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他之前用过的那枚天珠完全不同。

王援朝给他的那枚天珠，虽然也蕴藏精神力，但是精神力很纯粹，很干净，是经过高僧炼化的。

但这枚天珠中的精神力，却明显有些驳杂。

精神力的量够大，也够强，但并没有炼化，并不纯粹。

像是刚从某位强者的脑子里掏出来，放进去的一样。

看了看其他三枚，也是一样。

陈阳疑惑的看向巴达尔，“这又是什么名堂？”

“这是天珠。”

巴达尔回答的干脆。

陈阳翻了个白眼，“我知道，我是想说，多吉收着这几枚天珠做什么？

这珠子里藏着的精神力可不弱，最弱的一枚，都堪比灵境后期的灵台储量了…”

“这…”

巴达尔一滞，脸上竟然是出现了犹豫和挣扎。

有一种要从陈阳的给他的瞳术催眠中挣脱出来的趋势。

陈阳意识到，这个问题，恐怕牵涉到某个极大的隐秘。

否则的话，巴达尔不至于能撼动陈阳的催眠，这件事在他心中必定是极大的秘密。

陈阳赶紧又施展重瞳术，将巴达尔重新拉入深度催眠的状态。

巴达尔的眸光，又再次恢复了恭顺。

“这几颗天珠，干什么用的？”

陈阳立刻追问。

巴达尔不再犹豫挣扎了，“不是几颗，是很多颗…”

很多颗？

陈阳赶紧又翻了翻多吉的包，却没有再找到任何一枚天珠。

他疑惑的看着巴达尔，等着巴达尔给他解释。

巴达尔说道，“这些天珠，是我们神火宗准备交接给娆疆蛊神教的货品，这几颗只是样品而已…”

货品？

天珠？

蛊神教？

陈阳稍微怔了一下，一时之间，没法把这些信息联系在一起。

巴达尔脸上又出现了挣扎。

陈阳立刻又再继续催眠。

片刻后，巴达尔解释道，“在数月之前，娆疆蛊神教派了特使来我们神火宗，和我们神火宗教达成了一笔交易…”

“蛊神教会提供给我们足够的三尸神水，以及一定数量的桑姆灵汁，作为交换，我们神火宗将为蛊神教输送大量的精神修为能量…”

“最近半年，神火宗通过许多手段，抓获了许多灵境以上的修士，基本都是国外的，数量有两三百人，其中，散修居多，光造化境都有二十九人，甚至还有两位道真境，宗门将他们都圈养了起来，用以持续产出足够的精神能量，继而用天珠封存…”

“我们这次出来，名义上是找各派挑战，实际上，还有一个目的，就是让桑杰师祖带队，给蛊神教送货…”

“圈养？

产出精神能量？”

陈阳听到这话，真的是惊了个大呆，好半天都没能反应过来。

他看了看手中的天珠。

难怪其中精神能量这么驳杂，原来其中的精神能量是这么来的。

这是把人当成奶牛来在养么？

两三百人，还都是灵境以上，甚至还有两位道真境被圈养？

目的就是让他们产出精神能量？

直接把灵台给你掏空，辛苦囤积起来的精神力直接拿走，让你再修炼，再掏空… 这特么神火宗，还是人么？

陈阳感觉世界观都裂开了，呆在原地看着巴达尔，半天没有说话。

巴达尔道，“这次出来，桑杰师叔带了五百枚注满精神能量的天珠，而且这还只是第一批…”

“最近市场上出现了一种相对廉价的丹药，名叫蕴神丸，蛊神教给我们提供这种药品，性价比很不错…”

“三尸神水和桑姆灵液对我们的吸引力太大，完全有利可图，所以，宗内还在扩大规模养殖…”

“我草…”

听到这里，陈阳忍不住爆了一句粗口。

蕴神丸？

廉价丹药？

那不就是自己交托给马帮代为销售的丹药么？

居然落到蛊神教的手中，让蛊神教用来干这些个伤天害理的事了？

还扩大规模养殖？

你们特么的是把我的丹药当饲料打整了？

黑暗，邪恶。

陈阳头一次体会到人心的恐怖与恶毒。

在这之前，陈阳根本就没有过问过蕴神丸的去向，反正交给马帮售卖，他信得过，只需要按时给货，按时收钱就是了。

但是，谁能想到，马帮内部会出问题？

蕴神丸大量流入蛊神教，必定和许广汉、许向奎父子有关。

直到现在，陈阳依然坚定的信任刘恒虎，刘恒虎应该是受到了许向奎的利用。

不过，在这件事情上，刘恒虎和他，都有失察之责。

陈阳深吸了一口气，内心并不平静。

这件事情很大。

已经超出了陈阳自己能够处理的范畴，等出山之后，肯定是得上报给协会去处理了。

精神力居然也能用来作为商品交易，这是陈阳无论如何都没有想到过的。

而且，蛊神教要这么多精神能量来做什么？

修炼？

陈阳几乎是下意识的，就想到了那位疑似丁焕春的蛊神教教主，想到了《三一五牙经》。

丁焕春当年在陈天养山君墓中得到的《三一五牙经》，传说是被一邪修改动过的邪功。

具体邪在什么地方，无人知晓，就连他获取了薛崇华等人的记忆，也捕捉不到《三一五牙经》的丝毫痕迹。

只是从童家的记录中得知，这功法是用来修炼元神的。

现在，蛊神教和神火宗交易，囚禁大批灵境以上修士，攫取他们的精神能量，陈阳有理由怀疑，是不是为了供给他《三一五牙经》的修炼。

修炼元神的功法，需要庞大的精神能量支撑，这很合理。

而直接攫取别人的精神能量，掠夺为己用，就好像陈阳用饕餮蛊吸收别人的功力类似，这或许就是《三一五牙经》的邪处。

想到这里，陈阳有种豁然开朗的感觉。

那次在协会审讯蛊神教护法石敬贤的时候，陈阳有听他说过，他们教主前段时期去过一趟哀牢山，回来后似乎受了不轻的伤。

几乎每天都会找人去洞府中伺候，但这些人都活不过一天。

按照石敬贤的说法，这些人死的都很安详，貌似并没有太大的痛苦，只是皮肤枯黄，眼带血丝，太阳穴深陷，他们体内的气血都还丰满，身上也没什么外伤，有点像是心力耗尽。

现在回过头来一想，这死状倒是有点像精神力被掏空，灵台崩碎的死法。

恐怕，真的是这样。

不管这个蛊神教主，是疗伤还是修炼，可以肯定，他对精神能量的需求很大。

这种庞大的需求，已经让他忍不住对教中的弟子们出手了，而且，从数月之前开始，他就已经和神火宗沆瀣一气。

神火宗偏居西疆，而且又是针对国外修士下手，行事自然更加方便和安全。

这人，是真该死啊。

陈阳使劲的握了握拳头，心中的愤怒攀升到了极点。

“轰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