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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0、心真黑啊!(2/3)

光阳老弟!”

张有贵的声音都劈了叉,激动得往前跨了半步,差点给陈光阳来个跪拜: “您…您可算来了!

救命啊光阳老弟!

我们奋斗屯……遭了狼灾了!

一窝子,真他妈成了气候了!

凶得没人样儿啊!

咬伤了好几个,枪都打不着!

我那山坡子地快叫它们占山为王了!”

王大拐被陈光阳一打岔,再看张有贵那副“可算见着亲爹”

的表情,没好气地哼了一声,但心里也透亮……这事儿要是陈光阳肯出手,那绝对没跑了。

他顺势把烟袋锅子往腰上一别:“正好!

光阳,你来得巧!

张有贵这瘪犊子叫一窝青皮子吓得快尿裤子了!

你是老猎户,给断断,这事儿咋整?

那玩意儿到底有多邪乎,还是他张有贵人怂志短?”

陈光阳掏出皱巴巴的“迎春”

烟盒,磕出一根,低头叼在嘴上,又从兜里摸出盒火柴,“嚓”

地一声划着点上。

深深吸了一口,烟雾从鼻子里喷出来两道白龙。

他没急着答王大拐的话,眼睛微眯着,像是在寻思啥,又像是在掂量张有贵说的分量。

“青皮子咬人…獠牙快赶上驴驹子…枪打不着…嗯…”

他嘴里含糊不清地念叨着,吐出的字眼儿混在烟雾里,带着一股子山林的冷冽劲儿,“一窝子?

老的带小的?”

“对对对!”

张有贵点头如捣蒜,“绝对是老的带小的!

那老狼崽子尤其凶,皮都油亮发黑!

那眼神儿,像要吃人!”

陈光阳把烟头摁灭在旁边的窗台上,留下个黑印子。

他抬起脸,那张棱角分明的脸上没啥多余的表情,但眼神里那股子野兽般的沉静和凶悍劲儿,让张有贵和王大拐都下意识地屏了下呼吸。

“能有多邪性?”

陈光阳咧了咧嘴。

“四条腿的玩意儿,还能扛得住火药铅丸子?

打不着是枪法水,要么是吓得手抖搂。”

他扫了一眼脸涨成猪肝色的张有贵,没再继续挤兑,话头一转,“在哪片儿地界儿撒野呢?”

张有贵赶紧往前凑了凑,压低声音,像是怕惊动了远在奋斗屯山林里的狼:“就…就我们屯东头,挨着黑瞎子沟那片老林子!

前年封山育林那儿树多草深,邪乎得很!

那坡子地种的是苞米和高粱,再往上就是林子了,它们就从那冒出来的!”

陈光阳点点头:“知道了。

家里还有点嚼谷要送回去。

晌午过了我就过去瞅瞅。”

他这话说得轻描淡写,就跟说去邻村串个门儿似的。

王大拐一听,悬着的心“噗通”

一下落回肚子里,脸上褶子都舒展开了:“好!

光阳同志!

觉悟就是高!

我就说嘛,这事儿就得你出手!

为人民除害,功在社稷!

那…张有贵!”

“在!

在!”

张有贵赶紧应声。

“你麻溜跑回去!

告诉你们屯那些缩头乌龟!”

王大拐这会儿腰杆子挺得倍儿直,唾沫星子重新活跃起来。

“就说陈光阳!

俺们靠山屯的陈光阳同志!

要去收拾那帮青皮子了!

让他们都把心放肚子里,该上工上工,该喂猪喂猪!

别他娘的猫在炕头上抖搂!

再让光阳同志看笑话!”

“哎!

哎!”

张有贵如蒙大赦,那黑脸膛都透出了点红光,对着陈光阳连连作揖,“谢谢光阳老弟!

谢谢!

您可是我们全屯的大恩人!

我这就回去!

这就去!”

说完,扭头就往外蹽,鞋底子抹油似的,恨不能立刻飞回奋斗屯报喜去。

他朝王大拐摆摆手,也懒得再废话,转身就出了公社院。

日头快爬到头顶了,天气燥热。

陈光阳顶着大太阳往家赶,心里头那点盘算却一点没耽误。

奋斗屯那老林子他其实挺熟,挨着黑瞎子沟,地形复杂沟壑多,以前也闹过牲口。

一窝狼,对他来说根本就不是个事儿。

推开自家院门时,屋里那股子饭菜的暖香正往外飘。

沈知霜迎出来,脸上带着点担忧:“咋才回来?

都晌午了。

赶紧洗手吃饭。”

陈光阳咧嘴一笑,带着股风尘仆仆和即将捕猎前的劲头:“有点事儿,碰见王大拐了,唠了几句。

吃完饭我出去一趟,去趟奋斗屯那边。”

他没细说狼的事儿,怕媳妇担心。

媳妇眉头微皱:“奋斗屯?

挺远的道儿呢。”

“不远,办点小事儿,用不了多大功夫,天黑前准回来。”

陈光阳洗着手,故意说得轻松,“你踏实在家待着,别乱动,让二虎他们陪你。”

吃完饭,把碗筷一推,陈光阳就奔着厢房去了。

他动作麻利地检查枪膛、装弹,十发黄澄澄的子弹压进弹仓,“咔嚓”

一声推弹上膛,声音清脆得带着煞气。

这一次他背着半自动,带着大屁眼子和小屁眼子,海东青没有带,而是留在了家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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