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茶马古道紫衣飘(三)(2/3)
茶引…… 阿爸当年确实说过,要把茶引交给最可靠的人,可还没等他找到,就出事了。
难道卓玛就是当年放火的人?
那另一半玉佩,是不是就在她手里?
外面的打斗声渐渐小了,只有零星的咳嗽声传来。
紫衣女悄悄探出头,看见马匪已经退了,卓玛的人倒了一地,她自己靠在马身上,胸口插着一把短刀,鲜血把藏袍染成了深紫色。
“快,去看看!”
紫衣女拉着老桑冲出去,卓玛看见她,突然笑了起来,嘴角溢出血沫:“你终于来了…… 我等你好多年了。”
她从怀里摸出个布包,递给紫衣女:“这是另一半玉佩,还有茶引…… 当年的事,是我对不起你阿爸,可我也是被逼的。”
紫衣女打开布包,里面果然有另一半玉佩,拼在一起正好是一朵完整的金梅,旁边还有一张叠得整齐的茶引,上面盖着阿爸的印章。
她抬头看向卓玛,想问清楚到底是谁逼她的,可卓玛已经没了呼吸,眼睛还睁着,望着远处的雪山。
按照纸条上的地图,黑风口在盐井镇以西三十里的地方,那里是茶马古道的必经之路,两边都是悬崖,风大得能把马吹翻。
紫衣女带着老桑和剩下的几个骡夫,赶着三匹骡马,在第二天清晨出发了。
路上的雪越来越厚,马蹄踩在雪地里,发出 “咯吱咯吱”
的响。
老桑走在最前面,手里的烟杆早就灭了,却还是不停地往嘴里送:“姑娘,黑风口那地方邪乎得很,听说有狼,还有……”
“还有什么?”
紫衣女追问。
老桑叹了口气,压低声音:“还有鬼火,去年有个商队的人,就是追着鬼火走丢的,后来在悬崖底下找着了,人都冻成冰疙瘩了。”
紫衣女没说话,只是把腰间的短刀紧了紧。
她知道,老桑说的鬼火,可能是有人故意放的,目的就是把他们引到悬崖边。
毕竟,茶引在她手里,肯定有人盯着。
快到黑风口时,风突然变大了,卷起的雪沫子打在脸上,像针扎一样疼。
紫衣女勒住缰绳,示意大家停下来:“不对劲,太安静了。”
话音刚落,远处突然传来一阵狼嚎,紧接着,两边的悬崖上滚下不少石头,砸在雪地里,溅起的雪块差点砸中骡马。
老桑脸色一变:“不好,有埋伏!”
从悬崖后面冲出来十几个汉子,都穿着黑色的短打,脸上蒙着布,只露着眼睛。
为首的人手里拿着一把长刀,刀尖上还沾着雪:“把茶引交出来,饶你们不死!”
紫衣女翻身下马,拔出短刀:“想要茶引,先过我这关!”
她冲上去,刀光一闪,就跟为首的人打了起来。
那汉子的功夫不弱,长刀舞得虎虎生风,紫衣女只能边打边躲,好几次都差点被刀划伤。
老桑和骡夫们也跟其他人打了起来,可他们毕竟是赶马的,没多少功夫,很快就落了下风。
一个骡夫被打倒在地,脸上挨了一脚,嘴角顿时流出血来。
紫衣女看在眼里,心里一急,招式也乱了。
为首的汉子抓住机会,长刀向她的胸口刺来,紫衣女躲闪不及,只能用短刀去挡,“当”
的一声,短刀被震飞,她自己也往后退了几步,撞到了骡马的身上。
“哈哈哈,看你还怎么躲!”
汉子狞笑着,再次举起长刀。
就在这时,远处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还夹杂着藏语的吆喝声。
汉子脸色一变,回头望去,只见一群穿着藏袍的人冲了过来,为首的正是盐井镇的少年,手里还拿着一把弓箭。
“住手!”
