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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5.泰拉(三十六,顽石脱困,援军降落)(2/3)

“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瓦尔多。”

脱困的囚徒睁开眼睛,看向他,也看向他身后的那群阿斯塔特。

“另外,初次见面,我是罗格·多恩。”

—— 首先要去考虑的第一个问题是,我们走了多久?

我们从其他世界赶来,从帝国疆域的边缘赶来。

我们途径了一片又一片人为的地狱,眼见无数世界燃烧,却不停止脚步。

为了归家,我们舍弃了多少东西?

之后再去考虑吧。

我们到了。

罗伯特·基里曼拔出他的短剑,安格朗握紧他的斧头,伏尔甘无言地扣紧武装带,科尔乌斯·科拉克斯平静地摩擦利爪,康拉德·科兹戴上一副面具,佩图拉博拉下拉杆。

舱门被缓缓拉下,狂风涌进登舰甲板。

云层燃烧,夜幕低垂,地表上涌动着无穷无尽的黑暗。

却有另一阵金光从云层深处汹涌而出,和黑暗在地面如雾气般彼此纠缠。

他们再也看不见半点泰拉昔日的辉煌,放眼所及,竟然只有毁灭与战争。

所以,就是这里了。

旅途的终点。

所以,就是现在了。

那么,还有什么话要讲?

罗伯特·基里曼抬眼看看他的兄弟们。

“按照讨论结果来作战,兄弟们,好吗?

我们的首要目标是找寻幸存者。”

他开始不厌其烦地重复已经说过不知道多少次的话,或者说,叮嘱。

他额前的白发在风中倒伏向后,双眼却绽亮如已经燃起火焰的铸炉。

“我们要团结我们能找到的任何人,哪怕是一个快要损坏的机仆,也可在紧急维修后为这场战争出一份力。

切记,不要深入敌后,不要孤军作战。

我们必须团结一致。”

“我有没有说过,你其实很啰嗦,兄弟?”

伏尔甘颇具幽默地问。

火龙之主正在微笑,他将踏入一片有史以来最为恐怖的地狱,却表现得轻松自然。

“我想你已经说过很多次了。”

基里曼也笑了。

“但我就是想啰嗦一些,至少也要赶上你的一半。

难道不可以吗?”

“我没意见。”

安格朗说。

“你们俩的确都挺啰嗦的。”

云层深处涌动的金光照亮了他的脸,狂风吹拂着屠夫之钉,迫使它们根根颤抖,钢铁发辫如银蛇般狂舞不休。

这本该带来更残酷的折磨,本该让他唇角抽搐,肌肉颤抖,眼睛神经质般的瞪大又缩小。

这副可怖的模样正是他一路上最常见的表情.

可他现在的脸上只有平静。

“这话可真伤人,安格朗。”

伏尔甘故意叹了口气,搭上了努凯里亚人的肩膀。

基里曼在一旁点了点头,同样做出了一副伤心的模样。

“你还是写本书吧,罗伯特。”

科尔乌斯·科拉克斯自然而然地接过话,提起了一个玩笑。

“你啰里啰嗦的毛病放在书里就不算什么了,你最好要让我们的钢铁保持耐心。”

“我很有耐心。”

钢铁之主头也不回地说。

“不管是对书籍,还是对你们。”

他站在登舰甲板的最边缘,正在向下凝望。

战锤被他提在手里,一朵用钢铁雕刻而成的郁金香被别在了他那套特质的终结者盔甲的护颈处。

花瓣的边缘锐利无比,每一片花瓣上都有细心雕刻的自然花纹,但若是有人能以某个特殊的角度将它举起,自下而上地凝望,这些纹路便会组合起来,从而形成一个名字。

“是啊,你很有耐心。”

康拉德·科兹点点头,在骷髅面具后方柔声细语地给出了他的嘲笑。

“你都恨不得直接跳下去参战了,兄弟——噢,刚刚闪过去的那个空降仓是你军团的吗?

啊,那我就能理解了,你没有耐心倒也是应该的,阿博。”

原体们共同发出一阵笑声。

佩图拉博仍然没有回头,只是淡淡地发出了一声不屑的冷哼:“那天醉酒和你们讲起这个故事真是我最大的错误”

“或许吧。”

夜之王轻笑一声。

“但是,不管问题到底如何,你都不应该再继续站在那里了。

回来吧,主帅,宣布你的命令吧。

我们坐同一个空降仓,如何?”

佩图拉博沉默数秒,缓缓转过身,在他兄弟们肃穆的沉默尊重中,他缓缓举起了手中战锤。

“那就让战争开始吧。”

他说。

“为了人类,为了神圣泰拉。”

有燃烧的流星撞碎云层,径直冲过他身后的那片天空,连绵不绝。

被漆成不同颜色的空降仓正在急速下坠,极限战士,火蜥蜴,午夜之刃,战争猎犬,死亡守卫,暗鸦守卫,钢铁勇士.

阿斯塔特们怀揣着可怕的怒火担任了前锋,一如往常。

军团的运输机和各式炮艇紧随其后,然后是辅助军们的载具,被固定好的坦克、装甲车与凡人们在颤抖的甲板中急不可耐地等待着落地。

有人祈祷,有人冥思,有人正在做战前动员。

旗手重复地擦亮他们的旗杆,步兵抱紧他们的枪,脚趾在靴子内跳动。

机械神甫用二进制祷言为每一个即将参战的护教军与战斗机仆分享着欧姆弥赛亚的至高荣光 所有人,都明白他们将去往何方,将迎来怎样的命运。

除了一个人。

除了欧尔·佩松,或者说,欧兰涅斯,又或者说,奥特拉玛辅助军奥西里斯装甲团第七十八步兵连的连长。

他的心脏在胸腔内怦怦直跳,嗓子眼里传来了一阵呕吐的冲动。

他领到的头盔似乎有些太紧了,两侧的太阳穴突突直跳,每一次跳动都让他的大脑胀痛一分。

他把袖子拉到了手肘上方,战斗手套里的手指已经满是汗水,他的枪倒是非常不错。

冷静且安稳地待在他的怀里,被那两只汗淋淋的手束缚。

他的副手,一个叫做约里亚斯的年轻人看出了他的紧张,于是他在急速下降带来的甲板震颤和座位下方螺栓的颤抖中问出了一个问题。

“你还好吗,连长?”

欧尔·佩松转头看了他一眼,生硬地回答道:“不,我不好。”

他当然不好了——任谁在即将降落参战的时候,还必须将一大块沉重的宝石戴在脖子上,感觉想必都不会太好。

“我记得你是战斗英雄来着,连长。”

年轻人眨眨眼。

“你为何这么紧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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