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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57章 芙蓉水面采,船行影犹在(2/3)

祝孟尝像得到召唤一溜烟跑过来,出现在他俩身边,只一个背影都看呆:“这美人儿,她洗澡水我都肯喝!”流氓的眼光,跟正常人又不一样了……

缘起一面擦肩过,船行半日空余香。

“好了,干正事去。”林阡把这俩一起往回拉,战斗环伺,他们没有时间赋闲。

此行,早有完颜永琏、凌大杰等在前路,有司马隆、高风雷沿途奉陪,亦有岳离、薛焕如影随形。

所幸,林阡有越风作先锋、海逐浪为大将、自己为中坚。

陇陕大半金国高手,都已如阡所愿到场;盟军最高指挥,亦顺完颜永琏心意离战。

为的都是河东,为的都是吴曦。

这一局,边角已在厮杀,棋子都迫不及待要落,却差棋盘还不稳——是完颜永功和吕梁五岳的地头,完颜永琏和林阡谁都没优势。

“对,正事!”吟儿一拍脑袋,“赶紧去见越风和阑珊!”她的正事也很重要——听闻越风水土不服,吟儿早前就做主把阑珊调了过去,现在是收获成效的时候。

林阡胳膊拗不过大腿,想想阑珊医术也不错,便只能把樊井留陇陕。

不过林阡没告诉吟儿,越风不是水土不服,而是不明原因的头痛,间或发作,日渐严重,症状竟和当年越野如出一辙,教林阡十分担心会否是他家族遗传。

若非如此,凭越风独当一面,林阡未必需要亲临。

牐牐牐

就在三日之前,面对凌大杰和解涛的猛烈合攻,一度战无不胜的越风刚巧头疾发作,险些重蹈寒泽叶在萧关之战的覆辙。

喝了阑珊的药勉强披挂上阵,鏖战半日才将战况扳平,危急时刻天降神兵,原是殷柔等人率领小秦淮分舵的兄弟前来与他会师,最终众人合力守住了碛口据点。

“帮主他老人家千里之外神机妙算。”越风感谢之时,笑称李君前为帮主。

因越风退出小秦淮近十年,这句明显示出回归之意,加之他往常为人孤僻很少笑,殷柔等人都受宠若惊、难以置信:“副帮主!

?”“越副帮主,暌违多年。”越风认真点头,承认并接受,殷柔等人喜不自禁。

又一晚,枕着耳畔浩瀚的黄河奔腾之声,殷柔辗转反侧睡不着,点灯看地图,一直到半夜,收集了所有不解之处,披了件外衣出营直奔帅帐。

正要问侍卫,百灵鸟声音响起:“殷香主,这么晚还没睡?”殷柔转脸,看不远处和琬正在篝火旁缝补,点头:“是啊。

我有问题要问副帮主,你呢,也没睡?”

和琬说:“在补鞋,睡不着,去问仇香主吧,副帮主刚出去了。”

殷柔一怔:“这么晚。”

“百灵鸟最新消息!

听不听?

不听就算啊——其实我明白,殷香主就是想借机见副帮主吧!”

殷柔面上一黑:“大敌当前还胡说八道!”

和琬赶紧求饶:“好了好了,好姐姐,别瞪我。

我老实说,最新消息,副帮主刚陪阑珊一同外出散步,到现在还没回来,约莫半个时辰吧……”

“那我去找仇香主问。”殷柔转身往仇香主那边行。

黄河由北,湫水从东,浩荡奔袭,蔚为壮观。

远眺黄土高原,苍莽千岩万壑。

“沉夕哥,若不头疼,就是好了,早些回去休息。”这半个时辰里,阑珊已陪越风走到距离驻地很远的地方。

越风知道再往南不远便是赵西风老巢:“阑珊,你先回去,我还要入山看一看。”这些天他想方设法和谢清发交涉,倒是还没去拜会过赵西风。

“明白,当主帅的,每到一处新地方,总得先熟悉周边地形。”阑珊一笑,停下脚步。

越风一怔,是什么时候有这习惯,好像是向林阡学来?

