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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知心爱人(1/3)

“我是桃园杨家庄人,从小在农村长大,农村留给我太多太美好的回忆!”

听完杨老师讲的故事,张银芳老师接着说道: 杨家庄是个怎样的地方?

直观感受是,远离尘嚣,美好惬意。

有夏日的微风,有午后的蝉鸣,有温柔的阳光,有皓月之下的流萤…… 春天,刚经历冬天冰冻的泥土开始融化,整片地里似乎都是湿漉漉的,像是浇着一片油,难怪春天是最适宜植物生长的季节。

春天的乐趣,应该就是在菜地里,在一颗颗青菜白菜上,循着菜叶被啃食的痕迹,翻开菜叶去寻找躲在菜叶后的菜青虫,玩弄着一只只在手掌中蜷曲的软软的小虫,这对于幼时的我来说也是一件十分新奇有趣的事。

夏天如约而至,太阳火辣辣的,就连好不容易吹过来的一点点风都是热的。

躲在树中间的知了鬼哭狼嚎,撕心裂肺地嚎叫着。

让人更加感觉燥热难耐,心烦意乱。

这时门口成了我们嬉戏的场所,瘦弱的小桃树上也挂起了长满细密绒毛的小毛桃,摘下一颗,清水洗净,酸甜脆爽,吃完毛桃,和弟弟脱光衣服,就光着腚子在门口打水仗,炎热的夏日,清水的洗涤,好不快活。

那时候还没有电风扇。

奶奶总是不紧不慢地摇着那把大蒲扇为我们扇风,尽管汗水顺着她的睫毛往下滴,奶奶只是是用毛巾擦一下,却不肯停下手里的扇子,还笑着说:“一人扇风二人凉”



饭后,奶奶把地上扫得干干净净后,然后把擦洗晾干后的凉席铺在地上。

我们午睡时奶奶都要在我们的肚子上盖上衣服,说地上凉,肚子上不盖东西容易冻着。

直到现在,夏天不管多热,我睡觉的时候都要在肚子上盖点东西,因为肚子是不能冻的…… 秋天是个收获的季节,枇杷熟了,杏子黄了,葡萄架上的葡萄浑圆饱满,甜蜜的味道已经透过紫色的表皮渗了出来,挂满了白色的糖霜,幼时的我只能踮着脚去采矮处的葡萄,矮处的葡萄成长不是很好,丢一颗进嘴里,酸的我眉头都皱成一团。

到了冬天,田地里都是绿的发黑的“趴地菜”

,经历过霜打雪冻的菜叶子,肥厚得像流油的培根,在强烈的光合作用下,菜叶里饱含糖分,甜得似乎能榨出糖出来。

雪后初晴,村子前面的河堤上立马便成了打雪仗的战场。

孩子们各归阵营,木头刻的土枪只是摆摆样子,只有用手捏出的雪块才是可以战斗的武器。

趁伙伴不注意,抓起一把雪灌进他的脖子,然后你追我赶,欢笑不断。

在声嘶力竭的呐喊和无拘无束的笑声中,空中飞舞的雪块也满含野性和激情,“硝烟“最终在汗水中散去,双方握手言和,再进行下一轮滚雪球比赛。

晚上回到家,坐在火盆边,一边烘干棉裤棉鞋,一边吃奶奶烤好的黄豆花生。

黄豆在火中会裂开,终究没有花生的香。

外婆离我家不远,她的后院里有一株梅树,外婆格外重视她,有次我好奇地问:“外婆,你说这梅花是什么颜色的呢?

我还从来没有看过她绽放的样子呢。”

外婆慈祥地看着我,摸了摸我的头说:“梅花的颜色,是最美的颜色。

希望你以后也像梅花开出最美的颜色。”

外婆没有继续往下说,只是微笑地注视着这株梅树。

我心里想着一定要目睹她最美的颜色。

那年寒假去外婆家,路旁的花儿都被冰雪所覆盖,原本苍绿的大树只留下光秃秃的树干,目光所及,一片苍茫。

外婆家门前的石板路,经过多年的风霜,已经破裂,老院子的墙也已经开裂,仿佛一碰就会倒塌,一片萧条破败之感。

正当我觉得一切索然无味之际,一抹绚丽的色彩映入我的眼帘——是之前的那株梅!

冰天雪地当中,只有她独自盛开在那里,细长而优美,她为冬日的白雪抹上了艳丽的色彩。

傍晚时分,月光披着一层薄纱,朦朦胧胧。

月光的雪白打在梅上,竟一丝悲凉都不显,而衬得梅更加艳丽。

晚上的北风一直呼啸着,雪似乎要把一切都吞噬,窗上都结上了一层厚厚的冰,但透过窗,那抹红却格外清晰,但我还是忍不住为她担心,这漫长的隆冬,她小小一枝,怎熬的过去?!

