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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命运弄人(2/3)

但他能感觉到,靳银凤在单位的日子越来越难熬。

以前大家见她都热情打招呼,现在却有意无意地躲着她。

靳银凤起初还想维持体面,可被人指指点点久了,索性破罐子破摔。

谁也想不到,销售科科长孙亮趁虚而入,在这个时候讨好接近靳银凤。

"有一次,我吃完晚饭到公园遛弯,看见孙科长和靳银凤在公园里抱在了一起,“何田东回忆道,”

那时已经是晚上十点多了。"

林秋水皱眉:“孙亮有家室的,这不是害人害己吗?”

"谁说不是呢?

“何田东叹气,”

可是那时候靳银凤正处在最低谷时期,孙亮对她嘘寒问暖,请她吃饭,送她礼物,给她大献殷勤,她大概也是昏了头了。"

孙亮是厂里的风云人物,四十多岁,浓眉大眼,能说会道。

他管着销售科,手握卷烟批条大权,连厂长都要给他三分面子。

听说他妻子是市医院护士,孩子都上中学了,家庭美满。

当时,林秋水也在食堂听到人们的议论。

"这孙科长也真是的,"食堂里,采购员小王一边吃饭一边说,"放着好日子不过,非要和靳会计搞婚外恋同居,这不是胡闹吗?"

"你懂什么?

“旁边人接话,”

靳会计虽然出了事,但模样俊秀,又有文化,孙科长能不动心?"

林秋水坐在角落,默默听着。

他见过孙亮,感觉也是个精明人,没想到也会卷进这种是非里。

自从跟孙亮同居后,靳银凤彻底不管家了。

她把年幼的儿子丢给年迈的公公,自己经常半夜才回家,有时整夜不归。

孩子在黑夜里哭,老人更加出离愤怒。

老人终于忍无可忍。

他带着同样满腹委屈的儿子,冲到单位大闹。

那天上午,林秋水正在填写银行记账凭证,忽然听见院外面吵吵嚷嚷。

跑出去一看,办公楼前围满了人。

一个四十多岁的男人指着靳银凤破口大骂:"靳银凤,你这个不要脸的女人!

抛夫弃子,跟野男人鬼混,还有脸来上班?"

旁边一位身形有些胖的老师傅拉着他说:"算了,别闹了,给孩子留点面子……" "她都这样不要脸了,你还护着她?

“旁边一位头发花白的老人怒吼,”

她都把孩子扔下不管了,你还替她说话?"

林秋水这才知道,闹事的是靳银凤的丈夫和公公。

人群中有人偷笑,有人摇头,还有人拿出相机拍照。

财务科的人面面相觑,李科长赶紧出来劝架,可这对父子正在气头上,根本听不进去。

最后还是保卫科出面,才把人连拖带拉弄走。

这事之后,靳银凤几天没来上班。

再来时,眼睛红肿,脸色苍白,整个人瘦了一圈。

事情越闹越大。

孙亮的妻子很快找上门来。

那是一个周五的下午,孙亮的妻子直接冲到财务科,当着所有人的面狠狠扇了靳银凤一记耳光。

"不要脸的小三!

勾引别人丈夫!"

孙亮的妻子声嘶力竭地骂道。

靳银凤捂着脸,一言不发。

周围的同事没有人上前劝阻,大家都冷眼旁观。

孙亮为了和靳银凤在一起,竟跟原配离了婚。

靳银凤在舆论压力下,也与丈夫离了婚。

两人以为从此可以长相厮守,在外头买了房子,公开同居。

可他们低估了原配们的怨恨。

双方原配四处告状宣扬,发誓要让他们身败名裂。

在她们的不懈告发下,孙亮被查出倒卖卷烟、虚开发票,证据确凿,被单位开除了。

丢了工作的孙亮,像丧家之犬,跑到南方做生意,走时毫不犹豫地抛弃了靳银凤。

"听说孙科长被开除了?"

一天快下班的时候,林秋水在财务科悄悄问刘师傅。

"可不,"刘师傅叹气,"证据确凿,厂里查了两个月,最后把他开除了。"

"那靳会计怎么办呀?"

林秋水忍不住问。

"她呀,"刘师傅摇头,"孙亮一走,她就成了过街老鼠。

公公和前夫隔三岔五来闹,厂里人也不待见她。

前两天听李科长说她要辞职回绿岛老家去了。"

林秋水听完,心里五味杂陈。

怪不得这几天没有见到靳银凤呢,还以为她生病了。

他想起靳银凤曾耐心教他核对账目,那时的她,温柔能干,怎么就走到这一步了呢?

林秋水还记得靳银凤离开那天的情景。

那是个阴雨绵绵的早晨,靳银凤抱着一个纸箱,独自走向厂门。

没有人送行,没有人道别。

她的背影在细雨中显得格外单薄。

靳银凤回到绿岛,想重新开始。

她在服装店卖了半年服装,每天站八小时,迎来送往,笑脸相迎。

遇到熟人,她恨不得钻进地缝。

脚底磨出水泡,嗓子哑了,却还要硬撑。

后来她考取了导游证,带着旅游团走遍绿岛景点。"

各位游客,现在我们来到的是绿岛著名的黑虎崖风景区..."

她举着小旗,声音洪亮地讲解着,仿佛又回到了在财务科时那个自信的她。

客人们夸她讲解生动有趣,却没人知道她每晚回到住处后,都要偷偷痛哭一场。

她多么希望生活能够重新开始,可是过去的阴影如影随形。

她后来又找到一份会计事务所工作,本以为可以重操旧业,找回尊严。

可是同事们很快就知道了她的过去,背后指指点点,老板也不敢把重要客户交给她。

命运却还是不肯放过她。

就在她苦苦挣扎时,命运给了她最沉重的一击,医院检查出她得了乳腺癌,而且是晚期。

"医生,是不是弄错了?"

她颤抖着问。

"很遗憾,靳女士,检查结果很明确,需要尽快手术和化疗。"

她躺在冰冷的病床上,盯着天花板发呆。

没有家人陪伴,只有护士偶尔来查房。

她想起在烟厂时,同事们围着她问东问西,虽然有些是八卦,但至少还有人关心。

现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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