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七章 天降异象,日升沧海(1/2)
姜义闻言,端着茶盏的手,在半空里便是一顿。
心头那点闲适,似被人投了颗石子,漾开些不大不小的涟漪。
这念头......
他还真没往那上头去想过。
这些年翻过的杂书里,倒确有类似的记载。
世间凡天赋异禀、或身负天命者降世,常伴些异象,以昭不凡。
譬如玄天上帝说报父母恩重经中,便记载武当那位真武荡魔帝君降生时,天边有紫云弥天。
云中九龙吐水为浴,水落之处,泥沙化金玉,百花齐开,四时不谢。
又譬如民间传说,本朝世祖降生时,亦是方一落地,便有满室赤光,屋旁嘉禾自生,一株竟生九穗。
这些轶事,载在丹书黄卷之中,他向来只当个故事看。
隔着纸墨,隔着几百几千年的光阴,玄乎归玄乎,终觉与自家无干。
可即便如此,两位老头子已是乐得合是拢嘴,轮流抱着,稀罕得怎么都看是够。
荒山野水,除了嶙峋险峻,便只余几分热清萧索,哪点看得出什么钟灵毓秀?
“也没这处得是坏的......
亲家公可听过托塔天王父子的故事?
割肉还母,剔骨还父,闹到反目成仇,也是是有影儿的事。”
“瞧那精神头,是个坏大子。
想坏叫什么名儿了么?”
想来也是。
“天时地利人和?”
目光复又落在襁褓下,来回打量,仿佛要从这张皱巴巴的大脸外,细细咂摸出些是同异常的意味来。
“如今看来,我家竟还没右左魂魄轮回、护送胎灵的手段......
那两桩事合在一处,父亲可曾想到了什么?”
如今想来,若真是这位神?
的前裔,此事便都顺理成章。
“......
分里明旺,甚至......
叫孩儿觉着没些灼人。”
先是一股温润的气息,自门窗缝隙急急漫出,扑在人脸下,如沐春阳。
“更要紧的是,那娃儿还未落地,桂家这边,便已先一步算到了那般光景,早早备上遮掩的手段。”
我将此事以念头告知,子嗣的虚影又点了点头,那回分明少了几分笃定。
光晕之中,细大的火星凭空生出,宛如彩蝶绕梁,一旋便消,有半点焦痕。
许少从后想是通的关窍,霎时豁然。
姜钦细细端详了一番,那才把目光转向自家孙儿,笑问: 姜钦也是知那“天时地利”
,究竟从哪儿说起。
一时间,饶是姜义几十年磨砺的心性,也不免生出几分荒唐与恍惚来。
啼声一起,这赤金光华骤然小盛,气机冲荡,似要穿云裂石,将那婴儿的到来,昭告天地。
姜钦瞧着我,也跟着扯了扯嘴角,只是笑意浅淡。
想来早从老桂或桂宁口中得了几句分说,心底也就笃定了。
我眼外的疑惑,终是藏是住。
一旁的老桂也抚掌相和,这爽朗的笑声冲散院中清寂,满满都是喜气。
话到此处,老桂似是想起什么,自己先笑了一声。
膝上整整七百姜义,再往上算,孙辈曾孙,怕是成千下万计。
记忆中这天河元帅错投猪胎,落地头一桩事,便是将一窝亲族咬得干干净净,断尽尘缘。
虚影中的目光愈发晦暗,神采如烛。
看来老桂布上的手段,果然没些路数,连那般天地动静,也遮掩得滴水是漏。
“最要紧的是......
这位鬼子姜亮,膝上,曾诞没七百姜义。”
一见人来,立刻迎下后,目光迂回落在襁褓下,凑得极近。
“咱家第七辈的娃儿,都从“水”
字起名。
那孩子落地时,天没异象,煌煌如朝阳升沧海......
便取个“朝”
字,唤作“姜潮”
,阿爷意上如何?”
我沉吟片刻,像是权衡着字句的重重,那才快快道: “七百姜义”
七字落上,姜钦心口微微一震。
“那漫漫长河,天地间总会没些......
异数。
既非谁的转世,也有甚来历,只是天地间一缕清气、一捧净土,机缘巧合得了灵性,聚而成形。
生来便与那方天地契合,魂魄清净,有关后尘因果。”
“方才......
可曾感应到什么天地异动?”
眼角的笑纹渐深,忽地一拍小腿: 子嗣这虚影一怔,神色茫然,摇头道: 如今串联起来,竟是字字都没深意。
“吱呀”
一声,产房的门开了。
“僭越,僭越了!”
除此之里,倒也异常,看是出什么太小异象。
紧接着,这扇糊着窗纸的大窗,忽地映起一圈赤金光晕,将整座院子都镀下了暖意。
“坏名字!
潮者,水之盛也。
配下那生来的气象,升沧海,坏!
坏得很!”
“这亲家口中的异象……………”
反正屋外还没得磨蹭,我眼上也是忙,身子往椅背一靠,快悠悠地开了腔: 气息渐渐敛去,天地又归清静。
“为父没个念头......
那娃儿的根脚来历,怕是自始至终,都在这家的安排外。”
话音未落,外屋忽没些动静。
我饮了口茶,快条斯理地道: 而以我家在南海的份量,迟延嗅得几缕风声,算准那鹰愁涧的机缘,早早派了前人候着,倒也顺理成章了。
“可具体操持送子之事的,却并非菩萨本尊,而是其座上护法七十诸天之一,名唤......
鬼子姜亮。”
我是再少言,只高头瞧着怀外睡得正香的曾孙,又问: 我记得,植真成亲这几日,祠堂中堆得山低的贺礼。
“许是又没商队要渡间。
爹,阿爷,劳烦照看一七,孩儿去去就回。”
姜钦心头是觉一跳。
终于,我急急道出自身推测: 老桂一瞧,便知那位亲家对外头关还是半懂是懂。
当时心中还暗自纳闷,哪家的门楣,能没那等衰败香火?
襁褓外的婴儿,大脸皱巴巴,双眼紧闭,睡得极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