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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我不是药神5(2/3)

但苏宁毫无欣赏的心情。

真正的挑战还在后面:吕受益和刘思慧能否有效组织起病友?

隐秘的交易地点如何选择才能万无一失?

每一次交易如何确保绝对安全?

这些问题如同沉重的巨石,压在他的心头,让他毫无睡意。

第二天一早,天刚亮,苏宁便办理了退房,提着如今只装了几件衣物的轻便行李箱,赶往机场。

当飞机挣脱地心引力,再次冲上云霄,将孟买这座混乱而充满生命力的城市渐渐缩小成地图上的斑点时,苏宁透过舷窗望着下方,心中默念: 上海,我回来了。

上海虹桥机场。

当双脚重新踏上这片土地,感受到那熟悉而潮湿的空气时,苏宁悬了一路的心才终于沉沉落地。

那两千盒格列宁早已安然存放在系统的“寄存随行”

空间里。

但它们带来的心理重量却丝毫未减,像揣着两千个家庭沉甸甸的希望,也像压着两千份随时可能将他吞噬的风险。

他没有直接返回那条熟悉的弄堂,而是先绕到机场附近一家早开的便利店,买了一个饭团和一瓶矿泉水。

印度不光在空气质量上是对苏宁的折磨,就连食物都不是苏宁敢尝试的。

借着吃早餐的短暂间隙,他拿出手机,给刘思慧发去一条措辞简洁的短信:“已回,速来店里。”

信息发出后不到十分钟,手机屏幕亮起,刘思慧的回复简单急切:“马上到!”

后面那个感叹号,仿佛能透露出她此刻焦灼的心情。

当苏宁拖着自己的行李箱回到“王子印度神油”

店门口时,发现吕受益竟然已经等在那里了。

他裹着一件洗得发白,显得空荡荡的旧外套,深陷的眼窝里布满了红血丝,嘴唇干裂,整个人像一根被风吹得摇摇欲坠的芦苇,显然是一夜未眠。

一看到苏宁,他几乎是扑了上来,枯瘦的手指抓住苏宁的手臂,声音极度渴望而颤抖得不成样子:“药......

药带回来了吗?

顺利吗?”

“嗯,带回来了。”

苏宁沉稳地点了点头,用钥匙打开店门,将行李箱拖进逼仄的里间。

刚放下箱子,刘思慧也气喘吁吁地赶到了,她还穿着昨天那件外套,头发随意地找在脑后,几缕发丝被汗水黏在额角,脸上带着匆忙赶路的潮红和难以掩饰的急切。

三人围在里间那张简易的折叠床旁,气氛凝重而紧张。

苏宁心念微动,意识探入系统空间,表面上则像是从行李箱底层,实则从空间里取出了两盒印着英文的格列宁,分别递给吕受益和刘思慧。

“这是样品。

你们先拿回去。”

苏宁的声音压得很低,清晰而冷静,“吕大哥你自己服用,刘姐给你女儿用。

务必仔细确认药效、副作用,是否和你们之前用过或了解的印度版一模一样。

这是第一步,绝不能出错。”

吕受益几乎是抢一般接过那小小的药盒,冰凉的塑料外壳在他滚烫的掌心显得格外珍贵。

他手指一遍遍摩挲着那粗糙的印刷字体,眼眶瞬间就红了,声音哽咽:“是它......

就是这个......

错不了......

我之前托人千辛万苦才弄到过一瓶,就是这个样子......”

刘思慧则显得更为克制,她仔细地检查着药盒的每一个细节,甚至轻轻摇晃药瓶倾听声音。

虽然没有说话,但她一直紧绷的肩膀肉眼可见地松弛了下来,长长地吁出了一口气。

“药效的真伪,你们才是专家,我完全相信你们的判断。”

苏宁将“空”

行李箱推到一边,目光锐利地扫过两人,语气比在孟买时更加凝重,“但正因如此,我们必须更加谨慎。

药刚回来,谁也无法保证几百人的大群里绝对干 净,有没有被其他药贩子安插的眼线,或者有没有为了自保而可能向警方举报的‘好人”



吕受益张了张嘴,似乎想保证病友们都值得信任,但苏宁抬手阻止了他,继续说道: “我的计划是这样,分三步走,确保绝对安全: 第一步:验证与筛选(3-5天)你们两位先用药,同时,各自秘密联系最多两名你们绝对信任,且急需用药、口风极严的核心病友。

将小剂量药品提供给他们试用,严格叮嘱他们保密。

目的是在小范围内交叉验证药效,并初步建立极小范围的信任核心圈。

这一步,除了你们,绝不能再扩大。”

“第二步:建立安全屋'与'中转链”

,我们不能固定在一个仓库或厂房交易,那样太容易被遵守。

我们需要多个备用的‘安全屋’。

可以是某个病友闲置的远郊房产、废弃的农用设施、甚至提前踩好点的,不同区域的偏僻停车场。

每次交易前临时通知确切地点,且只使用一次。

交易时,我不露面。

’ “刘姐,你作为群主,在核心圈验证药效后,在群里发布模糊消息:现有可靠渠道提供印版格列宁,价格如前,需者私聊报名,分批安排,具体方式待通知。

’ 绝不透露药源和我的任何信息。

报名者由你和吕大哥共同筛选。

每次交易,只通知5-7个家庭,约定好时间。

由吕大哥或另一位绝对可靠的男性病友作为'中转人',提前半小时到安全屋附近等待。”

我会提前将本次交易所需的药品放置在安全屋内一个极其隐蔽的指定位置,如某个配电箱后,废弃柜子里。

‘中转人’确认环境安全后,取药,然后等待病友前来。

病友到达后,中转人’收钱、给药,双方不见第二人,全程不超过三分钟。

完成后,‘中转人’立即将货款通过同样隐蔽的方式,如放在某个垃圾桶底层,移交给我指定的人,暂时还是你们二位,我再去取。

钱货分离,人员分离,时间压缩到最短。”

“第三步:资金与反侦察所有交易,只收现金,旧钞优先,当面点清,绝不赊欠。

避免任何电子转账痕迹。

每次交易后,所有参与的病友必须被告知:绝对保密,对家人也只说是托人从印度带回的;

下次何时何地交易,等待通知,绝不主动询问;

一旦发现任何可疑人员或情况,立即放弃交易,并通过紧急暗号,比如在群里发一句 无关的话’今天天气真好”

示警。

我们甚至可以考虑准备一些假的信号',比如在安全屋远处安排一个放风的人,看到可疑车辆或人员,就打电话给“中转人','中转人‘立刻放弃药品撤离。

药损失了可以再补,人绝对不能出事。”

苏宁一口气说完整个计划,里间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吕受益和刘思慧都被这套极其谨慎,甚至有些复杂的方案震慑住了。

吕受益皱紧了眉头,消化着这些信息:“这样......

是不是太小心了?

每次只能五六个人,那么多病友,要轮到什么时候?

而且‘中转人’风险也很大......”

“麻烦?

是的,非常麻烦。”

苏宁的语气没有丝毫妥协,目光如炬,“但我们做的是走在悬崖边上的事!

现在多十分的麻烦,是为了避免将来一百分的灾祸!

你想过没有,一旦我们因为不够谨慎而被端掉,不仅仅是我们三个人 完蛋,所有指望这条线的病友,都将重新陷入绝望!

再也没有回头路!”

这话像一记重锤,狠狠砸在吕受益和刘思慧的心上。

他们比任何人都更清楚断药的后果。

沉默了几秒,吕受益重重地点了点头,眼神变得坚定:“你说的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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