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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0章:危机解除,展望未来(1/2)

第150章:危机解除,展望未来 天刚亮,慈恩寺前的泥地还冒着水汽,萧景珩靠着柱子打了个盹儿,醒来时下巴上沾了片焦纸。

他没动,就那么眯着眼,听着耳边人来人往——老捕头在清点俘虏名单,亲卫搬着油桶往马车上码,阿箬正蹲在角落给一个吓傻的小孩擦脸,嘴里还哼着不着调的童谣。

他缓缓坐直,把折扇从腰间抽出来,抖了抖扇面,上面“南陵有令”

四个字被雨水泡得有点发晕。

他拿袖口擦了擦,动作不急不躁,像是在收拾一场牌局后的残局。

“老捕头。”

他开口,声音哑得像三天没喝水,“人交刑部,火油烧了,尸体登记造册,别让哪个衙门拿来当政绩蹭功劳。”

老捕头抹了把脸:“世子爷,这回可是大功一件啊,您不去露个脸?”

“我露脸干嘛?”

萧景珩冷笑,“又不是上元灯会选花魁,谁爱领赏谁领去。

咱们只管做事,别管他们怎么写奏折。”

他说完站起身,拍了拍袍角的泥,顺手把折扇插回腰带。

这一下,整个人气儿就变了——昨夜那个拎刀踹门、满嘴狠话的疯子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个眼神清明、走路带风的主心骨。

阿箬走过来,手里捧着个破碗,里面是半碗热姜汤。

“喝一口?”

她问,“不然你这身子骨,还没进宫就得歪在台阶上。”

萧景珩接过碗,一口气灌下去,烫得龇牙咧嘴:“你这是想谋杀亲主?”

“亲主?”

阿箬翻白眼,“你连我一月伙食费都拖欠着呢,谈什么亲不亲。”

“回头补。”

萧景珩把碗递回去,“补三倍,外加一坛桂花酿。”

“成交。”

阿箬嘿嘿一笑,眼角小酒窝一闪。

三人一路回城,街上已经开始热闹起来。

卖早点的推车吱呀作响,孩童追着鸡跑,谁也不知道昨夜差点全城起火。

萧景珩走在前面,忽然停下脚步。

“你们发现没?”

他低声说,“这些人……根本不知道昨晚发生了什么。”

阿箬也怔了怔:“所以咱们拼死拼活,就是为了让他们能安心吃碗豆腐脑?”

“对。”

萧景珩点头,“这就值了。

他们不用知道是谁挡了刀,只要还能笑着骂老板豆浆兑水,这天下就没彻底烂透。”

老捕头听得愣住,半晌才嘟囔一句:“世子爷,您这话……比刑部判词还扎心。”

三天后,偏殿召见。

皇帝坐在上首,手里捏着一份奏报,看了半天没说话。

萧景珩站在下面,一身素色锦袍,没戴金玉,也没摇那把招摇的折扇,只在腰间悬着南陵世子印绶,规规矩矩行了个礼。

“这次的事,你办得不错。”

皇帝终于开口,“燕王余党勾结江湖势力,险些酿成大乱,若非你及时察觉、联合民间力量围剿,后果不堪设想。”

萧景珩低头:“陛下过奖了。

这不是我一个人的功劳,京防卫戍日夜巡防,江湖义士挺身而出,就连街坊百姓也都自发守巷护院。

要说功劳,该记在所有人头上。”

皇帝抬眼看他:“你倒是谦虚。”

“不是谦虚。”

萧景珩抬脸,“是实话。

乱源不在贼人多凶,而在积弊太久。

有人敢闹事,是因为觉得朝廷管不了。

现在我们联手把火扑了,但灶台底下那些柴禾,还得慢慢清。”

皇帝沉默片刻,忽然笑了:“你能想到这一层,朕就放心了。”

退朝后,阿箬在宫墙拐角等他,手里攥着块糖糕。

“怎么样?

皇上没赏你一堆黄金美人吧?”

“要是真赏了,我还得找地方藏。”

萧景珩接过糖糕咬了一口,“不过比黄金强——他现在信我了。”

“可你也更显眼了。”

阿箬嚼着糖,“树大招风,接下来怕是连苍蝇都要绕你飞三圈。”

“那就打苍蝇。”

萧景珩拍拍她肩膀,“走,带你去看个好地方。”

两人顺着暗阶爬上皇宫角楼,风一下子大了起来。

底下整座京城正缓缓苏醒:炊烟袅袅,坊门开启,挑担的小贩吆喝着穿街过巷,几个孩子在空地上踢毽子,笑声飘上来都能听见。

“你看那边。”

萧景珩指着东市口一家刚开门的面馆,“老板正在擦桌子,他老婆在灶台前忙活,锅里汤都滚了。

他们不会知道,昨夜有三十个人拿着火把准备烧了他的铺子。”

阿箬静静看着,忽然问:“世子,咱们还要打多少仗?”

萧景珩没答。

过了很久,他才说:“我不是为了打仗活着的。

我是为了让这些人,能一直这么吵吵嚷嚷地过日子。”

阿箬抬头看他侧脸,晨光落在他眉骨上,风吹起他半幅衣袖,却压不住那双眼睛里的沉静。

“那你累不累?”

她轻声问。

“累。”

他坦然承认,“但总得有人往前走。

我不走,难道让你一个小丫头扛着整个天下?”

“切。”

阿箬撇嘴,“我还以为你要说什么‘风雨同舟’的大话呢。”

“那种话留着唱戏用。”

萧景珩笑,“咱们干的是实事,骗吃骗喝也好,装疯卖傻也罢,只要最后能把这盘烂棋下赢,谁在乎过程丑不丑?”

阿箬忽然笑了,眼睛亮得像星星:“那我就继续跟着你,骗吃骗喝,顺便……改天换地。”

萧景珩没接话,只是伸手拍了拍她脑袋,力道熟稔得像打了十年下手。

风穿过廊柱,吹散了最后一丝血腥味。

远处传来早课钟声,一声接着一声,稳稳当当。

老捕头在楼下等着,手里抱着一摞文书,远远看见两人并肩站着,也没喊,只默默把卷宗抱紧了些,转身走了。

他知道,这事儿算过去了。

可他也知道,更大的事儿,还在后头。

萧景珩站在角楼边缘,望着皇城之外那一片连绵屋宇,手指无意识摩挲着腰间的折扇。

阿箬靠在栏杆上,啃着剩下的半块糖糕,忽然嘀咕:“你说……以后能不能有个地方,不用天天提防背后冷箭,也不用半夜爬墙偷情报?”

“有。”

萧景珩说,“但我得先走到那儿。”

“那你可得走快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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