痛,似乎全身的血液都集中到了头上,放在笔记本上的右手好像在被什么灼烧着。应该是这种感觉了……
笔记本在一片黄色的光芒中化为了灰烬,我看到了老廖出现在石桌旁。颓废的坐在地上,茫然的望着这个世界。那女子走上前去俯下身,右手抚摸着老廖的脸颊,望着老廖久久不曾移开视线。”
“我念起了往生咒,希望他们对这个世界不要再有留恋。”
“她转过头来对我笑了:谢谢……”
“那笑容让我在一瞬间想起了另外一个人,觉得她们很相似。这是一个很糟糕的念头,如果有了这种想法,那么就是表示你正在把一个人遗忘。”
“毗迦兰哆,伽弥腻,伽伽那抧多迦隶莎婆诃……”
“在往生咒中,她和老廖都消失了,这次是真的可以在一起了吧。希望你们在那个世界依然幸福……”
“笔记本的灰烬随着夜风飘散在樱花园的各个角落……”
“当灰烬完全被吹散的时候,石桌上却显露出几个黄黑色像被火焰烧出的字来。那几个字让我全身都竖起了寒毛,头皮发麻。”
“石桌上写着:七月十五!!”
“处理完老廖的事情后,我回了一趟长芦寺。”
“暮鼓晨钟,很久没有感受到这样祥和的气氛了。”
“我回长芦寺的目的是想调查师父的事情,当日我在命悬一刻的时候看到了师父的法相,很明显是师父救了我。我猜测师父可能没有死?但是如果没有死的话那现在又在哪里呢?只可惜回寺好几天了,都没有找到一点线索。”
“今晨,我决定返校。此时太阳还未升起,但是寺里的师父们都已经开始做早课了。院子里有个小沙弥在扫地,不知道他的扫把是用什么做的,扫地的时候发出的沙沙声很是好听。于是我在一旁的台阶上坐了下来,看着扫把扬起又放下,再扬起,再放下。”
“过了一会,小沙弥注意到我,手里头就停了下来对我说:施主看什么?”
“我说:看小师父变戏法。”
“小沙弥笑着对我说:施主说笑了,小僧不会变戏法。”
“我跑上前去,双手扯着他的两个脸蛋用力拽了两下说:还挺像真的阿,几年前师父圆寂的消息就是你告诉我的,别以为我不记得你。现在的你和当年一模一样,一点变化都没有,你说你这不是变戏法是什么?”
“小沙弥被拽的痛了,就拿扫把用力的敲了一下我的头说:哼,要不是看在了空的份上我才不会搭理你,没大没小的。”
“说着小沙弥从怀里取出一封信:那,这是了空要我教给你的。”
“我拆开信封,信内写到:一念为魔,一念为佛。”
“了空当年是以肉身仿地藏菩萨进入六道修行,他仅能暂时镇住冥穴,是阻止不了别人再次开启冥穴的。”
“到底师父还是走了。”
“小沙弥说完双手合什向我施了一个礼就向后院走去,此时有三个大师父从后院走来,他们就像没有看到小沙弥般任由他穿过自己的身体。”
“看到这样的情形不由笑了笑。我想起了神仙的坐骑,佛祖的灯芯还有上帝的蛇,它们都是最接近规则但又是最不守规则的。”
“回到在校外租的房子后我发现老廖的房间搬进了新的房客,房东说老廖的租约已经到期所以把房间租给了别人,而老廖又不知所踪只好把他的东西先存放在楼下的仓库内。并告诉我如果老廖回来的话就让他找李婶要仓库钥匙。”
“我答应了下来,但没有告诉房东老廖已经不会回来了。”
“接下来我发现一件很有趣的事情,就是新来的房客也跑去串妓女的门。我听到妓女说:转转?转什么转?老娘白天不接客,和死鬼寥辽一个德性!”
“然后是意料之中的一声关门巨响,新来的房客也吃了一个瘪。”
“看着他吃痛的摸着鼻子一幅很委屈的样子,我好心告诉他:白天最好不要去那家串门。”
“他朝我走了过来:为什么?这里的古怪规矩可真多啊!刚才还有人告诉我晚上千万不要用这里的水房洗澡!”
“我笑了笑说:“以后你就知道了。大家都是年轻人,客套的话就不多说了。我叫陈某,是这里的房客。””
“他推了推鼻梁上已有裂痕的眼镜说:我叫庄庄,两个都是庄子的庄。”
“我觉得他推眼镜的动作很熟悉:作家?”
