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咱们……先回车上？

那护工的事儿？”

“护工就算了。

有其他老同志需要，就给其他老同志安排吧。

你送我回我住的地方就行。”

…… “……爷爷！”

回了屋，婉拒了中年男人将他送回到屋里， 严兴国摸着楼梯扶手，慢慢上楼。

打开屋门，就看到红红就站在门后， 身后摆着张小凳子，电视机里动画片放着，但却没去看过。

似乎从严兴国离开屋子过后，红红就搬了张凳子，撑着下巴坐在门后一直望着客厅门等着他回来， 直到听到窸窣的开门声响起，就从凳子上雀跃地站了起来。

“诶，爷爷在。”

严兴国看着红红脸上高兴的样子，脸上也跟着露出了笑容， 红红飞快地跑了过来，将严兴国搀扶进了屋。

严兴国虽然先前一直拒绝中年男人的搀扶，却没有拒绝红红的。

“爷爷……晚上我们吃炒回锅肉吧，昨天爷爷你教我的，我都学会了。”

“好，好……”

“那爷爷，你坐在这里，我去煮饭。”

好像在严兴国旁边，红红就雀跃而高兴， 有些欢快地将严兴国搀扶到沙发上坐下来，就朝着厨房跑去。

“小心着点。”

严兴国连忙又再从沙发上站起，招呼着。

“爷爷，没事儿的！

我可以的！”

红红笑嘻嘻着转头应道。

严兴国就在沙发上坐着，一直望着红红，不时和红红说着话， 只是体检忙碌了半天，这会儿坐下之后，严兴国又在感觉到浓倦的疲惫， 在不知不觉间，应了红红一句话过后，就昏昏沉沉睡了过去。

厨房里雀跃着的红红听着严兴国许久都没回她的话， 顿时就变得有些紧张地，从厨房里跑了出来，望着沙发上垂头睡着了的老人， 等着发现老人只是睡着了，红红才松了口气， 然后从旁边拿过张毛毯，小心翼翼地盖在了老人身上， 然后再跑回了厨房，搭着个小凳子，要在灶台上接着炒菜。

书中， 在这时候， 还描述了下严兴国的梦境， 昏昏沉沉睡过去的严兴国又再做梦了， 梦里，他不知道从哪来，只是被在困在一片戈壁滩上， 身周就是漫天的黄沙，昏黄的黄沙席卷着，遮挡了周围的土地，除此之外看不到任何东西， 梦里的严兴国尝试着往前走，却怎么也走不出被这漫天昏黄黄沙包围的地方， 而除了这昏黄，整个梦里再看不到其他任何东西，他也怎么也走不出去。

绝望而孤独的情绪就随着弥漫。

一直到他被叫醒之前，梦里都始终是那幅枯寂昏黄的景象。

“爷爷？

爷爷……”

在红红的小声喊声中， 严兴国从梦中惊醒，恍惚了下，才回过神来， 抬起头，对着他身前，正小心翼翼喊着他的红红脸上露出笑容， “怎么了？”

“爷爷，晚饭做好了，先吃晚饭吧，吃完晚饭您再睡吧。”

严兴国转头望向窗外，发现已经天黑了。

顿了下，严兴国再对着红红露出些笑容，点了点头， “好。”

…… 书中，剧情继续往下进展， 严兴国和红红继续着这样的生活，有着红红的这段时间， 算是严兴国屋里最热闹的时候，也是严兴国最轻松而高兴时候， 从一开始，他对红红就有种强烈的亲切感，就像是熟悉而许久未见的故人，就像是曾经认识。

只是在这种热闹的日子中， 严兴国每天睡得时间也越来越长了，有时候坐着坐着就开始打瞌睡， 上一句还在和红红说着话，下一句就再睡了过去。

每次睁开眼睛，都能看到红红有些紧张望着他的目光。

直到一天， 严兴国再梦到了那片黄沙戈壁的景象， 只是这次，他在那漫天包围着的黄沙中走了更久更久的时间， 而这次，在他醒来之前，那周围的漫天黄沙中走出了一些他熟悉的身影， 有年轻的，也有老的，都是他熟悉的一些故人， 他们脸上都带着笑容，似乎是因为再看他而欣喜。

只是看着他们笑，严兴国心理却有种莫名而强烈的悲伤。

这次， 严兴国在这种悲伤中，挣扎着醒来， 只感觉头脑昏沉的厉害，浑身都异常疲惫，就像是一夜的睡眠并没有起到作用， 只是让他更疲惫了。

而红红，这时候就站在他的床边， 红红吸着鼻子，脸上委屈着，眼泪水都已经在眼眶里快滚落出来。

“爷爷！”

红红带着哭腔对着他喊道， “不哭……不哭……”

严兴国看到红红这副模样，在现在的虚弱疲惫下， 反而像是明白了些什么，他有些艰难地抬起了手，摸了摸红红的头发， 再轻轻擦拭去了红红脸上的泪水， 他没在问红红来自哪，他只是问红红， “那里冷吗？”

“不冷！”

红红用力地摇了摇头，眼里还包着泪。

“不哭啊，不哭……爷爷没事儿，爷爷没事儿。”

严兴国心疼着红红，手艰难地撑着床板坐起了身来。

红红着眼眶，不停吸着鼻子，似乎委屈而难过， 搀扶着严兴国，从床上重新起身， “……爷爷这都都有点站不起来了。”

严兴国笑着说，声音也有些疲惫。

“快中午了吧？

中午想吃点什么啊？

爷爷给你做。”

“……想吃包子。”

红红刚来到严兴国身边时，吃得第一眼东西就是严兴国给她买得包子。

“好，爷爷给你做，爷爷给你做……”

严兴国笑呵呵着说着，在红红的搀扶下进了厨房， 却已经连单独站都站不稳，红红又再给他搬了张凳子过来， 只是严兴国坐下，将要和面的面粉和水勉强倒进盆里，却已经没了和面的力气， “呼哧，呼哧……”

严兴国喘着粗气，他的肺部就像是个老旧到不行的机器，随时都会走向崩溃。

即便这样，严兴国却还想着去和面， “……爷爷，我来吧。”

“好。

红红来，那爷爷就等着吃了。”

红红出声说道，严兴国喘着粗气，望着红红一阵， 放下了和面的手，笑着应道。

红红就将和面的盆再放矮了些，费力着和面。

严兴国就坐在厨房边上，告诉红红应该怎么做， 只是说着说着，疲惫和困意就要涌上来，让严兴国闭上眼睛， 每次这时候，红红都会喊严兴国一声，严兴国就又再清醒些，继续跟红红说着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