少年大喝一声,弓箭拉得满圆,箭头对准了汉子的胸口。
汉子愣了愣,不敢再动,他知道,要是被箭射中,肯定活不了。
“你们是什么人?”
汉子厉声问道。
少年冷笑一声:“我是卓玛头人的人,你们敢在她的地盘上撒野,活腻了?”
汉子脸色惨白,看了看周围的藏人,又看了看紫衣女,咬了咬牙,转身就跑:“撤!”
其他的人也跟着跑了,很快就消失在风雪里。
少年跑过来,扶住紫衣女:“姑娘,你没事吧?”
紫衣女摇了摇头,捡起地上的短刀:“谢谢你。”
“卓玛头人临死前说,让我跟着你,保护你。”
少年从怀里摸出个银镯子,递给紫衣女,“这是她给你的,说戴上这个,在藏区没人敢欺负你。”
紫衣女接过银镯子,戴在手腕上,冰凉的银子贴着皮肤,让她心里一阵温暖。
她抬头看向远处的雪山,心里暗暗发誓,一定要找出当年放火的真凶,为阿爸阿妈报仇。
走了半个月,终于到了拉萨。
城里比盐井镇热闹多了,街上满是穿着不同服饰的人,有藏民、汉人,还有金发碧眼的洋人,叫卖声、马蹄声、经幡的飘动声混在一起,格外热闹。
紫衣女找了家客栈住下,客栈老板是个汉人,姓王,说话带着四川口音:“姑娘,你们是来做茶叶生意的吧?
最近拉萨不太平,听说有个叫‘黑鸦’的组织,专抢商队的货,你们可得小心点。”
“黑鸦?”
紫衣女心里一动,“老板,你知道这个组织的底细吗?”
王老板压低声音,往四周看了看:“听说首领是个女人,戴着面纱,没人见过她的真面目。
前几天,有个商队在城外被抢了,货全没了,人也被杀了,现场只留下一根黑色的鸦羽。”
紫衣女的手指在桌子上轻轻敲着,黑色的鸦羽…… 她突然想起,当年在火灾现场,也发现过一根黑色的鸦羽,只是当时年纪小,没在意。
难道 “黑鸦”
组织就是当年放火的真凶?
“老板,你知道哪里能找到‘黑鸦’组织的人吗?”
紫衣女问道。
王老板摇了摇头:“那可不敢说,他们的人神出鬼没,得罪了他们,小命都保不住。
不过,明天大昭寺有法会,很多商人都会去,说不定能听到些消息。”
第二天一早,紫衣女就带着少年去了大昭寺。
寺庙前的广场上挤满了人,有朝圣的藏民,有做生意的商人,还有穿着军装的士兵。
少年拉着紫衣女的胳膊,小声说:“姑娘,你看那边,那个穿黑色长袍的女人,她就是‘黑鸦’组织的人,我在盐井镇见过她。”
紫衣女顺着少年指的方向看去,只见一个穿黑色长袍的女人站在一棵松树下,背对着他们,手里拿着一串佛珠,正在念经。
她的头发很长,披在肩上,风吹过,露出一小截白皙的脖子。
紫衣女悄悄走过去,想听得更清楚些。
女人似乎察觉到了什么,突然转过身,脸上戴着一个黑色的面纱,只露出一双眼睛,眼神冰冷,像淬了毒的刀子。
“你是谁?”
女人的声音很沙哑,像是被烟熏过。
紫衣女握紧了腰间的短刀:“我找‘黑鸦’组织的首领。”
女人冷笑一声:“找她做什么?
送死吗?”
紫衣女没说话,只是从怀里摸出那半块玉佩,举到女人面前:“认识这个吗?”
女人的眼睛猛地一缩,手里的佛珠掉在地上,滚了几圈,停在紫衣女的脚边。
“你…… 你是当年那个茶商的女儿?”
女人的声音突然发颤,往后退了一步。
紫衣女心里一喜,看来这个女人知道当年的事。
“是我,”
她往前走了一步,“当年的火是不是你们放的?
阿爸阿妈是不是你们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