早晨起来,还是一样的冷,窗外的雪似乎更多了。

我连忙来到梅的跟前,她虽覆上了雪,却仍昂着头。

风仍呼啸,可梅的枝条却不曾倒下。

我突然想起王安石的诗,这一刻突然具象化了起来,她小小一枝,竟熬得过这漫长的隆冬?!

“墙角数枝梅, 凌寒独自开。

遥知不是雪, 为有暗香来。”

梅,不惧冬日寒冷的雪,不惧萧瑟凛冽的风,不惧漫长黑夜的孤独,在一片雪白中开出自己最美的颜色。

我觉得我就是梅花。

杨家庄除了一条南北向的龙游河之外,还有许多大大小小的里河。

所谓里河是指那些不通外河或半通外河的老河道,大多天然形成,年代久远,河面弯曲狭小,河里水草芦苇密集。

水质碧绿清澈,一眼见底。

记得小时候上学从河边走,常常会看到清澈的河水中,悠悠荡荡徘徊着无数小鱼小虾,最大的也难过三寸。

那时经常用碗瓷瓦片打几下水漂,惊得小鱼四处乱窜。

有时站在水边便能摸几只田螺。

如果看见有明显从水底爬上来的一条印痕,伸手到靠近水边的印痕尽头,必定会掏上来一只河蚌。

如果运气好,还能捞到三角蚌。

我曾见到有人摸到一只五斤多的大蚌,开出了一大把珍珠。

除了田螺河蚌,河里还有一种叫做“蚬子”

的东西。

(蚬子:软体动物,介壳形状像心脏,表面暗褐色,有轮状纹,内面色紫,栖淡水软泥中。

肉可食,壳可入药。

亦称“扁螺”



)小如指甲,大如铜钱,密布河床。

蚬壳的颜色缤纷多姿,因环境而异,大体由白、黄、黑等色彩构成。

儿时生活贫瘠,一年半载难见荤腥,对于我们来说,吃上蚬子肉是彼时生活的需要,也给我们的儿时记忆增添了许多欢快。

每年立夏一过,村庄的男女老少,或卷起裤腿、或仅穿内衣、或脱得精光赤溜地钻到清澈的河水里,一个猛子下去,能捞上来一捧;一个小时便可以捞上几斤。

将这些蚬子拿回去用水煮了,挑出肉来。

清炒熬汤红烧均可,不过无论何种做法,那鲜美的风味总是让你垂涎无比。

有时我们还把摸到的蚬子拿到集市上换几个小钱,贴补窘困的家庭。

由于里河既浅又小,到了冬天很容易结冰,这里便成了天然的溜冰场。

城里的孩子买溜冰鞋在水泥路上穿梭,我们小时候穿着球鞋便可以溜冰,而且是真正的溜冰。

到了夏天,因为河水既清又浅,中间也难没人头,这里又成了天然的游泳馆。

特别炎热的中午,村里男女老少都到河里洗澡、游泳,不担心会被淹死。

朱祝和老师是我的爱人,也是我的小学、初中老师。

他的个子很高,头发贴在额前偏向一边,衣着比较随便,但极爱干净。

他的眼睛不大,但深邃而又有神,总是那么慈爱而又略显严厉地望着我们。

我们那时候学的都是翻越夹金山,飞夺泸定桥,小英雄雨来,雪山雄鹰,老队长王国福。

和现在的孩子一样,我们那时候也会电影大串联:我叫《阿福》,住在《鲜花盛开的村庄》,爸爸是《轧钢工人》,妈妈是《南江村的妇女》,上述电影没有一部是国产的,全是越南朝鲜进口大片。

咱们只有八个***。

***有个特点,所有人物没配偶。

柯湘有过老公,来的路上被杀了,她整天和雷刚、温奇久他们打家劫舍,就是单身不结婚。

李玉和家最神,奶奶不是亲奶奶,爹也不是亲爹,但表叔数不清。

最神秘的是他家的密电码,没送出去时柏山游击队躲得远远的,连老李被捕都不来救。

一旦送出去,柏山游击队杀回来办了鸠山。

至今我也不知道那密电码是啥?

肯定是一革命神器,可不能落在敌人手上,如果是现在,最好存在云里。

我们那时的文艺作品很少有爱情,我看到的第一段爱情描写是《敌后武工队》里的汪霞爱上了魏强,说是除了打鬼子就想他,一想他脸就红。

就这么点描写,我都记了50多年了,搁现在还不如一条短信口味重呢。

春苗、红雨、赵四海,不是光棍就是剩女,反正革命需要他们,他们也不着急,待到山花烂漫时,想嫁哪个嫁哪个。

我们那时候买米要粮票,买布要布票,不知道什么缘故。

记得有一天放学回家,太阳在上头一照,头晕眼花,走路摇摇晃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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