“他又推了推眼镜:不,和你一样,南京理工大学的研究生,也是一个抓鬼的。”
“原来他就是张明广和丁宁的师兄,当日张明广和丁宁只是昏倒在铁皮屋内,并没有受到伤害,我在校内折腾得那晚,他正在道观内向师尊禀告校内的一些异常情况。一定是回来后从张明广和丁宁那了解到了我,看来他住在我的隔壁也并不是巧合了。以后要有麻烦了。”
“果然,从他来的那天起就再也没有亡灵来我这里告解。没有亡灵来就算了,我也乐得个轻松自在。但要命的是本科生又开始在水房开个唱了。有次我在走道上看到本科生脖子上挂着一个八卦,本科生还屁颠屁颠得对我说:隔壁的哥们真神了,自从戴了他给的八卦不仅不会遇见不干净的东西,精神还倍儿爽,连续几天通宵上网都不困。”
“接着我又在一楼的大门上看到了一张符。虽然看不懂是什么符,但亡灵不来告解肯定和它有关。”
“为此,我不得不和庄庄交涉。他很爽快的答应了下来,不过有个要求,就是要我告诉他我所知道的关于冥穴和死亡隧道的一切。”
“拍板成交。”
“于是当天晚上,本科生就发生了意外。”
“晚上他在洗澡的时候耳朵里进了水,就对着镜子摇头晃脑希望能把水晃出来。他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晃着晃着,脑袋就从脖子上晃了下来,骇然之下就晕了过去。第二天发现自己躺在楼后的垃圾堆里,一直挂在脖子上的八卦也不见了。事后他把事情告诉了庄庄并问还有没有八卦,庄庄推说是老家带来的只有一个。”
“终于,这个世界又清静了。”
“作为交换,我把我所知的一切都告诉了庄庄。包括师父的信,石桌上的字,还有老廖的笔记本。”
“庄庄沉思了片刻对我说:你有没有发现这里面有些蹊跷?”
“请说。”
“你有没有想过那本笔记本是别人给老廖的?
你想想当年老廖一个大学生怎么可能弄到这种东西。
而且那六个传说的地点我发现了人为改造的痕迹,按时间推算那时候老廖还没有出生。
六个地点都像被人特意改造成容易聚集阴气吸引亡灵的格局。
铁皮屋和1号门外早就被人下过咒最为凶险,根本破除不了。
1号门外我仗着师祖的拂尘炼化了那里的煞气,而铁皮屋在我出手禁制前就有高人处理过,我只是为了保险起见才布的法阵。
你还记的那里传说的内容吗?”
庄庄认真的分析着。
“我回答道:嗯,一个人一边叫着等等我,一边追着一匹马跑。”
“庄庄皱着眉头说:错了,那个人叫的是砍死你,而不是等等我。那匹马只是一种替身,每当那里的煞气一形成就被马引开消耗掉。而见到那情况的人其实并没有听懂那个人喊的是什么,只是凭看到的猜测而已。”
“听到这里我不禁流下了冷汗:原来那些学生天天都坐在鬼门关前自习而自己并不知道。”
“庄庄转过头来看着我:没错,这么凶险的咒不是老廖下得了的,你有没有发现除了一个不存在的传说,另外三处地方和这两处地方完全不一样,像是两个人的手段?”
“我点头:是了,当时我还以为是凭我得能力硬破四处地方。直到铁皮屋才受挫,原来那些地方不是被人处理过就是对手水平太低。哎,枉我还自命高手。丢人哪……”
“庄看我嗯了一声就接着说道:我记得你说过在铁皮屋内的遭遇。如果你说的那个人影是另外一个人,是他给了老廖笔记本,是他袭击了你,石桌上的字是老廖留给你的信息告诉你事情还没有结束,这一切是不是就明朗多了?”
“几天来的疑惑在庄庄的一番分析下豁然开朗,不禁问道:你是学什么专业的?”
“庄庄说:应用数学,怎么了?”
“一听这话,我越想越觉得憋气,不由抱怨起来:怪不得逻辑性这么强,早知道我就不抱这个劳什子的心理学。这个学校的这个专业简直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2004年之前没有这个专业,2004年以后也不会有这个专业。我当初怎么就选了这么一个怪胎般的专业呢?”
“庄庄笑了笑说:呵呵,存在即合理不要过多抱怨拉,至于你师父给你的信……暂时没有什么头绪。总之你小心点是没有错的。”
“我问:那接下来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