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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2章:扮作小兵,潜入军营(1/2)

第102章:扮作小兵,潜入军营 铜铃响了两下。

阿箬没停,也没回头,只是把怀里那块硬邦邦的干粮往破袄里塞了塞,脚底加快。

她知道这铃声意味着什么——有人在查她,追兵已经离得不远。

但眼下顾不上那么多,目标只有一个:混进军营。

主道上灯火通明,岗哨林立,登记簿摊在案上,笔墨未干,新兵一个个报出身籍、腰牌编号,像排队领粥的灾民。

这种地方,她这种来历不明的小身板,一脚踏进去就得被扒皮。

所以她绕了。

趁着一辆运粮车颠簸进营,扬起漫天黄尘,阿箬猫着腰从车尾钻过栅栏缺口,鞋底蹭着土墙滑进来,连滚带爬躲进一堆草料后头。

灰头土脸,喘得像条被追了十里路的野狗。

刚想松口气,肩膀突然被人狠狠一推。

“哪来的小崽子?

站直喽!

找死不成?”

声音炸雷似的。

阿箬抬头,对上一张黑炭脸,胡子拉碴,铠甲歪斜,手里还拎着半壶水酒。

是个巡岗的老兵油子,眼神毒得很,专盯生脸。

她立刻低头缩肩,整个人塌下去三分,嗓子挤出颤音:“大……大哥,我是昨夜补录的炊事营杂役,迷路了……”

说着还踉跄了一下,差点跪倒,手撑地时故意让袖口滑开,露出胳膊上几道旧疤和青筋凸起的细腕——活脱脱一个饿狠了才来投军的苦瓜脸。

老兵皱眉打量她两眼,鼻孔喷气:“就你这小身板,扛得动柴火?

别还没上岗就断气,还得老子填命簿。”

阿箬咬牙,嗓子里像卡了砂纸:“我能干……真能干……就求一口饭吃。”

她声音越说越弱,身子晃了晃,眼看要栽,老兵不耐烦地挥袖:“滚远点!

别脏了岗哨!

去东角马厩找老赵头,说是我说的——再敢乱窜,打断腿!”

“谢大哥!

谢大哥!”

阿箬连滚带爬地跑开,背影佝偻得像只受惊的虾米。

等转过墙角,她才缓缓挺直腰板,吐出一口浊气。

装孙子这事,她熟。

从小在街头骗馒头吃的时候,就知道哭比笑管用,抖比站稳讨喜。

现在不过是把戏台子搭到了军营,观众换成了刀口舔血的兵爷,剧本还是那一套:我弱,我惨,我无害,你们谁也不愿意多看一眼。

她摸了摸藏在内衣里的烧焦木炭和碎布片,那是她今晚的记事本。

接下来每一步,都得悄无声息。

马厩在军营最东头,臭气熏天,草堆乱飞。

几个杂役正吆喝着清粪,没人注意角落里多了个新面孔。

阿箬径直走向正在铲草的老兵,正是刚才那人口中的“老赵头”



她走过去,声音压低:“老哥,这儿缺人手不?

我能扫、能挑、能喂料……不要工钱,只求一顿饱饭。”

老赵头抬眼瞥她,目光像秤砣,上下一称:“你这细胳膊细腿的,扛得动草捆?”

旁边一个壮汉嗤笑:“这小崽子怕是饿疯了,连草都啃得动。”

阿箬不答,默默弯腰抄起旁边撂下的草捆——足足五十斤,压得她膝盖一软,但她咬牙撑住,一步一步往前拖。

二十步,额角青筋暴起,冷汗顺着鬓角往下淌,嘴角却扯出个笑:“还……还能再走。”

老赵头愣了下,点点头,顺手扔来一块脏布巾:“拿去擦脸,别让人看出你是生脸。”

阿箬接过,心领神会。

她立刻抹了把马粪水往脸上糊,又抓把草灰搓进头发,撕破衣角,扯乱辫子,最后蹲在角落假装喘气。

远远一看,跟在这儿干了十年杂活的苦力没两样。

身份落定,下一步:走动。

军营里消息不是靠问,是靠听。

谁吵架,谁嘀咕,谁半夜翻墙,谁偷偷烧信——这些才是真货。

可她一个杂役,活动范围就那么巴掌大,想探风,得有由头。

送饭是个好差事。

她主动请缨去给几个偏远哨岗送午食,老赵头起初不信她能走完三趟山路,结果她一口气扛了六份饭盒,脚程快得像撵兔子。

“行啊你小子。”

老赵头难得夸一句,“明天接着去。”

阿箬低头应下,心里盘算着路线。

去西哨的路上要经过文书营外,那儿贴着调令布告,每日更新。

她故意在门口“失足”

跌了一跤,饭盒撒了一地,趁捡的时候眼角一扫——上面写着“北三镇粮草调度延期七日”

,落款是兵部仓曹。

她心头一跳。

这名字她在南陵府听过,燕王府的私账上出现过。

怎么现在军营的调令也打着它的印?

来不及细想,巡查军官的脚步声逼近,她赶紧收拾东西溜了。

途中又撞见两个士兵争执。

一个年轻兵压低嗓门骂:“上面查得那么紧,你还敢私藏酒壶?

嫌命长?”

另一个冷笑:“怕啥,又不是通敌那档子事……咱们这点破事,比起某些人卖城池,算个屁!”

话音戛然而止,两人看见阿箬,立刻闭嘴。

她只低头快步走过,心跳却快了八拍。

通敌?

卖城池?

这词儿怎么听着这么耳熟?

萧景珩身上那张“私通敌酋”

的告示,难道不是空穴来风?

军营里的人,已经在议论了?

她没露神色,一路把饭送完,回程时悄悄绕到营区边缘,蹲在柴垛后头,用烧焦的木炭在破布内侧画了张简图:主帐、粮仓、哨岗、马厩、文书营、刑房……一一标出。

还在“文书营”

旁边画了个圈,在“北三镇”

三个字底下划了横线。

线索太零碎,拼不出全貌,但方向有了。

她得继续待下去,混得更深。

傍晚收工,老赵头分了她半碗糙米饭,菜是腌萝卜。

阿箬捧着碗蹲在伙房外,一边啃一边听几个老兵吹牛。

“听说了吗?

前两天卢龙关那边炸山了,说是防奸细。”

“防个屁!

分明是有人想毁证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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