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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章他发烧了(上)(1/2)

星辉科技那场荒诞的“破产收购”

周年礼风暴,在于玲心里卷起的滔天巨浪,在赵辰极致甜宠的安抚下,暂时归于平静。

账户里那虚幻的一百万得失,被“拥有一家公司”

的实感取代,让她心绪复杂难言。

但那份对协议到期后“依附关系”

的深层焦虑,却并未真正消散,反而像沉入水底的暗礁,在平静的表象下,硌得她心头隐痛。

她需要更明确的信号。

一个证明赵辰对她,并非仅仅是“宠”

,而是真正“需要”

的信号。

她渴望在他那强大到似乎无所不能的羽翼下,找到一丝属于她的、不可替代的重量。

这个机会,以一种于玲完全意想不到的方式,猝不及防地降临了。

那是一个暴雨倾盆的深夜。

于玲被雷声惊醒,睡意全无。

她拥着薄被坐在床上,听着窗外肆虐的风雨,心里莫名地有些不安。

赵辰下午出门时说有个“重要应酬”

,这个点了还没回来。

她拿起手机想给他发个信息,又怕打扰他谈事,指尖悬在屏幕上方,犹豫不决。

就在这时,楼下隐约传来门锁开启的电子音,在风雨声中显得格外微弱。

他回来了!

于玲心头一松,掀开被子下床,趿拉着拖鞋快步走出卧室。

家里只开了几盏昏暗的廊灯,光线朦胧。

她走到房门旁,向大门望去。

玄关感应灯亮着。

赵辰就站在那团昏黄的光晕里。

他浑身湿透。

昂贵的深灰色西装外套皱巴巴地搭在臂弯,里面的白衬衫紧紧贴在身上,勾勒出精壮却透着疲惫的轮廓。

雨水顺着他湿漉漉的黑发不断滴落,砸在光洁的大理石地板上。

那条她早上亲手为他系好的深蓝色领带,此刻歪斜地扯开了,松松垮垮地挂在脖子上,领口被粗暴地扯开了两颗扣子。

他低垂着头,一手扶着玄关柜,似乎在努力稳住身形。

平日里挺拔如松的背影,此刻竟透出一种从未有过的、近乎脆弱的佝偻。

周身弥漫着浓重的湿冷水汽,还有一丝淡淡的、被雨水稀释过的酒气。

于玲的心,猛地揪紧了!

她从没见过这样的赵辰!

狼狈,疲惫,失魂落魄。

“老公?”

她试探着叫了一声,声音在空旷的客厅里带着回音。

赵辰的身体似乎僵硬了一下。

他缓缓地、极其缓慢地抬起头。

他的嘴唇动了动,似乎想扯出一个安抚的笑容,却只牵动了一下僵硬的嘴角,最终化作一个苦涩又无力的弧度。

“……玲玲,”

他的声音沙哑得厉害,像是被砂纸磨过喉咙,带着浓重的疲惫和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吵醒你了?”

他扶着柜子,试图站直身体,脚步却虚浮地晃了一下。

于玲再也忍不住,飞快地冲过去,拖鞋在地上发出急促的“啪嗒”

声。

她冲到玄关,顾不得他满身的冰冷雨水,伸手扶住了他有些摇晃的手臂。

指尖触碰到他湿透的衬衫布料,冰凉的湿意瞬间传递过来,让她打了个寒噤。

可更让她心惊的,是他手臂肌肉透过湿冷布料传来的、细微的颤抖。

“怎么淋成这样?!”

于玲的声音带着心疼和后怕,“司机呢?

没带伞吗?”

她一边问,一边试图帮他脱下那件沉重湿冷的外套。

赵辰任由她动作,顺从地抬起手臂。

外套被脱下,露出里面同样湿透、紧贴在身上的白衬衫,更显身形单薄。

他微微闭了闭眼,浓密的睫毛在眼睑下投下一小片疲惫的阴影,声音低沉而飘忽,像被抽走了所有力气: “司机家里有事,提前走了。

伞忘在饭店了。”

他顿了顿,喉结艰难地滚动了一下,才继续说下去,声音里带着一种刻意压抑却依旧泄露的沉重,“项目……黄了。

准备了三个月,被……被对家截胡了。”

最后几个字,他说得极其艰难,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那双琥珀色的眼眸抬起,看向于玲,里面不再是掌控一切的自信,而是蒙上了一层灰败的挫败和一丝孩子般的无助。

“玲玲,”

他看着她,声音低哑,带着一种于玲从未听过的、近乎卑微的自我怀疑,“我是不是……很没用?”

这句话,像一把淬了冰的锥子,狠狠扎进了于玲的心脏最柔软的地方!

痛!

尖锐的痛楚瞬间席卷了她!

眼前这个强大到似乎能翻云覆雨的男人,这个送她一家公司像送颗糖果的男人,此刻,在她面前,卸下了所有的铠甲和伪装,露出了最脆弱的内核。

他淋着暴雨回来,不是为了博取同情,而是在他认定的港湾里,坦露他的失败和恐惧?

那份深藏在于玲心底、关于依附与独立的焦虑,在他这句“我是不是很没用”

的脆弱自问前,瞬间被一种更汹涌、更原始的情感彻底冲垮——心疼!

铺天盖地的心疼!

她不再去想什么协议,什么独立,什么未来。

此刻,她只想抱住他,温暖他,告诉他,他在她心里,永远是最好的!

“胡说什么!”

于玲的声音带着哭腔,眼眶瞬间红了。

她用力地、紧紧地抱住他冰冷湿透的身体,仿佛要将自己的体温全部渡给他,“不许你这么说自己!

你是最好的!

在我心里,你永远都是最好的赵辰!”

她的拥抱温暖而坚定,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

赵辰被她紧紧抱着,身体先是僵硬了一瞬,随即像是终于找到了支撑点,所有的重量都卸了下来,沉沉地靠在了她的肩头。

他温热的呼吸拂过于玲敏感的颈窝,带着浓重的湿气和酒意,还有一丝滚烫的异样?

于玲心里一紧。

她伸手,用手背贴上他的额头。

滚烫!

像烧红的炭!

“你发烧了!”

于玲惊呼,声音里充满了焦急,“快!

先去洗个热水澡!

把湿衣服换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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