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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九十章 联合议事会(五)(2/3)

难兄与难弟总是有很多话讲,傀儡与傀儡总是同病相怜,不是么?

很可惜,栖身在黑暗的人。

是见不得耀眼的光明的。

他不知道,“阿拉黛尔”

的情况与他当年不一样,唐方不是亨利埃塔,艾琳娜也不是他。

国王陛下的语调很轻,音量却很大。

许多人听到这样的内容脸色一变,意识到事情的本质。

一旦艾琳娜在爵位争夺战中胜出,克纳尔公爵领将成为“晨星铸造”

的附庸,女孩儿将变成一个傀儡。

“哼,那小杂种,果然装着一颗狼子野心。”

泰伦用满含嘲讽的语气说道。

图拉蒙同样唇泛冷笑。

一面用嘲弄的目光望着老派势力那些人,一面同身边兄弟淡然说道:“他这样做只会坚定骑墙派的发兵决心。”

“转移视线?

切……真是一个愚蠢的行为。”

的确,唐方这样做能够在“阿拉黛尔”

政变的问题上洗白,并将以里维斯为首的反对改革派打上反人类标签。

却无力阻止大会决议,更会坚定贵族们对他的打击决心。

泰伦最开始的发言已经将唐方定义成潜伏在图兰克斯联合王国的一颗毒瘤,一枚定时炸弹,会不停地向外辐射负能量,打击贵族统治的合法性,动摇王国根基。

如今他竟然扶植艾琳娜这样的政治傀儡。

铁了心要蹚图兰克斯联合王国的浑水,与贵族阶级为敌。

那些想一直过荣华富贵生活的既得利益集团会容忍他存在吗?

怎么可能!

崔斯特的表情更复杂一些,他对唐方了解有限,但对亨利埃塔了解很深。

亲王殿下唇畔的笑很明朗,没有任何阴郁色彩,这样的笑容只停留在度过漫漫长夜,曙光在望的人身上。

讽刺与反讽刺的目光。

嘲弄与反嘲弄的笑容充斥整个会场。

哪怕明知这是唐舰长最后的疯狂,老派势力那些不甘放弃的人也要试着反抗一次,起码不能输的太惨。

艾德文娜用怜悯的目光望着他们,说道:“有用么?”

李云说道:“没用。”

“但是里维斯完了。”

属于骑墙派元老,始终没有在亨利埃塔与赞歌威尔间做出选择的图森纳公爵说道:“你们不觉得摄政王殿下的笑容很明媚吗?”

“明媚么?”

李云嗤笑道:“穷途末路的老狗,回光返照罢了。”

“不明媚么?”

图森纳同样嗤笑道:“如果他是老狗,你连狗都不如。”

李云皱皱眉,用阴毒的目光望着那道投影:“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图森纳说道:“我知道……忘了告诉你们,我最擅长的事,便是以小博大。”

“对了,再奉劝你们一句,永远不要小瞧对手,那会死的很惨。”

骑墙派的阿鲁迪巴侯爵与老派势力的芬尼公爵一脸疑惑望着图森纳,搞不懂他为什么那样说。

阿鲁迪巴刚刚对图拉蒙的提议投出赞成票。

芬尼公爵亦然。

已经没人看好亨利埃塔。

图森纳除外,他刚刚投的是弃权票。

“如果再来一次,我会投反对票。”

艾德文娜神态转冷,这让她的脸多少有些冰山美人的味道,只可惜图森纳并不在乎。

李云咬牙切齿说道:“你一定会后悔的。”

图拉蒙的恶犬,瑟维斯侯爵听到别人的传话,回头看了图森纳一眼。

那道目光充满杀意。

图森纳依然不在乎,反而望着梅洛尔点点头。

又望着角落里的阿尔纳西发出一声冷笑。

便在这时,崔斯特的助理又一次进入会场。

这次他没有传递pda,而是一路小跑至内务大臣身边,附耳说了几句话。

崔斯特脸色变了变。

走到主席台,同样与赞歌威尔耳语几句,然后由侧门匆匆离去。

会场再一次变得安静,人们好奇地张望着。

如果可以吸烟,相信已经有很多人为自己点燃一根。

有些人小心翼翼离开坐席。

进入侧门前面的洗手间,试着用转换环境的方式来放松一下紧张情绪。

大会只剩最后一个阶段,胜负早已尘埃落定,只剩揭晓环节,然而却被突如其来的变故一次次打断,这为新派势力成员的心情蒙上一层雾霾。

赞歌威尔还是那张脸,只是分明能够读懂他眼中的烦躁。

是的,烦躁!

国王陛下在走向终点的最后一刻,没有为胜利高兴,而是在为别的什么事烦躁。

到底是什么事?

侧门紧紧关着。

不见打开迹象。

崔斯特已经出去5分钟,迟迟不见回转。

亨利埃塔嘴角的笑容越发明媚。

梅洛尔拿出一方手帕,擦了擦很干净的手,然后用力把它丢到旁边地上,一脸厌恶的表情。

因为他想到瑟维斯刚才也这么做过。

他可是一名亲王,却模仿一名侯爵的动作,这种行径会严重拉低自己的逼格。

吉尔科特的脸色好了一些,望着角落里死掉一般的阿尔纳西,没有冷笑,更没有嘲笑。

相反,目光里饱含同情。

他错了,亨利埃塔是对的。

对于这样的结果,他不恼火。

他很高兴。

只是,可怜的叔叔要白跑一趟了,真希望老人家不会就这样死掉,他会有很深的负罪感。

终于,侧门开启,崔斯特重新回到会场。

他不再如同一个幽灵般阴郁。

而是富有生机与活力。

可惜,转变不是源于快乐与开朗这样的正能量,而是焦虑与焦急。

他流了好多汗,是冷汗,一滴一滴由双鬓淌下,打湿了崭新的白衬衣。

他的脚步不再飘忽,变得很稳健,以极快速度掠过中场,走到主席台,切进泰伦与赞歌威尔座椅间不宽的缝隙,压低声音说了些什么。

然后,国王陛下从整个会场最耀眼的宝座上站起,用冰冷的,不含尊敬与亲近的目光望了亨利埃塔一眼,离开主席台,跟在崔斯特身后往侧门走去。

会场一片安静,直至赞歌威尔的身影消失在门后,像突然点着的燃油,轰的一声爆发出一阵议论狂潮。

没人知道他去干什么,没人知道他什么时候回来。

他什么都没有说,就那么走出会场。

人们知道,一定是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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