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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解密伊始(2/5)

这与我大约二十年前,在整理大学图书馆地下室一批未编目的17世纪文献时,偶然见过的一些原始设计草图惊人地相似!

那些草图据信是早期修复者留下的,但风格古老得多,而且...”

他猛地抬起头,透过镜片盯着叶舟,表情变得极其严肃,“...

但这些草图从未公开发表过,甚至从未被正式记录在案,只有极少数参与过机密级别归档工作的老家伙才可能见过。

先生,请问您究竟是从哪里得到这个的?”

他的语气中充满了震惊和疑问。

叶舟的心脏怦怦直跳。

他猜对了!

而且线索指向了更深的秘密。

“这是一个高度机密的国际合作研究项目的一部分,”

叶舟谨慎地编织着半真半假的回答,试图利用学术界的默契,“很抱歉,具体细节目前还需要保密,涉及敏感的版权和遗产归属问题。

我只能说,它与扬·索科尔教授生前负责的项目有关。”

诺瓦克教授脸上的惊讶逐渐化为沉重的悲伤和理解:“啊...

是的,可怜的扬。

可怕的悲剧。

愿他安息。”

他叹了口气,推了推眼镜,“这就说得通了。

事实上,就在几周前,扬也来找过我,就在这广场上,问了我一个几乎一模一样的问题。

他也给我看了一些图像碎片—非常模糊,像是偷拍的—问我是否注意到它们与天文钟内部结构的特殊对应关系。

他似乎异常兴奋,又...

相当紧张。”

叶舟感到线索正在汇聚:“他当时有具体提到发现了什么吗?

任何细节都可能至关重要!”

诺瓦克教授环顾四周越来越密集的游客人流,然后压低声音,示意叶舟靠近些:“这里不是讨论这种话题的地方。

人多耳杂。

广场边缘有家不错的传统咖啡馆,老板是我老朋友,很安静,后面有个僻静的小庭院。

如果你有兴趣,我可以分享一些扬当时提到的、或许对你有用的想法。”

叶舟的直觉警报再次轻声响起。

这太像是精心安排的邂逅了。

但诺瓦克教授的表现自然真诚,提及索科尔时的悲伤也显得真实。

而且,他可能掌握着通向突破的关键碎片。

最终,对答案的强烈渴望,以及一种不愿辜负索科尔遗志的责任感,压倒了他那过度敏感的谨慎。

“非常感谢,诺瓦克教.

授,”

叶舟最终说,“我很乐意听听您的见解。”

他们穿过广场,来到一家门面低调、挂着古老啤酒牌匾的咖啡馆“U Zlatého Hodináře”

(金钟表匠之家)。

店内光线昏暗,弥漫着现磨咖啡、陈年木材和淡淡烟草的混合气息。

诺瓦克教授显然是的常客,他与柜台后一位胖胖的、系着围裙的老人点头致意,无需多言,就直接领着叶舟穿过狭窄的走廊,来到一个绿意盎然、被高墙环绕、与外界喧嚣隔绝的小庭院。

他们在一个角落的木桌旁坐下。

“扬相信,”

诺瓦克教授开门见山,声音依然保持在私密交谈的水平,“天文钟远不止是一个复杂的时间保持装置。

他认为它是一个更大、更古老的系统的一部分,一种...

嗯...

类似于密码锁或者物理密钥的东西。

这是他用的词。”

叶舟向前倾身,手肘支在磨损的木桌上:“密码锁?

用来解锁什么?

或者...

开启什么?”

诺瓦克教授耸了耸肩,银白的眉毛皱在一起:“这就是核心问题所在。

扬没有对我明说。

他似乎自己也还在求证阶段。

但他表现得仿佛一旦证实,将是石破天惊的发现。

他特别感兴趣的是钟的‘永恒日历’盘那部分的机械原理,以及—这更重要—那些深藏在钟楼下方、通常绝不向公众甚至大多数研究者开放的最底层机械室和古老地基。”

服务员是一位安静的年轻女孩,送来两杯冒着热气的浓郁黑咖啡和一碟小饼干。

谈话暂时中断。

叶舟注意到诺瓦克教授端起咖啡杯时,苍老的手指有着老年人难以避免的轻微颤抖,但这更显得真实,而非表演。

“天文钟下面还有更深的结构?”

叶舟在服务员离开后追问,尽量让语气显得平静。

“哦,当然!”

诺瓦克教授点头,抿了一口咖啡,“大多数游客和书籍只关注钟面和外部的表演机制。

但真正核心的、赋予其‘灵魂’的古老机械,大部分都在下面的多层地窖里。

几个世纪以来,不断有新的机械被添加、旧的被替换或废弃,但最核心的那部分—传说中由汉努斯亲手组装的那组原始齿轮和心轴—依然深埋在最底层,几乎像...

像一座机械式的陵墓。

扬对那部分极其着迷。”

他停顿了一下,仿佛在回忆,眼神变得悠远:“他特别反复提及一组特殊齿轮的组合,这些齿轮并非持续啮合,它们的咬合似乎遵循着一个极其漫长而复杂的周期,只有在特定的、非常罕见的时间点才会完全对齐—不是指普通的日期,而是指某种特殊的天文事件对齐,比如某种特定类型的日月食,或者几颗外行星的特定连珠现象。”

叶舟立刻想起《光之书》中那些夹杂着星象符号和复杂角度计算的图表:“您还记得具体是什么周期或者天文事件吗?”

诺瓦克教授露出遗憾的表情:“他语焉不详。

显得很神秘。

只说那是‘真正的节奏’,‘宇宙的脉搏’。”

他顿了顿,忽然想起什么,从随身携带的、边角已磨损的皮质公文包里,取出一个厚厚的、页面泛黄的速写本。

“这是我的老伙计了,”

他微笑着说,“几十年来看钟、画钟、琢磨钟的心得都在里面了。”

他熟练地翻到某一页,上面是用细腻的笔触手绘的天文钟内部机械结构图,标注着密密麻麻的笔记和数据,有些是捷克语,有些是拉丁语。

“看这里—”

他指着一组相互嵌套、由不同材质制成的齿轮,它们的齿数似乎遵循着某种不寻常的数学序列,“—根据我的计算和从19世纪修复记录里找到的片段信息推断,这一套独特的齿轮组,其完全对齐的周期非常之长。

它似乎与月球远地点和近地点的周期、以及木星和土星的会合周期都存在某种复杂关联...”

他拿出手机里一个古老的计算器应用,快速输入几个数字,嘴唇无声地翕动着。

忽然,他计算的动作停住了,眼睛在镜片后猛地睁大,缓缓抬起头看向叶舟,脸上写满了不可思议:“Svatý můj...

(我的天啊...

)”

“怎么了?”

叶舟急切地问。

“根据扬当时给我看的一个模糊公式片段,再结合我这个旧模型...

下一次完全对齐的发生时间...”

他又确认了一遍计算,“...

就在五天后的晚上,准确地说,是下周二日落之后不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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