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NEVERMORE(五)(2/2)
药剂师的愤怒终于冲破了他给自己设下的桎梏。
“所以,有没有什么办法一劳永逸地解决它?”
“有。”
格拉夫说。
“但只有科拉克斯能做到此事。”
塞拉尔起初还有些讶异于他直呼原体名字的大胆,但是,从格拉夫本人的反应以及其余渡鸦们的无动于衷来看,此事必然是经常发生的,否则他们不会有这样习以为常般的反应.
不,不对,等一等。
塞拉尔惊讶地张开嘴。
“原体——”
他有些头晕目眩地开口。
“——真的还活着?”
渡鸦们彼此看了看。
“你怎么会觉得他死了?”
格拉夫哭笑不得地反问。
“年轻人,阿斯塔特和基因原体之间的联系可远比你了解到的更加紧密。
假如他真的不幸陨落,我们所有人都会有所察觉。”
“我只是”
塞拉尔努力地保持平静。
“好吧,可能只是我比较悲观。
我不相信他还活着,是因为他从来不曾回到他的家乡和我们之中。
这不是我从资料和战团,不,军团内部历史中了解到的科尔乌斯·科拉克斯的为人与作风,因此他要么是无法回来,要么就是不想回来。
我宁肯是前者。”
他这番话又让渡鸦们互相对视了一会,最后仍然是格拉夫开口说话。
“这不叫悲观,而是一种出于现实的考量,你将我们的实用主义发挥到了极致。
就算科拉克斯本人听见你的这番话,恐怕也会很高兴。
不过你最好别对其他人这么说,年轻人,我担心他们请你吃子弹。”
所以他到底是无法回来,还是不想回来?
塞拉尔终究没有将这个问题问出口,一是因为他不愿这样做,二,则是因为从洞窟之外传来的某种巨大、沉闷的响声。
格拉夫的脸色猛地一变,反手便扣上了头盔。
“照顾好你的兄弟们!”
他语速极快地说道,并指向杂物中的一堆。
“那里面应该有你需要的东西,去翻找一下.
切记,待会无论听见什么声音,都不要离开这个洞窟。”
你们要去做什么?
塞拉尔本想询问此事的,却听见了一阵狂奔而来的脚步声。
‘骨巢’塞勒菲斯那张苍白的脸忽然出现在了渡鸦们身后,他不自知地扭曲了脸孔,双眼黑如煤炭。
“小心!”
药剂师怒吼一声。
然而,‘心’字尚未落地,一把长剑便猛地拍向了塞勒菲斯,拦下了他,其中一人正是那一直在冷嘲热讽个没完的泰恩。
这个身穿MK3的异类犹如未卜先知般横剑拦下了从阴影中析出的骨巢的袭击,轻松异常地将他拦下并制服,然后挥动剑柄,猛击一下,让塞勒菲斯陷入了晕厥之中,整个过程娴熟无比,仿佛已经这么做过数百次都不止了。
“照顾好他们”
格拉夫轻声说道,将他的话重复了一遍,随后带头离去。
泰恩是这支奇异队伍中的最后一人,他凝视着塞拉尔,对他露出了一个颇为复杂的笑容。
“我先向你道个歉,小子。”
他冲他眨眨眼。
“我这人就是这样,嘴上没个把门,你可别往心里去啊”
言罢,他戴上铁面,跟上了他的兄弟们,徒留塞拉尔站在原地,默然无语。
数秒后,他转头看向那堆被单独指出来的杂物。
好吧。
药剂师深呼吸着想。
得向雅伊尔济尼奥·古兹曼祈祷一下了。
—— 现任暗鸦守卫的战团长,有史以来最为年轻的继任者,人称善战者的索伦·伏尔克长长地呼出了一口气。
“东西都准备好了,教官。”
他语速缓慢地说道。
“您还需要什么?”
我还需要科尔乌斯·科拉克斯本人来告诉我,他正在追猎的那头恶魔到底变成了什么东西.
大审判官颇具无奈地想着此事,面上却分毫不显。
从这一点来看,他这些年在泰拉这个帝国的政治中心所经历的磨难终究还是有点帮助的。
“我还需要你的血。”
卡里尔说,并主动补充。
“仪式用途。”
索伦·伏尔克毫不犹豫地扯下左手臂甲,右手拔出腰间短刀,对准手掌轻挥而过,随后便将刀不由分说地塞进了卡里尔手中。
大审判官抬头看看他,又看看手里的刀,欲言又止,但这位年轻的战团长却完全没察觉到此事,甚至还以为他是觉得不够,于是马上挥手示意一旁的人换把链锯剑过来。
大审判官猛地抬起手,制止了他,快得惊人,好似闪电,比起他拔刀杀人时的速度也分毫不差,甚至隐有胜出。
“不,不,这就够了,索伦战团长。”
卡里尔盯着他说道,然后慢慢地蹲下身,将那把染血的格斗短刀放到了脚下苍白的仪式法阵的最中央。
他十几年前在彻莫斯上就已经玩过这一手,此后一直有在私下里练习。
当然,为了不引起某些不必要的麻烦,他一直都在召唤第八军团的首席医官。
后者最开始还只是无奈,后面则慢慢地陷入了麻木之中,甚至会主动提出些建议,比如他希望用什么样的媒介被召唤 得益于他的帮助,以及审判庭内的大量资料,卡里尔如今已经成为了一个事实上的亚空间学专家,而不是从前那样凭借自身灵能力大砖飞却毫无技术含量的莽汉。
凝视着那把刀——准确来说,是刀上的鲜血——卡里尔轻声开口。
“以故乡之土、兄弟之血,我命令你现身。”
他朴实无华地念出一段仪式用语。
五秒钟后,法阵骤然绽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