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高楼七重(3/4)
“你放心,就算喝不下,这酒钱也会照付!”
店小二看了看徐恪的脸色,见徐恪微笑着点了点头,顿时心中大喜,“好嘞!
小的这就去准备,那敢问二位爷,还要点些什么菜?”
李君羡一挥手:“酒乃第一,菜是小事!
上什么菜,你只管安排,别给我们省银子就好!”
“好嘞!”
店小二哈腰点头之后,喜滋滋地转身下楼,徐恪却在身后叫道: “等等!”
店小二回转身,心道,到底请客的不是李爷,这事关大把的银子,看来,那位徐大人还是舍不得啊!
“大人还有何吩咐?”
“你们这儿有一种名叫‘龙膏’的美酒么?”
“龙膏酒?”
听得徐恪的这一声问话,店小二与李君羡均不由地一起侧目,这一下,两人均大感意料之外。
“敢问大人喝过龙膏酒么?”
店小二忍不住好奇,立时便问道。
“嗯……”
徐恪点了点头,说道:“我在桑国时曾喝过此种美酒。
记得此酒色黑如墨,然酒面上却有点点银白之色,酒质醇厚,酒香却不甚浓郁,初饮时略显苦涩,然饮至中途,便愈饮愈觉酒味妙绝,乃至于杯不能离口……”
他一边说话,一边于高楼之上向东遥望,思绪仿佛再度回到了从前。
“徐大人真乃酒中高人也!”
店小二不由地一脸景仰之色,竖起拇指大声赞道:“这龙膏酒乃桑国特产,若是平常的年份,只是酒色深黑而已,大人所言的酒面上有点点银白之色,那可是有不下三十年之久的珍藏啊!
桑国距我大乾有万里 之遥,此等美酒,我大乾国民虽曾有耳闻者,但绝少能有如此口福之人!
徐大人年纪轻轻,竟有此等奇妙经历,小二我着实是佩服,佩服之至啊!”
“要你佩服个鸟!”
旁边的李君羡听得两人谈论那“龙膏酒”
之妙,口里早就馋的流出涎水来,他立时大声问道: “小二,你说了半天,到底这酒楼里有没有‘龙膏酒’?!”
“巧了!”
店小二抚掌笑道:“半个月前,有一队桑国人来长安,掌柜的听闻他们队伍中有人带着龙膏酒,便出高价向他们买了一坛。”
小二眼望李君羡,脸上笑意如春花绽放,“那一坛美酒中,就有点点银白之色。”
李君羡急得右掌一拍桌子,道:“那还等什么?
赶紧上酒啊!”
徐恪却眉头一皱,问道:“小二,你说有一队桑国人来到了长安,那是些什么人?”
“这个嘛……”
店小二摸着自己的后脑勺,摇头道:“小的就不知道了,大约是些桑国皇帝派来的委乾使,或是桑国来的商人、僧人、艺人……反正什么人都有!”
徐恪听罢不禁低头沉思了起来,李君羡却急得连连挥手道:“哎呀!
管他什么僧人还是俗人,喝酒要紧!
小二,你还等什么,赶紧的……上酒!”
“好嘞!
请二位爷少待,酒菜马上就来!”
店小二唱了个喏,便快步下楼忙着准备酒菜去了。
李君羡却转头望着徐恪,好奇地问道: “贤弟,你几时曾到过桑国?”
“这个……”
徐恪挠了挠自己的额头,一想起自己曾经在桑国的那些经历,便不太好意思开口。
“怎么?
你跟大哥之间,还有什么不能说的么?”
“不瞒大哥,其实小弟在桑国的那些经历,都是自神王阁中穿越而去……”
徐恪想了一想,遂不作隐瞒,当下便将自己在神王阁第三层虚空楼中,借虚空童子之力,穿梭时空至一个多月之前,与二弟朱无能一道,来到桑国诛杀八岐大蛇,帮东海龙王夺回降雨法器的那一段经历,大致与李君羡备陈了一遍。
自然,其中关系到自己与桑国两位女子的那些“缠绵过往”
,徐恪便一笔带过。
李君羡听罢徐恪的这一段叙述,不由感叹了良久,说道: “贤弟,这神王阁中竟然有如此奇妙之处,大哥可真是好生羡慕呀!”
