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死线(2/3)
他指望恺撒军会调集其右翼主力前来迎击常胜军左翼的威胁。
班伊洛焦急不安地派了侦察小队去寻找西路援军的下落东指也同样在焦急不安地寻找恺撒军大部队在源子河西侧活动的迹象但到八月七日什么也没现。
战争中出现敌人不如所望不按照对他最有利的方面行事的这种问题是够恼人的而今这个问题缠得东指忐忑不安。
孔龙从恺撒军在鳌坑地区活动频繁而在源子河西却一无动静的情况断定恺撒军正在集结主力准备通过鳌坑地区大举进攻。
孔龙考虑着有无重新调整整个战略的必要。
如果那是恺撒军主攻目标那么常胜军能否在其左翼进行包抄打一场决战之前把部队调往右翼在鳌坑地区先打一场决战?
能否真正打一场孔龙内心深处所向往的两面包抄的名副其实的袍哥州战役?
从八月四日到七日东指紧张地讨论了这一诱人的前景甚至还研究了将重心往左翼作某些初步转移的问题。
只是到了七日那天判定恺撒军在鳌坑并不如所想象的那样在集结部队遂又回到孔龙原来的计划。
可是一种战略一旦遭到怀疑就无法挽回对它的绝对信任。
从那时起东指一见左翼有机可乘时就为之心动。
孔龙在思想上已不反对根据敌人动向改变作战计划。
这样孔龙执意倾注全力于一翼不问敌人行动如何必须严格执行的孤心苦诣的计划被打破了。
原来在纸面上显得那么天衣无缝的计划现在在战争中在情况变幻莫测的压力下特别在感情冲动的压力下破碎了。
孔龙既然不让自己舒舒服服地躺在预先安排好的计划上由此每当要他作出决定时便苦于拿不定主意了。
八月六日辛辣又要求作出一项紧急决定。
辛辣要求允许反攻。
辛辣的指挥部设在豹骨这是一座冷落的默默无闻的小镇坐落在肮脏不堪的央恶朵矿区旁边的一个深山幽谷里那里没有豪华生活可言也没有别墅甚至连一家大旅馆都没有。
他向西望去广阔的长空下是一片起伏的丘陵地带一直延伸到瑶光河畔没有什么大的障碍物在天际闪闪光的就是兵家必争之地——鳌坑的明珠冲麦。
辛辣据理力争认为要在他的战线上完成尽可能多地牵制恺撒军的这一任务最好的办法是进攻然而这一理论是和“口袋”战略背道而驰的。
从八月六日到八日辛辣和孔龙用金雕传书激烈讨论了整整三天好在这段路线是在占领区内畅通无阻。
当前恺撒军的进攻是不是它的主要攻势?
恺撒军源子河西岸似乎没有郑重其事地干些什么这又说明了什么?
如果恺撒军不向前推进和陷入“口袋”那将怎么办?
如果辛辣继续后撤那他与他的右邻军团之间会不会敞开一个缺口恺撒军会不会乘虚而入?
这是否会使左翼招致失败?
辛辣和参谋长司徒鹤都坚决认为这是可能的。
他们说他们的军队等候进攻的命令已等得不耐烦了已难以管束他们了迫使急于前进的部队后撤也是糟糕的决定;而且开战伊始就放弃鳌坑地区即使是权宜之计也决非明智除非事出万不得已。
东指对此既是神魂颠倒又是胆战心惊一时拿不定主意。
于是派参谋前往象骨常胜二军指挥部作进一步面商。
他带来的孔龙的意见是对有计划后撤正在考虑作些变动但是还不能完全弃口袋策略于不顾。
结果这次没有解决问题人就回去了。
参谋刚走常胜二军指挥部就收到一份侦察情报说当地恺撒军正在往后向大凹背山区移动;常胜二军参谋处当即解释这是敌军毕竟不在向前进入口袋的佐证并且认为尽向敌进攻乃是上策。
情况异常紧急。
以辛辣和司徒鹤为一方跟孔龙和君起为另一方之间的金雕传书不绝。
八月七日东指又派了一个特使带来消息说现在动反攻看来是前所未有的大好时机。
他说东指现在很有把握恺撒军正在往其中路调动而并不是束缚在鳌坑上。
他还谈了攻城大炮在漾弓的威力从这些威力看来恺撒帝国的堡垒阵线并不那么坚不可摧。
他还说东指相信恺撒西路援军还没有在笑花城登岸如果此时此地在鳌坑迅打一场决战他们也许就永远不会前来了。
特使又说当然根据孔龙的指示他不得不提请注意这场反攻战将冒种种危险其中最主要的危险将是一场正面攻击。
这对常胜军来说是最忌讳的事情因为那里山峦起伏加上恺撒军堡垒林立要进行包抄是不可能的战车和重炮部队也挥不出原有的威力。
辛辣反驳道进攻的危险并不大危险大的倒是继续后退;他说他将出敌不意把敌人打得晕头转向。
并说他和参谋们已考虑了种种风险并已设法战而胜之。
辛辣为他英勇的军队的进攻精神再一次大唱赞歌而且越唱越响。
他说这样的军队决不应再叫它后撤同时声称他已决心进攻除非东指给他明确的禁令。
“要么让我进攻”他声嘶力竭地说“要么就下一道明确禁止进攻的命令吧!”
