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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四章 对人对事(1/2)

陈泽和钟泱两人,离开了屋子,走到一处开满了梅花的院子里。

地上铺着莹润如玉的鹅卵石,蜿蜒曲折的小径,颇有通幽之意。

经过了一个冬天的积累,梅花养精蓄锐,一到春天,阳光温暖,春风拂面,空气湿润,便万物萌发,这花自然就开满了此地。

二人比肩而行,边走边聊着,陈泽经过了连月来的挫折,总算认识到了他自己在政治上的缺陷。

钟泱虽也不擅此道,但却能静下心来,选择厚积薄发,以力破法。

“泱,你说为何杨、刘人如此之言行不一?

当初我曾与他们相处过一段时间,却也没看出他们有如此残暴的本性。”说着这话,陈泽的眉头便拧在了一起,显然有些懊恼。

他嘴中的杨、刘,正是杨希闵和刘震寰。

这两个人饱读诗书,待人接物也有礼有节,并非残暴和孤戾之人。

原本还对二人抱有期望,甚至送上了不少军需物资,包括小口径的步兵野战炮。

但怎奈真正让陈泽灰心丧气的,正是杨希闵和刘震寰这二人。

从刘浩然那里得来了关于这两人的资料,并且有亲自的接触,这才引为助力。

军火和粮饷,无一不给,陈泽把倒孙的希望,寄托在了这两个人身上。

但哪里知道,后来的事情却让他后悔不已。

看着陈泽郁忿不已的神色,钟泱轻声笑了笑:“我以前不是和你说过吗?

交朋友,就要看那个人的脾性怎么样。

但经营一番事业,必须先看对方的组织体系如何。”

见对方不解的神情,钟泱就知道以前的话白说了,这才无奈着拍了拍陈泽的肩膀,语重心长地劝慰着:“在一开始,我就让你不要去理会这两个人。

杨希闵和刘震寰就本性来说,当属好人。

但仅仅看他们服从大元帅府的命令,去市内抓壮丁,我便知道他们心中没有原则。”

“不可能啊我当日也和杨希闵接触了,他对孙逸仙的举动非常不满,认为驱民为盾乃暴*”想当初,陈泽也正看中了这一点,这才与杨希闵展开合作,提供有力的支持。

回忆了一下当时的情形,也没看出哪里不妥。

“陈泽,你也已经是一方权贵了,思想不要再和普通百姓一样。

你不应该看他怎么想怎么说,而应该盯着他怎么做。

滇军上下三万多人,军官和士卒的利益,军心的凝聚,杨希闵全都要顾及到。”

为什么乱世之中,造反的人越来越多?

因素有很多,但其中有一点很关键。

那就是军队洗掠地方的这种行为,导致了民众的反抗,甚至加入造反行列。

自古都有“王师”的说法,而《孙子兵法》中也有著述。

称纪律严明,对百姓秋毫无犯的军队,乃王者之师。

这种保家卫国的军队,自然能享受到箪食壶浆,真心以迎的待遇。

可问题是,自古以来,这样的王师出现过几次?

孙子当年领兵攻魏,尚且要就食于敌,何况这些即无文化,也无报国之志的兵痞?

就食于敌,是一种委婉的说法,本质就是征收百姓手里的粮食和财物。

惟一的区别在于,有点见识的人,都把这种手段用在对外征战的时候。

而**残暴的政权机构,就经常把这种手段用在自己人身上。

很多时候,这也有不得已的动机,但绝非情有可原。

滇桂联军的官兵想在战争中发些横财,这一点就算是杨希闵也无法阻止。

原因在于他自己并没有稳定而充裕的财政体系,很多时候连军饷都发不出,为了维持军心,也只能纵兵掠民。

像李宗仁这种卖枪换饷的“傻瓜”,还真的没有几个。

钟泱从一开始,就认清了杨希闵和刘震寰的本质。

有好心的人,不一定就会去做好事。

关键还要看其有没有原则,总因为这样那样的理由而去做些所谓“迫不得已”的事情,这在本质上就和孙逸仙没有区别。

孙逸仙力主统一,这个战略的确比陈炯明的联省自治更大气,也更现实得多。

孙逸仙的许多主张,钟泱也很认同。

他所反对的,是**党行事的手段,以及根本上的战略步骤。

不先把自己的财政和工业体系给搞起来,一味依赖列强的施舍,这不是正道。

这样没有根基的**,绝对难以持久,更不要说想取得成功了。

大略上,陈炯明的联省自治符不符合国情先不去说。

他在内政的建设上的确有一手,这种先夯实自身根基的稳健做法,才算是兵法的正道。

实力都还没有多少,就去嚷嚷着统一中国,这不叫大志,这叫脑残。

连先为己之不可胜,以待敌之可胜的道理都不懂,还想着去玩武力征服?

