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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0章:布局完成,引出新风云(1/2)

第100章:布局完成,引出新风云 檐角铜铃又响了一声。

这次萧景珩没停,只是抬手把那枚玉佩塞回袖中。

刚才那一瞬的怔住,不是因为风,也不是因为铃,而是阿箬那句话像根小刺,扎在心口不疼,但痒得慌。

他转身往回走,脚步比之前沉了点。

“你还真信那告示上写的‘死后可合葬’?”

阿箬跟上来,语气带笑,眼里却透着认真,“我可不想死你后头,太憋屈。”

“你想死我前头?”

萧景珩挑眉,“那不行,我这人迷信,觉得谁先走谁吃亏,得留活着的那个收拾烂摊子。”

“那你打算活多久?”

“看情况。”

他咧嘴,“要是没人烦我,我能活到八十,遛狗下棋搓麻将;要是有人非逼我搞权谋,那我也只能勉为其难当个皇帝玩玩。”

阿箬哼了声:“说得跟你能选似的。

你现在放燕王一条生路,你以为他是真逃了?

他是去给你拉仇恨去了。

北境那帮老将,哪个不是他旧部?

你这是放虎归山,还是引蛇出洞?”

“都算。”

萧景珩脚步一拐,进了书房,“山里的虎,笼里的蛇,关久了都会咬人。

不如让它自己蹿出来,咱们好一棒子打晕。”

桌上三封信已经写好,墨迹未干。

他吹了口气,把笔搁下,指着其中一封:“兵部那个姓李的,贪财但怕事,给他点好处,再吓唬两句,准能带头弹劾燕王党羽。”

另一封推给角落:“御史台那位张大人,最爱标榜清流,送他一份行贿名单,他明天就能跳起来骂祖宗八代。”

最后一封他没说,只用火漆封了口,盖上私印,递给门外候着的亲卫。

“城防巡查加强,尤其北门。”

他淡淡道,“最近别让穿灰袍、骑瘦马的人混进来——尤其是带着木箱子的。”

亲卫领命退下,脚步轻得像猫。

阿箬倚在门框上,歪头看他:“不留活口?”

“留什么活口?”

萧景珩坐下,翘起二郎腿,“我又不是屠夫。

他们自己窝里反,比我们动手干净多了。

树倒了,猢狲自然散,关键是——谁来捡这块地盘?”

“太子?”

阿箬试探。

“太子咳两声都能惊动半个京城,真让他掌权,怕是还没登基,先被大臣们架空成木偶。”

“皇帝呢?”

“皇帝?”

萧景珩冷笑,“他现在看我,就跟看一头披着锦袍的狼差不多。

表面夸我能干,心里恨不得我明天就得暴病身亡。”

“那你……”

她顿了顿,声音压低:“你是想自己上?”

萧景珩没答,反而站起身,走到窗边。

天快亮了,京城的灯火渐次熄灭,只剩零星几点还亮着,像是困极了的人不肯闭眼。

他望着北方,眼神平静得不像刚打赢一场生死局。

“我不是想上。”

他说,“我是非上不可。”

“你说什么?”

“我说——这天下,病得太重了。”

他转过身,语气忽然重了几分,“藩王割据,边关吃紧,百姓饿得啃树皮,官府还在收三成税。

前朝余孽藏在暗处搞邪术,江湖门派被人当枪使,连个说书人都敢编我恋爱八卦!”

阿箬忍不住笑出声:“你还记得那本《世子与小丫头的三百六十计》?”

“我已经让人查到了。”

他板着脸,“作者是西市茶楼那个瞎眼老头,稿费收了五吊钱,外加两碗牛肉面。

我现在怀疑他背后有组织。”

“那你打算怎么办?

封杀民间文学?”

“不。”

萧景珩摇头,“我要让他们以后写的每一段故事,都是真的。”

阿箬愣了下。

“你是说……”

“我要让他们讲我的故事时,不用添油加醋。”

他走近一步,声音低而稳,“不用说什么‘紫气东来’‘真命天子’,就实打实地说:这个人,扳倒了燕王,整顿了兵权,废了苛税,平了叛乱,最后坐上了龙椅——因为他该坐。”

“然后呢?”

“然后?”

他笑了,“然后我就让全天下的流浪儿都能吃饱饭,让阿箬这种机灵鬼不用再靠骗人活下去。”

阿箬盯着他看了好久,忽然问:“你不怕吗?

这条路走下去,四面皆敌,连睡觉都得睁一只眼。”

“怕啊。”

他坦然点头,“但我更怕一件事。”

“啥?”

“怕哪天醒来,发现你不在身边了。”

他语气一转,又恢复了那副欠揍样,“你说你要走,我连装纨绔的动力都没了——谁给我递扫帚?

谁陪我演双簧?

谁帮我背锅说‘这不是我干的,是世子逼我的’?”

阿箬白他一眼:“你就不能正经点?”

“我已经够正经了。”

他耸肩,“换以前,这时候我早搂着姑娘唱小曲了。

现在呢?

大半夜不睡,跟你在这儿谈理想,我都快感动哭自己。”

“那你哭一个我看看。”

“我不哭。”

他正色道,“男人流血不流泪,顶多……流点鼻血。”

阿箬翻了个白眼,却没再反驳。

她默默走到他身边,和他一起望向窗外。

晨光一点点爬上屋檐,照在两人脚前的青石板上,影子被拉得很长,挨得很近。

“其实吧。”

她忽然开口,“我也不怕死在你前头。”

“哦?”

“我怕的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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