特使为辛辣的强硬的口气所窘便匆匆回到东指作进一步的请示。
而在辛辣的指挥部里则等着看会不会来一纸禁令。
八日他们整整等了一个上午。
到下午仍然音讯杳然辛辣于是写信给孔龙要求告诉他是否会下达命令。
他们两人对一切有利的方面和疑虑不定之处又翻来覆去地争论起来。
最后辛辣按捺不住要求孔龙直截了当地答复究竟是行还是不行。
孔龙表示“我不会束缚你们的手脚不准你们进攻但你必须担当起责任本着理智作出你的决定。”辛辣兴奋地回应“早就决定了我们进攻啦!”最后孔龙只好无可奈何地答应“那么打吧愿战神奥丁保佑你们!”就这样口袋战略被放弃了命令下达给常胜二军掉转身来准备反攻。
整个东线自八月十日至十四日就已炮火连天打了四场战役历史上统称之为亚龙(注:恺撒帝国接壤东海诸郡的一个府它和雾露川府一北一南同样紧靠着笑花平原是帝都的东大门)战役。
胜负初见于八月四日起就一直在打的鳌坑东部并波及整个亚龙边境战线。
就这样鳌坑战役影响着净瓶战役净瓶战役影响着象鼻河-源子河战役(注:也称断狱战役)而断狱战役又影响了旋螺战役。
在鳌坑到八月十日上午凌雨楼的第二十一军团和罗维戈的第二十二军团在进攻坂顶和刀靶水两地常胜军严阵以待的防线中已被打得焦头烂额吃足了苦头。
对配有重炮、路障以及隐蔽在掩体中的机弩的防御阵地殊死进攻的局限性立即暴露无遗。
恺撒军的突击战术是依据步兵部队向前冲刺二十息推进五十步而敌人来不及端弩、瞄准、射击这一估计制定的。
正如后来一个恺撒帝国士兵痛心疾所说的那样所有这些在战前军官教导下那样苦苦操练的战术在战场上证明是件愚不可及的蠢事。
敌军机弩只需八息而不是二十息就可以射击。
突击战术也还核定:用三寸口径的弩炮射的箭雨会迫使敌人抬不起头来而只能朝天放炮从而压制防御一方。
然而正如哈-路西法从袍哥州战役经验提出的告诫那样敌人在弩炮轰击下如有壕沟上的胸墙掩护是可以向进攻者继续从观察孔里直接射击的。
这两位恺撒帝国智将尽管受挫仍命令于八月十日前进。
没有密集炮火的掩护他们的部队就这么扑向常胜军巩固的防线。
东指没有勇气拒绝辛辣的反攻要求反攻也就在同一天上午开始了炮火凌厉打得恺撒军队支离破碎。
罗维戈的参谋长冻阿术指挥的第二二三师组成了突击的先头部队前进至刀靶水常胜军防线前受阻却步。
辛辣所部南疆士兵士气高昂跃跃欲试何甘压抑。
他们转而进入反攻一举冲进亚龙府属地。
全线陷于苦战的罗维戈所部这时其左翼正遭到南疆军分遣队的猛攻。
左翼垮了后备队业已全部投入作战罗维戈意识到进攻的全部希望已成泡影于是停止战斗。
这时候不得不承认采取守势是他唯一的选择。
战后恺撒军方认为罗维戈理应早就认识到恺撒军的职责是守卫国土而不是进攻。
至于他当时是否出于这一认识则殊难肯定但他终于命令全线撤退到大凹背防线因为非如此不可。
他左面的凌雨楼的第二十一军团尽管伤亡惨重仍坚守阵地并有所前进。
但罗维戈的撤退使它的右翼失却掩护有鉴于此勒-路西法于是命令第二十一军团跟友邻部队一致行动一并撤退。
好容易打了七天才拿下的地方如今被迫放弃凌雨楼非常反感。
他认为这场撤退按我军情况决不需要。
为此他对罗维戈的厌恶与日俱增。
虽然恺撒人当时还不理解但事实上刀靶水这场大屠杀已扑灭了进攻精神灿烂的火焰。
进攻精神在鳌坑战场已宣告寿终正寝。
日暮时分只见尸横遍野一排排一行行四肢伸开脸面朝地暴死的景状惨不忍睹与狂飙施虐后的灾区无异。
一个幸存者后来恍然大悟这原是老天爷用以训示帝王们什么是战争法则的教训之一。
防御战使战争初期的运动战变为以后三个多月的阵地战并吞噬了恺撒和南疆数以百万人的生命而三个多月残酷无情、毫无裨益的杀戮中交战方也都在这威力面前撞得头破血流。
次日辛辣的重炮轰鸣犹如万马奔腾越来越近日夜不停。
炮击长达三天三夜五万炮弹倾泻到恺撒军前线阵地上。
罗维戈认为情况严重可能得放弃冲麦撤到大凹背后面。
但是这遭到了冻阿术的反对他道:“敌人到冲麦还有五天路程而且有二二二师团在那儿他们休想不遭抵抗就可通过二二二师团!”于是冻阿术力争他们后有坚固防线可恃最好的防御是反攻;他的意见得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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