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极致推理!他,已经暴露了!(2/3)
刘树义转过头,看向更里侧,道:“一直都在那里。”
听到刘树义的话,赵锋先把银镜放到了墙壁上的铁钉上,并且按照之前刘树义的设置,调好了角度,之后便来到了雅间更里侧的位置。
他跺了跺脚,道:“刚刚我就在这里。”
众人看了看赵锋的位置,又转过头,看向银镜里的赵锋。
果然,赵锋看起来,就和之前他们在门外看到的样子一样......
刘树义道:“你们被困在门外,只能通过门缝那细小的缝隙向房间内窥探,而这缝隙就直接决定,你们视野的范围极其有限。”
“我将银镜置于你们视野范围之内,在你们看不到其他地方的情况下,自然会默认眼前的画面,就是门前的场景。”
“不过镜子终究是镜子,若是给你们太长时间,让你们冷静仔细观察,你们还是可能会发现异样的。”
“所以,我先是在门口制造浓烟,浓烟会模糊你们的视线,且会呛的你们流泪,迫使你们无法长时间认真去看……………”
“同时,我也让赵锋提前换上我的衣服,并且把头发弄散,遮挡住脸庞,再装作疯疯癫癫自焚的样子,直接把你们的注意力都吸引到他的身上。”
“因为赵锋穿的衣服是我的官袍,所以即便你们看不到他的脸庞,也会下意识认为,那就是我,你们见我要自焚,必然惊恐交加,这种情况下,哪里还能顾得上去辨认看到的画面是不是镜子………………”
“而且,在看到我自焚后,你们的第一想法,必然是救人,也就不会继续窥探。”
“整个过程,满打满算,也不过几息的时间,这么点时间,我为你们设置了这么多的障碍,你们在毫无准备的情况下,自然无法认出自己所见的画面究竟是真是假。
’ 听着刘树义的话,众人都不由陷入了沉思。
他们不时抬起头,去看镜子,又不时看向穿着官袍的赵锋。
最后,都连连点头。
“原来是这样!"
“怪不得,我现在看这镜子,明显能感受到是照镜子,可刚才我一点感觉都没有,原来这里面有这么多门道!”
衙役和官吏们忍不住开口。
小二也一脸的恍然:“所以,我们昨天晚上看到的那个疯疯癫癫的人,也不是死者?”
听到小二的话,众人心中一惊,忙看向刘树义。
刘树义笑道:“你们当时,是不是也是和刚才一样,眼睛被浓烟呛的直流泪,视野模糊?”
“是!”
“你们看到的疯癫之人,是不是也是披头散发,根本就看不清脸?”
“是!”
刘树义道:“那当你们撞开门后,看到的死者,他的脸前,还有头发遮挡面部吗?”
“没有,所以我们才能看到他在睁眼??”
小二说到这里,直接顿住了。
他终于明白刘树义的意思,道:“原来是这样!
死者的额前根本没有那么多头发,所以,死者和那个疯癫之人,根本就不是同一个人!”
众人闻言,只觉得这一刻,仿佛灵慧大开一般。
一下子就完全清晰了。
“对啊!
一个疯疯癫癫,把自己点燃的人,又怎么会在点燃自己后,梳理自己的头发?”
“他都自焚了,承受着那种痛苦,根本不可能再顾得上仪容。”
“而且当时他就是披头散发看的门口,这证明头发根本不影响他的视线,他也就没理由整理头发。”
听着这些话,即便反应再迟钝的人,在这时,也完全明白了。
他们一边震惊于真相竟然是这般,一边偷偷的看向钱文青,想知道钱文青会是什么反应,毕竟钱文青可一直揪着这个问题不放,甚至还逼迫刘树义退出案子。
然后......
