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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审判(完,7k)(3/4)

卡利班人开始进入军团,并带来他们引以为豪的骑士团传统。

我们这些泰拉裔的老家伙对此其实不是很感冒,但原体的出身还是吸引了我们。

没过几年,我们就全是骑士了,而骑士自然要有一大群仆从照顾生活起居 老实说,我不喜欢让人在闲暇时给我端茶送水递毛巾,我不是那种好像没手没脚的贵族废物,安布罗是我唯一的仆从。

因此,那个首席武备官的称号其实相当好笑。

我难以控制地陷入回忆。

安布罗总是表现的很不错,他能将我的盔甲保养得看不出半点污渍,也能让我的每一把武器都涂满保养油。

他做起事来一丝不苟,而且永远能够给我正确的建议。

有许多次,他以凡人视角给出的观点都让我摆脱了怒气上头的窘境。

他在宴会上也干得很漂亮,仪态无可挑剔,我酒杯里的酒液从未空过。

而且,虽然他是我的仆从,但他从未看轻过自己.

在雄狮回归军团以后,我所取得的所有荣誉背后都藏着他的影子。

我想,他在一定程度上影响了我,让我成为了一个更好的人。

这说起来很不可思议,一个阿斯塔特怎么可能被凡人影响?

但那是大远征的时代,不是现在这个愚昧、狂热还充斥着阿斯莫代这种人的时代。

安布罗理性且骄傲,他信仰帝国真理,他为我服务是因为他认为自己必须找到一种方式为帝皇效力。

我亦如此,我们行在同一条路上,我们都想为人类而战。

但那个时代已经过去了,而安布罗也已经死了。

他死在卡利班上,就像我的许多兄弟们一样。

我没死,我不知道这是幸运还是不幸。

大门忽然被打开了,一阵寒风逸散而出,冰冷的气温让我这套老旧动力甲的温度监控系统立刻开始报警。

这倒是稀奇,我本来以为这个功能已经坏掉了。

我看向那扇打开的门,想探究寒冷的原因,但我只看见一个站在原地的凡人。

他很高,几乎快赶上一些次等的武装机仆了,但身高显然不是令温度下降的主要原因,于是我的视线便越过了他.

等等。

我收回视线再次凝视他。

我想起来了——我几乎是喊出他的名字。

我的声音在走廊里回荡,裹挟着一个名字不断地碰撞、回旋,并逐渐逸散成为空洞而失真的声响。

那凡人好奇地看了我一眼,表现得仿佛是个无关人等,可我绝对不会认错人。

他就是卡里尔·洛哈尔斯。

只是,他为什么.

矮小了许多?

“你办完事了吗?”

他问道。

他当然不是在问我。

“差不多,你那边呢?”

我听见雄狮这样回答,这让我愈发肯定起自己的猜测。

但是,怎么会有人.

缩水?

“这取决于你的想法。”

卡里尔·洛哈尔斯微笑着说。

“不过,就目前而言,我得到的情报已经完全足够了——你想任何时候出发都可以。”

他举起右手,五指绷紧,轻轻地挥动了一下。

我忽地感到眼前一片刺痛,在这以后,空气中才响起利刃划过的声音。

“暂时还不急。”

雄狮沉稳地说。

“追查了这么久,不差这么一小会儿的等待,该死的人终究是会死的,他们逃不过报应。”

卡里尔·洛哈尔斯的表情忽然变得有些古怪,我不理解原因,只听见他说:“这话或许由我来说更加合适.”

雄狮大笑起来,并拍了拍我的肩膀,让我离开了。

我感激把他把我从这种尴尬的局面中解放出来,如果他选择的方式不是另一个令人更头疼的命令的话就更好了。

他让我去外面的甲板上,带着已经通过审讯的‘老兄弟们’去找现任的暗黑天使战团长。

这绝对是世间第一等的苦差事.

但我偏偏没得选。

我满腹牢骚地带着他的祝福离开了这里。

—— “他们中绝大多数人都已经放弃了军团。”

在扎布瑞尔离开以后,雄狮如此开口。

他的声音很平静,但卡里尔能听出其中的沉痛。

“我理解,毕竟他们一直在被追杀。

在那个可憎的异形把他们带走以前,他们必须时刻躲避追捕。”

“在卡利班上时,他们被迫与我和自己的兄弟作战,炮火从天而降,然后就是谋杀与战争。

没有理由,只有兵刃相向。

这本就足够让人发疯,更不要提在那以后持之以恒的追杀。”

莱昂·艾尔庄森闭上双眼,卡里尔听见他在深呼吸。

“所以?

你想说什么?”

卡里尔轻声问道。

“他们很幸运,但也很不幸。”

雄狮闭着眼睛说。

“他们没死在卡利班的内乱里,在那以后,他们多活的每一秒都要为此付出代价,可他们又何错之有?”

“我没有放过任何一个叛徒,但也不愿意冤枉任何一个忠诚者.

他们理应得到第二次机会,是不是,卡里尔?”

“这是你的军团,殿下。”

“战团。”

雄狮纠正,并睁开眼睛瞥了眼卡里尔。

“你是在嘲笑我吗?”

“不。”

卡里尔微笑道。

“我不这样认为。”

他得到一声冷哼。

雄狮大步走向那扇敞开的大门之内,并关上了门,卡里尔像是没事人一样从黑暗的另一半里走了出来。

此处有别于扎布瑞尔的审讯室,光线已经黯淡到了会对人眼产生伤害的地步,但这并非最引人注目的点。

在房间的中央,摆放着一张焊死在地面上的金属铁椅。

它的表面呈现出一种诡异的暗红色,仿佛曾历经过多次染血。

一个被剥夺了动力甲的巨人坐在其上,手脚均被铁链刺穿束缚。

他全身多处割伤,血肉绽开,骨头上牵连着的神经清晰可见。

雄狮冷冷地看着他。

那人虚弱地抬起头,像是凡人一样睁大了眼睛张望黑暗。

雄狮那魁梧的形体很快便被他捕捉,然而,此人却骤然发出了一声冷笑。

“啊,我以为是谁来了你送来了一个审判官,又送来了一个行刑者,现在终于肯屈尊降贵地亲自来见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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