但,他没逼着自己学,骨子里或许就藏着这种喜欢。

“我在这里,等你一起。”阑珊关怀地说。

再多的话不用开口,他都懂,做了这么多年的兄妹,一个眼神、一声咳嗽都足以成暗号。

但他不希望她等。

“不必等,你先回。”他如昨冷淡勒令,她竟仍恬静包容:“好。”

翻山越岭,越风毫无畏惧和疲惫,除了要筹谋战事,也想对情感放逐——

这些年来,从淮北到陇右,从关中到河东,从江湖到沙场,阑珊安静守候他,正如他默然守护吟儿。

原本已下定决心忘记吟儿追寻新生,未想那日在战衣铁甲中与阑珊重逢,内心竟全是排斥、不想她到河东来。

战地,烽火硝烟,太凶险。

但哪里有借口让她走,走又走去哪里?

她是神医,战地需要她;她父亲去世后,她和他一样,漂泊不定,没有家。

就因为这种排斥,他心知他对她不是爱情,而更加出于对亲人的关怀,爱不是迫切想要在一起吗?

所以,他不值得阑珊等啊。

牐牐牐

同一时间,由南而北,林阡戎马多年一样的习惯。

想把一切收容于心间,就必须先驰骋脚下。

不知走了多少路,克服多少险,直到夜已被昼驱除,只留一片青蓝天空。

可以看见不远处插着的土匪私旗,工整印染着“赵”字,自是赵西风的,在金国辖境如此,表态得实在硬气。

若非知根知底,林阡几乎以为他是南宋遗民。

山环水抱,阴阳交汇。

拾级而上,漫天树声。

月落日出。

陡然像被钉在原地,一天之内,竟有如此奇妙的两面之缘——柳林清河上那个一闪而逝的美貌女子,此刻居然再度出现在自己眼前?



只是这一次,更偶然。

她睡卧在路旁,石为枕,无席,怀中抱着酒坛,衣衫略有不整。

几步之遥,酒气与体香混合扑面,更显香味浓郁。

没有一个女子愿意将自己懒散的一面展露给人,但是,这女子醉醺醺的样子,头发蓬乱,眼神迷离,表情空虚,居然给她的美平添了几分独特,奇也。

饶是林阡也怔在原地,隐隐觉得她美得浓烈,要不独占鳌头,压着玉泽都说不定,要不,就落得个粉身碎骨的下场,太惹火、不被世人接纳。

酒坛在她怀中轻轻滑落,她着急伸手来四下摸索,露出完美的身材线条。

她着衣很少,连脚都光着,一旦乱动,衣衫便愈发凌乱。

逐渐她摸到酒坛,停止动作,裙裳在最后一刻将露未露时,遮住了她最重要的那寸肌肤。

如果方才是故意,真是拿捏得恰到好处,可又哪里故意?

看不出半点痕迹。

林阡被某人勾引惯了,终究能坐怀不乱,不过看清晨山风寒凉,不管这女子有心无意,终究不能看她受冻,于是拖下外衣给她罩上。

她身上酒香正浓,浓得很甜,甜得麻痹。

蓦地手腕一暖,林阡骤然警觉,正待御敌,那女子突然醒转,一把挽住他手:“你回来了!”

林阡诧异凝视,她醒觉,起身,笑里充满醉意,梦醒了酒还没醒。

只见她双目惺忪,娇嗔:“这次回来,可否不走?”

“姑娘认错人。”林阡好容易才缩回手,半刻心中三千念头。

“不是,你不是。”她突然摇头。

她眼睛一直有什么在闪动,终究没有落泪,半醉半醒之间,拾起酒坛掂了掂,嫣然笑:“请我喝酒好不好?”

陌路人和熟悉之间,一条路的间隔。

尽管她做的事和美貌女子该有的矜持格格不入,她喝酒,她乱发,她实在太放得开,可偏就连这样都美得理直气壮……

“酗酒、对身体不利,还是不喝为妙。”林阡说着违心的话,“姑娘住在何处,我送姑娘回去。”正待相扶,贪酒的她倒进最后一滴,踉跄跌入他怀中,忽然好像发现自己犯了错,微微一笑,将他推开。

这女子,为何孤身一人在此饮酒?

当中必有阴谋。

林阡保留了三分排斥,直觉这是敌人的诡计。

于是时刻设防,对她若即若离。

即便是理智到这样的林阡,都忘记问她到底是谁。

她在村口离开林阡,拂袖飘然而去,一副醉仙模样。

什么仙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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