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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六章、大骂一通(1/2)

【大乾康元七十一年、六月初五、巳时、青镜司】

得知落霜突然从青衣卫地牢中消失之后,李重盛不禁大为恼怒。

皇帝次日就传旨青衣卫,命青镜司千户徐恪与巡查千户李君羡共查此案,务必于十日内将落霜抓回,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否则坐“失职”

之罪,定责不饶!

内侍将圣旨传到青衣卫之后,整个卫所之内又起了一阵轩然大波,自然,有人欢喜有人愁,许多人听闻这个消息之后,表面上露出同情之色,心里面却是得意洋洋,巴不得看徐、李两位千户的笑话。

幸灾乐祸者有之,假意同情者有之,冷眼旁观者亦有之,而真正为此案揪心者,遍寻整个青衣卫,却没有几人。

而最为焦急的,当然就是李君羡与徐恪了。

李君羡今日只是与徐恪见面数语,之后就回到了他巡查千户的公事房。

他要着急布置人手,四处查探消息,毕竟,此案惹天子动怒,又朝野皆知,若是十日后再找不到落霜,他与徐恪实难向天子交待。

此时的徐恪,却坐在自己青镜司的千户公房之内,心情不禁烦闷懊悔不已。

他头一个懊悔的,是自己不该在奏折上写下君羡大哥的姓名,若非如此,皇上也不会连君羡大哥一同怪罪。

他第二个懊悔的,是自己昨晚抓获落霜之时何必留他性命?

索性不令对方活命岂不更好?

若是落霜死了,自然也就无人会来劫狱,自己只需将凶犯尸身交给皇帝,一样也能交差。

那落霜胡乱杀人已是不容置疑之实,且此人业已因妒成疯,留在世间祸害无穷,将之杀了有何不可?

又何必定要等到抓回卫里审讯认罪?

他第三个懊悔的,是自己既已活捉了落霜,对方也已供认不讳,何不顺手将人犯交给沈环?

抑或交到刑部大牢、大理寺手中均可,自己只是负责破案,至于案犯看护之事,交于他人之手,岂不更为省事?

…… 可如今,落霜不翼而飞,自己与君羡大哥辛辛苦苦一连守候了三日才抓到的凶犯,也就成了白忙一场,更可气的是,此事非但未落半点之好,反而遭无数人嘲笑!

咳!

这算怎么回事呀…… 徐恪正感懊恼之际,忽听卫卒来报,说是越王来了。

越王李峨?

他来作甚?

徐恪起身相迎,见李峨大步入内,也不同他见外,拿起桌上的一个茶杯,“咕嘟咕嘟”

地就喝了几大口。

“哎呀!

这大热的天,渴死我了!”

“不知殿下此来,有何见教?”

徐恪心道,你不会是着急来看我笑话的吧?

“哈哈!

落霜的事,本王听说了……”

李峨寻了一张椅子,大咧咧地坐下,笑着道: “不过,你也不用过分担心,再过个几天,等到老百姓的新鲜劲一过,朝堂上也就无人会问起,这件事也就过去了!”

“殿下的话,下官有些听不太懂。”

徐恪心想,你果然是看我笑话来的。

“你可真是个木头脑子!

本王的意思你还听不出来么?”

李峨站起身,在徐恪面前走了几步,他双手不时比划,为徐恪“分析案情”

道: “落霜是你抓的,再笨的人也猜得出,那个放走落霜的人绝不会是 你!

父皇今日虽下旨骂了你一通,那也是做给侯府里的人看的。

十天之后,就算你抓不回落霜,父皇顶多也就是再把你大骂一通,然后罚俸一年了事……”

他见徐恪兀自有些忧心忡忡,接着又安慰道: “徐老弟,你就放心吧!

父皇绝不会因之怪罪你和君羡哥的。

北境候世子的这件案子,再怎么着你们也是有功之臣么!

至少是你们破了案,还抓到了凶手。

至于凶犯被人劫走的事,这里面可以有很多缘由,兴许是牢房内看守不严,兴许是你们青衣卫有‘内鬼’,兴许是这落霜会遁地之术……谁知道呢?

你说是不是?”

闻听李峨之言,徐恪竟觉得好似有三分道理,他原本微蹙的眉头,渐渐舒展了开来,点头笑了一笑,道: “殿下所言,倒是有几分道理,只是……”

“只是什么呀!

