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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一章(2/3)

朝旭和霭地答道:“嗯!

对啊!

我是每天都在这儿散步哪!

怎么,有什么不妥吗!”

“没――有,随便问问呗!”

稍停了一下又说“我,我能不能陪您走走?”

朝旭笑了起来,说:“呵呵!

怎么不能?

这不已经在和我一块儿走吗?

求之不得哟!

有这么漂亮的姑娘陪我走,我今天要它十里路呢。”

“十里,嗯――!

古今才子们都喜欢动辄十里,十里,元曲中赵善庆的‘十里晴湖,二月韶华。

’张养浩的‘荷花绽,十里香散’,还有‘春风十里杨洲路,卷上珠帘总不如。

’都很优美。”

玉芳非是有意卖弄,因是朝旭言者无意,她却听者有心。

朝旭随口说句“十里路”

玉芳便将元曲中的几个“十里”

曲词背了出来,委婉地透露了她对朝旭的爱幕之情。

朝旭很是惊讶,说:“嗨!

你还真不简单嘛,一口气说出这么多‘十里’的优美词句。”

玉芳笑道:“因为我下了班没事儿,除了有时听您拉拉二胡,最近又爱翻翻元曲,我发现这元曲呀,如果不去研究它的词牌,那种体裁,与现在的新诗长短句真有点儿近似。

您说呢?”

说完,天真地侧着头看着朝旭。

朝旭心中怎能不清楚这姑娘的用意,但他有意回避了那听二胡所传递的信号,和她谈起元曲来。

笑道:“这倒是个新发现,对元曲评价最高的,应是明代戏曲家臧懋循,他在《元曲选序》中说,元曲不事雕琢,自然质朴动人,‘妙在不功而功’。

看来,你与臧懋循所见略同哪!”

他象个顽皮的孩子一样笑看着玉芳。

玉芳故作生气地说:“朝总挖苦人,不给你说啦!”

朝旭笑道:“你的见解就是有新意嘛!

其实,元曲中用‘十’,除了‘十里’外,其他方面也用得多,如高文秀《谇范睢》中就有‘便读十年书也只受的十年暴,便晓得十分事也抵不得十分饱’,两句用了四个‘十’。”

说完,朝旭脸上失去了笑容。

玉芳并不清楚,朝旭说的这两句词,曾经是他离开楚云之初,一度环绕在心中的忧思。

她望了望他道:“您总是高人一筹,我搜索枯肠凑合了三个人的诗词,才讲出三个十,您用一个人的两句词,便说出了四个‘十’。”

朝旭说:“我毫无盖过你的意思,也是偶然想起,你不要多心。

其实,我对《元曲》并不感兴趣,我喜欢《唐诗》”

玉芳说:“我知道,《元曲》只适合我们这个文化层次的人,《唐诗》我看不懂,只有您这高层次的人才喜欢。”

朝旭笑了笑说:“请不要这样理解,我爱好唐诗有两个与别人不同的理由,首先,它是男人的诗,你看《唐诗》三百首有几首是女人写的?”

玉芳不高兴地说:“你岐视女人。”

朝旭笑道:“我就知道你又会想偏哩,怎么能这样想呢?

男人研究男人写的诗,是对自身思想性格的磨砺,比如说,每当我读刘禹锡的诗,我就觉得他有些象陈毅,那句‘玄都观内花千树,尽是刘郎去后栽。

’直则直矣,可锋芒毕露,又怎能不一贬再贬?

联系朝某又何尝不是如此?”

玉芳听了点头默认。

“第二点与人不同的理由是,外国人的提示,十八世纪奥地利作曲家马勒认为,中国的唐诗是一部中世纪的交响乐。

他崇尚东方人悠然自得的人生,厌倦西方节奏紧张的生活方式,甚至把李白、王维诗中的思想写进了他《第八交响乐》的第六乐章、、、、、、”

玉芳听着朝旭侃侃而谈,深深佩服他的博学多才,笑望着朝旭不停地点着头,朝旭说完后,她抬头看着远处,深情的说:“男人的才华只有高于女人,才是天造地设。

我不相信苏小妹可以难倒秦观。

他的‘为谁流向潇湘去?

