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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 潇洒走一回(2/3)

老李不紧不慢地忙着,把四个炉子生着了。

一个小时后,火烧起来,老李看了我一眼,出去了,不一会儿推进来一辆运尸车,上面是尸体,蒙着白单子。

老李说:“看我怎么做,以后你就这样做。”

老李把白单子掀开,是一个老头,非常的瘦小,老李将他抱起来,放到架子上,然后慢慢地推进去。

“过来。”

老李声音不大,甚至很温柔,我却吓得一激灵,冷汗从后背流下来。

我走到小门那儿。

“看。”

老李让我看,我往里看,死者衣服都着起来了。

老李拿起长长的钩子,伸进去,很准很稳的钩住了死者的肚子,一下拉开,里面流出许多东西。

我一下子跑出去,蹲在外面吐起来。

吐完我就回家了。

第二天,我又跟着老李进了火化室,老李看了我一眼说: “把炉子生起来。”

煤在当时很贵,火葬场的院子里,堆了一大堆,像山一样,门卫看得很严,但是还会有人来偷。

火着起来了,老李依然坐着。

“去停尸间把一号车推进来。”

我就去停尸间,一号永远是开始,每天一号都会换上新的死者,我将运尸车推了进去。

老李将尸体放到架子上推进去。

又是钩子,我闭上了眼睛。

当我再睁开眼睛时,那个尸体竟然一下子坐起来,我大叫一声,倒退数步坐到地上,完全失去了意识。

老李扶我起来,小声说: “别害怕,人死的时候,一烧,筋就会抽,这是正常的,没事,没事。”

几天以后,我就适应了这里的生活。

火葬场工资很高,油水也多!

烧一具尸体几百块,一天能烧几十具。

有人希望将遗体烧熟烧透;有的却要求浅烧就止回家再埋。

无论哪种要求家属都会给我们红包,我们尽量满足他们。

有位老人临死前吩咐儿子他死后不想火化,他儿子夜里偷偷将父亲遗体埋掉,第二天拉过来一头死猪,死猪穿衣戴帽看起来就象真人一样。

老李收了他三百块钱红包,就把死猪当老人烧了。

还有人溺水死亡出车祸去世,因为找不到死者家属,警方也把尸体送到我们这里。

我们到他们身上寻找,一般都能找到钱包、现金,这些钱也归我们。

不到两年,我便挣了几万块钱,正当我打算辞职时,出了这样一件事情。

一天晚上,有人送过来一具女尸,三十岁左右的模样,一张苍白的脸扭曲变形,像是死前遭受了极大的痛苦。

填完单子,送尸人给了老李一个红包,要求尽快火化。

我和老李合力把尸体放进火化机。

接触到尸体的时候,我感觉到了一点残留的体温,我莫名其妙地觉得她还没死。

火化机很快烧了起来,老李是个经验丰富的人,动作很熟练。

我跟他干了两年,合作也非常愉快。

咔嚓!

突然,一声脆响非常突兀的响起,像是老鼠啃咬骨头的声音,以前从来没有出现过这种事情。

我吓得浑身一哆嗦,艰难地扭过头去,刚好又听到咔嚓咔嚓的声音,不过声音却是从火化机中传出的。

我不由自主地看了女子的尸体一眼。

这一看不打紧,只见刚才被我亲手送进火化机的女人坐了起来,这个很正常,可她撩起一半的头发,露出半张脸来,眼里像是留着血,直勾勾地看着我。

忽然她像疯了一样,疯狂地敲打火化机的门,嘴里发出一些低吼和咔嚓咔嚓的磨牙声。

火化机中不断传来噼里啪啦的声音,随后一股烤肉的味道从中传出,我想拉开火化门,老李一把将我拉开,声色俱厉地吼道: “小子,记住,这里是火葬场,不是你家。”

吼完干瘦的身躯哆嗦了几下。

老李仰头猛灌了两口二锅头,似乎在刻意掩饰着什么。

我惊魂未定地点点头,但我心中仍然不明白老李话中的深意。

老李将二锅头递给我,让我喝两口,压压惊。

体会着喉咙里的火辣,我整个人绷紧的神经渐渐放松了不少。

酒过三巡,老李靠着火化机就开始打盹儿,我也有些睡意了。

就在这个时候,那咔嚓咔嚓的的声音又响了起来。

“老李!

老李,快醒醒!”

我额头上的汗水冒了出来,恐惧地抓住老李的肩膀,一阵摇晃。

“唉,姑娘,死都死了,又何必恋恋不舍呢?

赶紧重新投胎,下辈子别再骗人了!”

老李睁开浑浊的双眼,拍了拍身边的火化机,叹气道。

“骗什么人?”

我心里七上八下的,急忙问道。

“说来话长.

“老李又喝了两口二锅头,跟我讲了下面的故事: 杨庄村有个女孩叫杨梅芳,今年刚满17岁,因为高考没考好,杨梅芳向父母要了点零花钱,独自一个人到上海玩。

两天以后,杨梅芳到长途汽车站准备买车票回家,突然发现自己的钱包不见了。

杨梅芳扯开嗓门在车站里大声呼喊:“我的钱包不见了,哪个混蛋把我的钱包偷了?”

车站里人来人往充耳不闻,这时一位衣着光鲜面容和善的漂亮女人向杨梅芳走来。

“好妹妹,听你口音象苏北人,你钱包找不到了吗?

你要去哪里啊?”

女人一连串的问题,充满了对杨梅芳的同情。

此时此刻,在异域他乡,能有这么一个关心自己的大姐姐,杨梅芳感觉很温暖,于是把自己的遭遇和家里的地址都告诉了她。

女人听后微微一笑,说:“哎哟喂,我也是苏北泰州的,妹妹甭着急,咱俩同路,姐姐给你买车票。”

漂亮女人一席话,杨梅芳感动得莫名所以,于是和她一同踏上了归程。

漂亮女人能说会道,途中两人聊得挺投机,越聊越亲近。

漂亮女人告诉她自己叫潘新莲,在泰州城里上班。

今天太晚了,买不到回如皋的票了,不过她有个舅舅住在车站附近,今天两人在这里住一晚,明天帮她买车票。

杨梅芳不好拒绝。

俩人下车后走街串巷,很快就来到潘新莲的舅舅家。

潘新莲的舅舅看起来脏兮兮的,杨梅芳一进门,他的两只眼睛就像装了扫描仪一样,咕噜噜地在她的身上乱扫。

杨梅芳感到特别不自在,浑身像被蛛网缠住了一样。

过了一小会,潘新莲说要跟舅舅商量点事情,两人就出去了。

杨梅芳突然意识到自己很可能被卖了,于是跟了出去。

潘新莲跟舅舅进了一个小房间,杨梅芳隐隐约约听到潘新莲说:你看小姑娘多水嫩,这样的女孩哪里找啊?

舅舅问潘新莲多少钱?

潘新莲说4000。

杨梅芳心想这下完了,得想办法逃出去。

不一会儿,潘新莲推门进来了,杨梅芳假装真诚地对她说道:“姐啊,我在家里没工作,您能不能帮我在泰州找份工作呢?”

潘新莲心想:反正你是我的人了,怎么着都行,就答应了她的要求。

杨梅芳又说:“我有三个姐妹和我情况差不多,她们也想出来打工,但是苦于没有门路,既然姐姐有办法,可不可以把她们一并带来?”

什么?

还有这样的好事?

这不是拐一送三吗?

潘新莲本想把人交给“舅舅”

后就走人的,为了再骗三个人,当天也就没走,而是与杨梅芳同住了一晚。

第二天潘新莲与杨梅芳一同乘车来到如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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