你无非是担忧,父皇会将你罚俸多少之事,哎呀,这你还有啥可担忧的呢?

前几日的那几个箱子……”

李峨眨了眨眼,微笑道:“徐老弟,还不够你用的么?”

徐恪不禁面色微微一窘,毕竟拿人手短,此时他虽对李峨不甚待见,然对方专程过来拜访,毕竟是客,徐恪便大声叫来卫卒,命泡一壶花雨茶来。

“不用了!”

李峨摆了摆手,又将卫卒挥退,徐徐从怀中掏出一个狭长的布包,将它郑重其事地交到徐恪的手里,说道: “这个包裹,是玉姑娘托我送给你的,玉姑娘说……天音坊与青衣卫,两家今后若是能化干戈为玉帛,那是最好,这件薄礼,就送与徐公子了!”

言罢,李峨也不等徐恪答话,便顾自出门而去。

徐恪目送李峨的身影渐渐远去,脑海中不由地升起一团疑云。

他心道这算怎么回事?

所谓的“玉姑娘”

不就是玉天音么?

那女魔头还会给我送礼?

还会说“两家若是能化干戈为玉帛是最好”

这种话?

要知道,就在五天前的那一晚,徐恪与李君羡等四人,还在玉天音的面前着实吃了苦头。

四个人原本均自负武艺不凡,孰料,在玉天音绝对的实力面前,简直不堪一击,仅仅是受了对方几下魔音震荡,便一个个当场晕厥,若不是人家有意网开一面,此时他们哪里还有命在?

这样的绝顶功夫之人,这样的一个“女魔头”

,这样一位深不可测的女子,今日竟会主动向他示好,还给他送来礼物,希望两家从此能化干戈为玉帛?

简直是匪夷所思!

徐恪一层层打开布包,只见里面藏着一块玄铁黑牌,一端刻着一个“神”

字,一端刻着一个“王”

字,两端刻着日月图形,正是他遗落在天音宫中的那块玄铁神王令。

这是何意?

徐恪挠了挠自己的额头,更加百思不得其解。

…… …… 过了半个时辰,赵王府总管马允匆匆而来,向徐恪言道,赵王爷在摘星楼上已备下酒宴,请徐大人与李大人即刻前往。

恰此时,李君羡也来到了千户小院,于是,徐恪便与李君羡放下手头诸事,前往摘星楼赴宴。

二人上到了摘星楼顶层的登云阁,见李义已和怡清共坐在一起,两人正有说有笑,四人相互见礼之后,遂坐下一道用起了午膳。

落霜昨日傍晚在青衣卫严密把守的地牢中不翼而飞,此事已朝堂尽知,李义将徐恪与李君羡叫来,自是为了商议落霜被人劫走一事。

四人吃了些酒菜,未等李义询问,徐恪先将李峨今日送来神王令之事,与众人备陈了一遍。

闻听自己的十弟竟然亲手将神王令送到了徐恪手中,李义不禁大感意外,一时间,他也陷入了沉思之中…… 还是怡清率先开口道: “看起来,这个越王,跟玉天音他们就是一伙的!”

“不会!”

李义忙摆手道:“我这个十弟呀……虽然小事情糊涂,不过,大是大非面前,他还是有分寸的,无论如何,断不会跟魔族相勾结!”

“可是……”

怡清固争道:“听病木头讲,天音楼就是越王开的,玉天音也是越王请来的,今天越王又替玉天音当起了说客,师兄,你怎么还能断定,越王与玉天音不相干?”

“越王是越王,玉天音是玉天音,两者不是一码事!”

徐恪心知李义放不下兄弟之情,已然是在护短,忙岔开话题,问道:“师哥,依你之见,劫走落霜的,会不会如沈环所言,就是我青衣卫中的‘内鬼’?”

李义摇了摇头,道:“不太可能!

若是‘内鬼’为之,总有迹象可察,绝不致无一丝异响,无一人可见,且青衣卫内防守何等严密,就算内鬼将落霜救出了地牢,可又如何带出青衣卫之外?”

徐恪亦觉李义所言有理,遂接着问道: “师哥是认定落霜必是玉天音劫走了?”

李义却还是摇了摇头,道:“也未必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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