’这首诗足以证明其才情俱佳。

富甲一方的卓文君与穷困潦倒的司马相如私奔,也是仰幕他的才华,还有……”

玉芳看着朝旭默不作声,停下不说了。

文学造诣很深的朝旭不会悟不出玉芳的话外之音,可他没有顺着玉芳的思路缠绵悱恻下去,只是轻描淡写不着边际地说了句:“发挥得不错。”

尔后叉开话题,对人来车往、繁华喧闹的景物指指点点,悠然地迈着大步继续往前走他的路。

玉芳侧过脸看看朝旭,见他没有什么特别的反映,倒很不好意思地低着头,跟在后面默默地走着。

朝旭在行进中忽然回头来问玉芳:“嗳!

讲啊!

讲得很好,你继续讲嘛!”

玉芳好象有点不高兴地:“您又没认真听我说,我还说啥呢?”

“嗬――!

我咋就没认真听你说呢?

秦观的‘郴江幸自绕郴山,为谁流向潇湘去?

’还有卓文君、司马相如什么的,不是吗?”

说着用手指点点她,亲切地笑道:“你呀你,你今天好象是有备而来?”

玉芳一阵紧张,先是抬头看了看朝旭那并不严厉反倒觉着亲切的眼神,低着头轻声否认道:“人家不是嘛!

干嘛用这种审讯似的口气对我?”

朝旭笑道:“嗬嗬嗬嗬!

你看你!

是就是嘛,这有什么呢,散散步,说说话,很正常。

走!

你说上哪儿?”

玉芳轻松地扬起头,一缕晚霞正好映在她那鲜嫩的面容上,一对晶莹剔透的眸子,象荷花瓣上的水珠儿,欲滴还游,娇态尤怜。

她用两手的食指与中指理了一下两边的鬓发说:“悉听尊便!”

那声音,只有他们俩人才听得清楚。

朝旭看着身边这位牡丹般艳丽的美人儿,身子不由自主地靠了过去,也用同样分贝的语气说:“你好傲气!”

玉芳的眼神同时也定格在朝旭的脸上,含情脉脉,荡人心魄,她毫无顾忌地娇声回道:“你好帅气。”

立时,忽而一脸涨得绯红,赶紧把眼光收了回来,低着头,两手不知怎样放才合适,在本来很平整的衣服上这儿扯扯,那儿弄弄,右脚鞋尖不停地在地上蹭着。

朝旭看着眼前这个情窦初绽的纯真女子,心中好生欢喜,尤其是她那发自心灵深处的最初一望,有如天边的一缕曙光,象一朵灿烂的彩云从那朦胧黑暗的天边显现出来,那无以用言语形容的危险的魅力,那一种在期待中偶然流露的迷离惝晃的柔情,是天真的、沌洁的,既非出于摄人的有意,也非妖艳女人刻意招人的那种绝妙秋波的做作,更不是无病呻吟,也许连她自己也不知道,那是女性人生中最珍贵也最真实的,仅此一瞬,是处女的真情奉献,这一瞬,只有她心中的圣主才能享有。

一线从天外飞来的强烈**向朝旭袭来,他只觉得浑身爆热,感到两手筋骨内血流汹涌澎湃,几个手指在不意中微微的颤动,连呼吸道都似乎窄了一半,胸口有些发堵,一切感官都出现昏蒙状态。

这是一种什么感觉?

除了几十年前因醉酒控制不住自己,打着呼噜开会外,这些年来,从未有过这种不能自己的意外。

此时的朝旭,以往那令人敬羡的理智已被心血来潮冲到了九霄云外,眼前只有蠢蠢欲动的意念,他恨不得冲上前去一把将玉芳抱起,就地转他九九八十一个圈……。

他的头晕眩了,两耳好象被双拳贯击,只觉得嗡嗡作响,又好象被狠狠地挨了一闷棍。

他刚想伸出的手似乎被无数双无形的手给箍住了,眼睛冒着金花,“我这个家,除了凤玲这闺女儿,任何人也别想迈进半步”

这是母亲的警告,特别是妻子凤玲,好象举头三尺的神灵,微笑着戳了下他的额头说:“你想干什么呀,你!

我的朝旭――?”

他慢慢从迷惘中清醒过来,那红得光彩照人的脸又恢复了正常,他平静的笑了笑说:“看你说的,我这么大年纪还有何帅气可言?

好!

我们不往前走了,到对面的咖啡馆去坐坐好吗?”

说着话,咀巴发干,心里还在突突地嘣。

她赞同向朝旭点点头:“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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