“想不到,我大乾绵延一年之久的大旱之灾,居然是贤弟所解!
若非贤弟帮着龙王夺回了降雨法器,苍生如何得享雨露之恩?
黎民如何得解倒悬之苦?
贤弟这一番功劳,真可谓不世之功啊!”
“大哥,你可别这么夸我,说起来,我只是借力而为,当时若没有虚空童子赠我的这顶‘荷叶帽’,我如何能斗败那八岐蛇怪?
是以,要论功劳的话,其实都是白老阁主的功劳!”
“呵呵,贤弟过谦了!”
…… 二人正说话间,那店小二便带着另外两位跑堂,流水一般地为他们上菜上酒,未几,两人面前的紫檀木大圆桌上,便已经堆满了各色山珍野味,光酒壶就已不下二十。
由于李君羡所点的名酒实在太多,店小二只得又搬来一张方桌,将所有的酒壶都摆列在旁边的方桌之上,直到酒菜尽皆齐备,这才施礼退下。
李君羡二话不说,当先拿起那一壶龙膏酒,为自己与徐恪的酒杯斟满,他举起酒杯,只说了一个字“干!”
,便仰脖一饮而尽。
“好酒!”
李君羡赞了一声,随之又将酒杯斟满,举起杯一饮而尽,就这样,他一连斟满了四次,四次都是仰脖一饮而尽,菜还没吃,一壶三十年珍藏的“龙膏美酒”
便已被他堪堪喝了个精光。
“真乃好酒也!”
李君羡擦了擦自己的唇边,不待举筷,就已经打开了第二壶龙膏酒。
“君羡兄,你莫要这般急呀!
这龙膏酒需慢慢品,越是慢饮,就越能品出其中美味。”
李君羡再度斟满自己面前的酒杯之后,这一次终于不再举起杯一饮而尽。
他拾起筷子随意夹取了几块鹿肉放入口中,大嚼吞咽之后,再小口啜饮了几口“龙膏”
,只觉肉香无比,在异常可口的肉香之中,再仔细回味适才的龙膏酒,顿觉酒味极其甘美,甘美之中又夹杂着一丝奇异之芳香,这几乎是他平生从未有过之奇妙感觉。
“妙啊!
真乃妙绝!”
李君羡又与徐恪连着对饮了好几杯龙膏美酒,这才由衷地赞道: “贤弟,我的好贤弟!
大哥自丢官之后,便终日寄居于江湖一隅,落魄于街角巷陌之中,只知与流民乞者为伍,心中浑浑噩噩,一度心灰意冷,今日与贤弟一饮,方知人生中竟有如此快活之事!
可笑我李君羡,于昔日之种种,未免也看得忒重了些!
说到底,还是我心性太过较真,毫无心胸气量之故。
小兄弟,大哥今日可得好好谢你才是!”
徐恪笑着应道:“君羡大哥,今日不是你请小弟来喝酒的么?
要谢也是小弟我谢你才是!”
两人又一起含笑举杯,一饮而尽,所有话语,已尽在杯中…… 李君羡喝完了龙膏酒,又接着打开“蒲桃酒”
“百草花末酒”
,一连喝光了六七壶美酒,这才举起酒杯,笑意盈盈地望着徐恪,问道: “小兄弟,你今日临时起意,跑来我玄都观,是不是想问一问北境侯世子那桩案子?”
“咦……?”
徐恪听得此语,顿感好奇道:“君羡大哥,李观主连这个也算了出来?”
“算什么算啊!”
李君羡又是一口喝光了杯子里的“百草花末酒”
,说道:“这是我猜出来的!”
“君羡兄,你也听说了北境侯世子被杀一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