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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7、看看能卖多少钱(1/2)

牛尾巴子,学名叫做乌苏里拟鲿,一般比嘎牙子要大一点。

同样肉质也要比嘎牙子嫩一些。

嘎牙子就是南方的黄辣丁。

江岔子上波光粼粼,三个人找了位置坐下,拿出来了老毛子的那钓竿。

陈光阳掂了掂手里银光闪闪的金属竿,竿身冰凉顺滑。

握把处缠着防滑的黑色胶带,手感比村里自制的竹竿不知强了多少倍。

“这玩意儿真带劲!

“二埋汰搓了搓手,从罐头瓶子里挖出几条肥蚯蚓,“听说牛尾巴子就爱吃活食,专挑深水区的石缝钻。

“ 三狗子已经麻利地穿好鱼线,铅坠在阳光下划出一道银弧,“扑通“落入二十米外的江心。

他扭头冲陈光阳挤眼睛:“光阳,赌五毛钱看谁先上鱼?

“ 陈光阳没急着下钩,蹲在岸边翻了翻湿润的泥沙。

几只小河虾惊慌逃窜,他眼疾手快地捏住一只,青灰色的虾壳在指间拼命弹动。

“ 牛尾巴子精着呢,得用这个当诱饵。

“ 说着把虾头掐掉,露出嫩白的虾肉穿在钩尖上。

江风裹着水腥味掠过耳畔,浮漂随着波浪轻轻摇晃。

二埋汰突然压低声音:“去年老刘头在这片江湾捞到条七斤多的牛尾巴子,鱼鳔晒干了比巴掌还大。

“ 他比划着,袖口沾着蚯蚓黏液的反光。

“哗啦!

“三狗子的浮标猛地沉入水中,竿梢弯成惊心动魄的弧度。

他手忙脚乱地收线,钓绳在水面割出细碎的浪花。

“操!

是条大的!

“话音未落,鱼线突然一松,三狗子踉跄着后退两步,差点栽进江里。

陈光阳瞥见远处翻起的水花,摇摇头:“让你用细线,牛尾巴子嘴壳硬,得慢慢溜。

“ 他从裤兜掏出个小铁盒,里面是用白酒泡的玉米面饵料,捏成团挂在虾饵旁边。

饵团入水的瞬间,几条小鱼苗立刻围上来啄食。

别说,在这个年头,能用这么牛逼的方式钓鱼,陈光阳也觉得有趣。

日头渐渐西斜,江面镀了层金箔似的粼光。

陈光阳的浮漂突然颤了颤,接着以极慢的速度斜着下沉,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拽着走。

“来了。

“陈光阳屏住呼吸,手腕轻轻一抖。

鱼竿瞬间弯成满月,线轮“吱吱“作响。

水下传来剧烈的挣扎,搅得江水翻起浑浊的浪花。

三狗子扔下杀到一半的鱼冲过来:“我操!

这得挺大啊!

“ 陈光阳半蹲着放低重心,左手稳稳控住线轮。

水下的家伙突然发力冲刺,鱼线割开水面发出琴弦般的嗡鸣。

“不能硬拽。

“他喃喃自语,感受着通过鱼线传来的每一分力道。

当拉力稍缓时立即收线,遇到挣扎就适当放线,像在跟个看不见的对手跳交谊舞。

十分钟后,一条金黄油亮的牛尾巴子终于浮出水面。

鱼尾拍起的水珠溅在三人脸上,带着腥甜的江水味。

这鱼足有小臂长,黄黑相间的斑纹在夕阳下像流动的琥珀,两根触须倔强地翘着。

“绝了!

这得是牛尾巴子王吧?

“ 三狗子伸手要抓,被鱼尾“啪“地甩了个耳光。

陈光阳笑着用抄网兜住,鱼鳃一张一合地鼓动着。

正当他们围着战利品啧啧称奇时,陈光阳的余光瞥见二埋汰那根靠在石头上的鱼竿正被缓缓拖向江水。

他一个箭步冲过去抓住竿把,瞬间传来的巨力差点把他拽个趔趄。

鱼竿弯得几乎对折,线轴疯狂转动,发出令人牙酸的摩擦声。

“还有更大的!

“二埋汰的惊呼被江风吹散。

陈光阳双脚抵住岸边的树根,军靴在湿泥上犁出两道深沟。

这次的水下对手完全不同,不是牛尾巴子试探性的拉扯,而是持续不断的凶猛拖拽,像是被江底的什么怪物咬住了钩。

鱼线切入水面形成的V形波纹不断延伸,指向江心最深处。

陈光阳能感觉到这一条鱼很大很大。

“放线!

快放线!

“三狗子急得直跳脚。

陈光阳拇指轻按线轮,放出十几米鱼线缓解压力。

水下生物似乎察觉到阻力减小,突然改变方向朝右侧突进。

二埋汰不知从哪找来根粗木棍:“要不要我下去......

“ “别动!

“陈光阳喝住他,汗水顺着太阳穴滑到下巴。

他缓慢而坚定地开始收线,每一次摇轮都像在转动命运的门把手。

鱼线时松时紧,这场无声的角力持续了足足二十分钟。

有几次那生物几乎要挣脱,又被陈光阳巧妙地变换角度重新控制住。

江面突然炸开巨大的水花,一条黑影在夕阳下闪现。

银白色的鱼身足有成人那么长,背鳍像锯齿般划破水面。

还没等他们看清,那巨物又沉入水中,鱼尾扫起的浪头直接扑湿了三人的裤腿。

“是啥玩意儿?

哇白的?

“二埋汰的声音在兴奋 “狗鱼。

“陈光阳喘着粗气,心脏跳得几乎要撞破胸膛,“至少三十斤的江狗子。

“ 这种学名白斑狗鱼的掠食者以凶猛著称,锋利的牙齿能轻易咬断手指粗的鱼线。

仿佛印证他的判断,鱼线突然剧烈震动起来。

那畜生在水下疯狂甩头,试图用锯齿状的牙齿磨断鱼线。

陈光阳趁机收紧线轮,肌肉因持续发力而微微颤抖。

鱼竿发出不堪重负的“咔咔“声,让人担心下一秒就会断成两截。

幸亏这是老毛子玩意儿,不然早就拽射了个屁的。

“拿抄网!

“陈光阳开口道。

三狗子手忙脚乱地举起大号抄网,网圈直径还不及鱼身的一半。

“操!

这他妈抄个屁!

“三狗子急得直跺脚,抄网杆在他手里直打颤。

陈光阳的虎口已经磨出血丝,鱼线在江面上绷得笔直,发出细微的“嗡嗡“声。

水下的狗鱼突然一个猛子扎向深水区,鱼竿瞬间弯成惊心动魄的弧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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