他们就见钱文青双手死死地握着拳头,他紧紧地抿着嘴,脸色青一片白一片,看起来不甘却又无力。
赵锋看到这一幕,只觉得心底一口气,在这一刻畅快吐出。
便是王硅,也忍不住偷偷翘起嘴角,可算是不用怕被钱文青折辱了。
刘树义倒是没有在意钱文青的反应,从始至终,钱文青对他而言,都不过是新官上任三把火中的一把必须要烧的火罢了,连个棋盘对弈的对手,都算不上。
刘树义道:“所以,昨晚的情况,就与刚刚这里发生的事一样。”
众人一听,忙止住发散的思绪,重新将注意力放在刘树义身上。
便听刘树义道:“凶手先迷晕了死者,将死者置于我所在的位置,然后用很细的支撑物,撑起了死者的眼皮,使得死者看起来仿佛清醒一般。”
“之后,他便以浓烟将外面的人吸引过来,并且如赵锋一样,假装疯癫,同时自焚,让小二他们成为目击证人。”
“趁着小二他们撞门的间隙,先点燃死者,接着迅速将银镜收走,或绑在身后,或干脆用绳子送到下面的巷子,然后他也借助槐树来到窗外,同时将窗户点燃,销毁证据....
……”
“等小二他们撞开门后,凶手已经消失,房内只有正在燃烧的死者,再无他人......”
“就这样......”
刘树义深吸一口气,沉声道:“一场精心编织的自焚之事,便成为了所有人的共识,没有任何人能够知晓......
在此之前,房间里,还有另一个装疯之人。”
说着,他看向王硅,道:“另一座酒楼的雅间,是不是窗外也有一棵树,或者其他方便下楼的东西?
房间里,是不是也有这种柜子?”
王硅连忙点着头:“是,和刘员外郎说的一模一样。”
刘树义点头:“两起自焚,皆有目击证人,皆让所有人都相信,他们就是自焚,而真正的凶手,愣是让所有人都认为不存在………………”
“杀人于隐形之中………………”
他看向众人,语气微沉,道:“真是好手段啊!”
听着刘树义的话,众人不由感到一股寒意直冲大脑。
身为刑狱体系的人,凶杀案他们没少见过。
可如眼前这种,众目睽睽之下动手杀人,结果却让所有人认为死者是自杀,甚至都不认为凶手存在的凶杀案,他们还是第一次见!
该是怎样的心机,才能想到这种方法?
一想到若是自己遇到这样的事,遇到这样的凶手,被残忍的杀害后,还会被所有人当成疯子一样腹诽,他们便不由感到手脚冰凉。
若是没有碰到刘树义,这些死者,估计就算在地下,也不会瞑目吧。
“凶手为何要用这种离奇的手段杀他们?”
王硅看向刘树义,问出了此刻他最想不通的问题:“杀人的法子千千万,他为何要选择这般诡谲的手法?
又为何要杀这两人?”
听到王硅的话,众人也忙看向刘树义。
这也是他们最好奇的事。
越是清楚凶手的手法,就越会对凶手感到奇怪,毕竟正常人谁会这样杀人?
用刀不是更方便?
就算真的想让死者被烧死,放把火不就行了?
何必要费这般周折,让人目击,然后让其在众目睽睽之下自焚而亡?
便是钱文青,此时也忍不住心中的疑惑,看向刘树义。
刘树义视线扫过众人,缓缓道:“从凶手的手法可以看出,他对死者的自焚,有着十分明确的执念,他不是单纯的希望死者去死,而是希望死者要在许多人的见证下,要让许多人认为他是自焚而亡的。”
众人想了想,皆点头认同。
“一个人做任何事,都需要动机,即便真的是一个疯子,也有他自己的内在逻辑,只不过我们正常人无法理解罢了,但这不妨碍,他同样是有动机的行事。”
刘树义继续道:“而凶手,谋划如此周全,心思如此缜密,定然不会是什么疯子,所以他会执着于这种行为,动机只会更加明确,他有非这样做不可的理由。”
“会是什么动机?”
王硅问道。
刘树义道:“王县尉还记得小二听到的,那疯疯癫癫的话吗?”
“小二听到的话……………”
王硅道:“我该死?”
“没错,就是这句话。”
刘树义说道:“从凶手吸引小二他们到来,到他离去,中间没有任何一个流程是无用的,他做的每一件事,每一个行为,都有其必要......
所以,那句‘我该死,也定然不是他随口说出的。
“而且我早晨到达望月楼时,正好听到凶手在向围观的百姓讲述死者自焚的事,在有人质疑他时,他还专门提及死者疯癫的喊出愧疚之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