难怪孙逸仙这个大总统的美梦连一日都没真正做过。

之后的姜瑞元,如果不是明白了这个道理,紧紧地依靠江浙财团,也不可能有成为第一把手的可能性。

陈泽所苦恼的,就在于他看对了人,却想错了事。

1923年从5月28日到10月27日,惠州被滇桂联军围攻,达五个月之久。

这联军中的两位总司令,便是这杨希闵与刘震寰,他们接受了大元帅府的命令,东征陈炯明。

陈泽送钱送军火,本意在于让他们制肘孙逸仙。

哪里知道,竟被拿去对付还在惠州的陈系粤军。

孙逸仙利用臧致平,许崇智在闽粤边境控制粤军后方,于5月下旬下令总攻惠州。

28日,桂军刘震寰占领飞鹅岭,惠州即被包围。

守城粤军为杨坤如所部林烈,锺子廷两旅,约六千人。

惠州绅商鉴于博罗之被敌军焚掠一空,苦求杨坤如坚守候援,并允筹给军食,杨遂决意死守,以锺子廷一旅二千人守惠阳县城,而杨本人则率领林烈守惠州府城。

杨又责成惠城附近九县县长,每县以游击队及警察组织一**团,团长由县长兼任,担任在惠城附近游击,或包抄孙军。

惠州天险,三面环水,城内军民同仇敌忾,滇桂联军屡攻不下。

全因此前的杨希闵和刘震寰纵兵掠民,让城中百姓大为恐惧。

此次滇桂军围攻惠州兵力共有万余,更兼上有飞机,下有地雷,进攻十余日,迄未得手。

盖以惠州天险,飞机地雷亦无能为力。

不要以为**党军队也只有小米加步枪,得到苏俄的援助,孙逸仙可以说在装备上领先于南方的各大军阀。

在当时,飞机驶至,初则盘旋于空中,以察看形势,继则散放传单,后来每至则掷放炸弹,但并未伤及一兵一卒,尽伤平民七八人。

城内有些居民出城挑水,被掷下的炸弹河所波及,死伤不少。

地雷则是由城外空铺掘地道装入,惟惠城城垣甚厚,坚固异常,所受伤损者不多。

关键还在于这些土制地雷的威力实在不咋样,连个城墙都炸不塌。

联军以飞机地雷均无效,便驱赶乡民肩梯欲缘城墙而入,用着当初对付沈鸿英的老招数,但亦屡被粤军击退。

惠城三面环水,每次进攻,均须渡河,当渡河时,则因粤军的射击而死伤甚众。

不得已之下,遂以空船先导,但亦为粤军察觉,专向后至各船射击,联军计划又归于失败。

复令兵士攀缘船边泅水而渡,粤军瞥见各船俱空虚无人,遂向水中乱射,联军因是死于水中者亦甚众。

又当联军三次入博罗时,全城仅余老妇二人,中年妇女四五人,小孩数人,余人闻多被捉,或遭杀害。

惠州居民有鉴于此,均愿出而助粤军。

6月下旬,东江战事更为剧烈,孙逸仙下令于三日内攻陷惠州城。

25日开始攻城,胜负至今未定,伤亡极重。

孙氏声言如三日内不能攻下,他将火烧惠城,令其全毁。

据另一报告,大量煤油已运往前线。

7月中旬,孙逸仙由虎门炮台移来二十二生的大炮两尊,于13日开始施放轰击。

从城外进行射击,射击诸元的调整且不谈,因此而误伤的平民,不比粤军士卒少。

不过这里其实也不存在误伤,皆因城内民众无一不是孙党的死敌。

根据战后周华收集回来的信息,钟泱和陈泽都了解到了实情。

惠州之能久守,是因刘震寰部下桂军之残酷行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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