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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0、二虎升华了!(2/3)

比你爹小时候还胆肥!”

他没问怕不怕,问胆儿肥。

这是二虎能接住的茬儿。

小身子在他怀里动了一下。

二虎闷了好一会儿,才从汗衫里抬起半张脸,小脸还煞白,汗珠混着泪渍和灰土.

但那双虎眼眨了眨,没了平时乱转的精光.

直勾勾的,有点呆滞,可深处还埋着火种。

“他…他说爹来了!

让我骂爹!”

二虎吸溜了一下鼻子,声音带着点哑。

汗珠顺着鼻梁往下滑,“我…我他娘的才不骂爹!

他……他还拿刀顶我!

凉飕飕的!

我憋屈!”

“我就想着…想着爹教我的,别人欺负到头上了,甭管谁,得咬回去!”

二虎攥紧了小拳头,汗水把指缝都浸湿了,眼里那火苗子“腾”

地一下又燃起来点光:“我就……就闷头用后脑勺,撞他胳膊肘那块麻筋儿!

使劲儿撞!

撞得可疼了!”

他比划着,动作牵动了脖子上的红痕,小眉头皱了一下,但马上又昂起来:“然后!

我他妈就扭脸!

照着他那黑爪子!

吭哧就是一口!

往死了咬!

嚼他肉筋儿!”

说到这儿,他下意识地咂吧了下嘴,好像嘴里还有那股咸腥味儿。

“对!

就这么整!”

陈光阳猛地用那条好胳膊拍了下大腿,掌心和汗湿的裤子拍出闷响,“咬得好!

是咱老陈家的种!

有种!”

这股狠劲儿,这股不屈服的莽劲。

像是给蔫巴的小老虎重新注了点气血。

二虎挺了挺小胸脯,汗湿的背心贴在他身上。

尽管脸上还带着后怕的痕迹,但那股天不怕地不怕的混不吝劲儿,开始在眼中缓缓沉淀。

不再是浮于表面的喳喳呼呼,而是多了点被刀锋刮过后生出的、有点野的沉着。

“就是……就是害爹……挨了一下……”

二虎声音又低下去,小脑袋又往陈光阳汗津津的怀里钻。

小手无意识地摸索着,想去碰那条被厚厚白纱布裹着的伤臂,又怕弄疼他,只敢小心翼翼地挨着汗衫的袖子边儿。

泪花子在眼眶里打转,硬是没掉下来。

“说那瘪犊子话!”

陈光阳眼睛一瞪,汗珠从太阳穴滚落,“护崽子是当爹的本份!

那点口子算个啥!

比不得你爹打熊瞎子受的伤!

过两天准好!

回头爹教你玩枪!

带劲儿!”

“真的?!”

二虎眼里的泪“唰”

一下憋回去了,猛地抬头。

汗水甩落几滴,火光彻底点燃了眼底那点沉着,变成一种闪着光的野性向往。

陈光阳看着儿子重新亮起来的眼睛,心里的石头才算落了地。

他刚想再说点啥冲淡这沉重的气氛,二埋汰前座的声音又飘了过来,带着点邀功的急切,热风把他的话吹得断断续续: “光阳哥!

你是真牛逼!

就那么老些贝母!

俺跟三狗子瞅着都眼晕!

这下可妥了,大钱啊!

嘿嘿,那啥,埋汰婶怀娃了,正好给俺娃攒下点……”

“二埋汰!

你把你那腚眼子嘴给老娘闭上!”

宋铁军的声音如同炸雷,瞬间盖过了摩托车的突突声和呼呼的热风。

她猛地在后座直起身,手指头用力戳着二埋汰汗湿透的后背心,力道大的二埋汰车把都晃了一下,“财不露白懂不懂?!

大道上嚷嚷贝母?

你脑瓜子让驴踢了?!”

她气得脸通红,额角的汗珠滚进眼睛里,辣得她眯了眯,扭头看了眼挎斗里的陈光阳,眼神里带着点尴尬和歉意。

二埋汰缩了缩脖子,彻底哑火,汗顺着鬓角大颗地滴落。

陈光阳心里骂了句傻逼二埋汰,嘴上却淡淡接了句:“铁军说得对,嘴上没个把门儿的,容易吃暗亏。”

夏日阳光刺眼,他眯着眼看着前方尘土飞扬的土路。

他这话是应和宋铁军,更是说给怀里开始竖着耳朵的二虎听的。

二虎果然抬起小脑袋,看看埋汰叔被训得像只蔫鸡,又仰头看看自家爹那张在烈日下晒得油亮、看不出喜怒但明显赞同埋汰婶的脸。

二虎小大人似的点点头,压低声音,学着陈光阳平常那种略带教训又粗糙的语气,对着前面小声嘟囔了一句:“埋汰叔,你是不是彪?”

陈光阳哈哈一笑。

摩托车的黑烟,在夕阳烧红了大半边天,热气还蒸腾着地面的时候,终于扑回了靠山屯的地界。

屯子口的老榆树巨大的树冠投下黑黢黢的剪影扑进眼底,屯子里飘散出柴火混着熬豆角的味的熟悉气息。

蝉鸣声在燥热的空气里连成一片。

一路颠簸到家门口,车还没停稳。

媳妇的身影裹着一股热腾腾的灶火气和煮菜的蒸汽冲了出来。

她脸上挂着笑,像是刚忙活完晚饭,额角挂着细密的汗珠,一缕头发黏在脸颊旁。

可那笑在目光猛地撞到挎斗里那父子两个的狼狈样时…… 笑,瞬间僵在了汗湿的脸上。

先是看到了二虎脖子上那圈刺眼的纱布!

再看到自家男人吊在胸前那条裹得像个大棒槌、隐隐渗出血色和白药粉末的胳膊!

还有自家儿子小脸上残留的泪痕、汗污和掩不住的惊怯!

沈知霜脸上的血色“唰”

地一下褪了个干干净净!

“二虎!

你咋地了?”

原本在院子里面哄着小雀儿的大龙一下子就冲了过去,一脸认真的看向了二虎的小脖子。

二虎本来还有点蔫吧,但是看见自己的哥哥和妹妹立刻摇了摇手:“没啥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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