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八 集(3/8)
代军用手挡开了。
她只好回到原处自个儿吃起来。
代宇庭:“一副鬼样,咋啦?”
代军看了看父亲,突然,从沙发上滚下地跪着,放声哭泣“爸――!
我犯罪啦!
您救救我吧!”
代宇庭“噔!”
站起来,脸色突然苍白。
母亲也停止了吃饭,呆呆地看着儿子,又看看丈夫。
代宇庭:“犯罪!
怎么回事?
说!”
示意老婆关窗户。
老太婆没明白过来,仍望着他。
代宇庭压低声音吼道:“窗户!”
老太婆终于明白了,关上窗户,还拉上窗帘。
代宇庭走到儿子跟前:“到底怎么回事,还不快说。”
代军:“我想到广州做房地产,动了局里1500万基建款,结果,被会计刘静宜全部卷走了。”
代宇庭:“你说什么啊!”
照着儿子“啪!”
地就是一耳光,上前一把揪着他的胸襟,咬牙切齿地“你你!”
将他推到地上。
“你真是活腻了啊!”
代宇庭软绵绵地瘫在沙发上,叹道:“我怎么会有你这么个畜牲啊!”
250楚云市人民医院高干病房 代宇庭趟在病床上,眼泪默默往下流。
(画外音)代宇庭自组建这个家以来,从不知愁为何物。
多年来只有高兴、喜庆。
请客、送礼、拜府的人,那叫做一拨接一拨。
人说―代局长家,门庭若市,天天都象过年一样热闹。
代宇庭想。
只等长子大婚,我代家的喜事,将推向楚云盛事高峰。
然而,泰极否来,代军广州归来,无异于将一团晦气塞进了这个豪门。
呼风唤雨的代宇庭,如两脚踏空,迭进了万劫不复的深渊,敲响了他来日不多丧钟。
代宇庭叹了口气,翻身下床。
医护人员敲门,他猛然一惊,镇定片刻:“进来吧!”
医护人员:“您该吃药了。”
代宇庭:“放着吧!”
医护人员将药放在床头柜上,带上门出去了。
代宇庭走到床头柜前,将药扔到废纸篓中。
走到阳台上,看着楼下从病房抬出来的死人,亲人跟在后面的哭声,他身体颤栗起来。
(化入)“爸――!
您救救我吧!”
憔悴、悔恨、恐惧的代军跪在地上求救。
(化出) 代宇庭摸了一下自己秃顶的头颅,两手抓了抓如柴的身架,回到病房,对着衣镜照了照自己苍老的脸,躺倒在床上。
垫高枕头想了想,无力地拿起电话。
代宇庭:“代军,你现在到我这儿来。”
放下电放话,陷入悲愤的沉思。
(画外音)代宇庭认为,身为人父,命都是儿女们的,没有他们,老命何为?
儿子跪向他这个做爹的讨取求生之策,他心里在流血,他拿定主意,纵然是天字第一号,也要豁出老命,拖回这艘无底的破船,以至于倒行逆施,最后一搏。
门开了,代军如丧家之犬,低着头,走进他父亲病房,呆坐在沙发上,烟也不敢抽,恭候父亲示下。
代宇庭:“拨出这两笔款,除了小陈和那个姓刘的女人,还有谁知道?”
代军:“再没有人知道了。”
代宇庭:“这个小陈,可靠不可靠?”
代军:“很可靠!”
代宇庭把被子一掀,坐了起来,压着声音吼道:“可靠你妈那个本,你不是说姓刘的,如何可靠吗?
怎么样?
到头来,她要搞死你!”
代军急辩道:“真的,她正和我谈朋友。”
代军象老鼠见了猫似的,看着恼怒的父亲。
代宇庭慢慢靠在床头,微闭双眼,久久不说一句话。
代军低头看看地板,抬头看看他爹,很不自在。
停顿了好一会,代宇庭一字一顿地:“这笔钱的帐号是另立的――?”
代军:“是,专款专用,当然是另立的。”
代宇庭:“其他人没有过问过――?”
代军:“别人只是问,大楼什么时候建,从来没有人问过这笔款的事。”
代宇庭:“你真该死啊!
这么大一笔款,你视同儿戏,你不要命了吗你?”
代军战战兢兢摸到沙发上坐下,大气不敢出。
代宇庭沉默很久,慢慢地:“市烟草专卖局,有一笔款子,三千万,是方格明的小金库。
他走时,任何人没交,我上任移交给我。
要动,只能作为临时用款,时间至多不能超过一年。
可一年以后又怎么办呢?”
稍停顿一下:“还要那个女人不再出现,否则,两罪并发。
我也同你一起死定了。
唉――!
事到如今,也只能头痛医头,脚痛医脚了。”
代军毫无主见,听父亲一句一句说出营救计划。
代宇庭慢慢从床上起来,从包中拿出一叠稿纸,想了想,叹口气,看看儿子,凝神窗外,然后软绵绵扶到椅子上坐下,看着窗外又寻思很久,最后,他把牙关一咬,俯在桌上写道: 关局长: 那笔特费上面要临时动一下,时间约一年左右。
请将此款先打一千五百万,到市地税局三分局基建帐上,由代军副局长,直接与您办理有关手续。
上嘱保密,望照此办理。
代宇庭3.
9。
代宇庭把写好的手谕撕下来,从头至尾默默地念了一遍,拿在手中,看着代军想了想。
从提包中拿出财政局公函信封写好,将信装好后,仍然拿在手中看着代军。
惨然地:“生死有命,你就按这信中写的办吧!
一定要和小陈交待好,再出漏子,就等于把你老爸,也送上了断头台,听明白吗?”
他移动颤颤巍巍的手,把信递给了儿子,又爬到病床上躺下。
代军接过信:“我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