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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十七章、在水一方(2/3)

秋老先生既是你的老师,又是举荐你的人,万一皇帝迁怒于他,降罪于他……小无病,那时就算你身在碧波岛上,可还能安心吗?”

徐恪闻听之后,心中不由一惊。

他暗想自己与秋先生关系这般亲密,朝中哪个不知?

一旦自己劫了钦犯,皇帝必定震怒,到时候,自己就算远走他乡,秋老先生的命运可就堪忧了。

就算皇帝不致降一个死罪,但秋先生被贬官夺职怕是难免,甚而魏王都要受到牵连。

秋先生心中的这一番济世安民之志,可要因为自己而付之东流了…… 徐恪半响无语,只得讷讷道:“姐姐言之有理,是无病想得简单了……那还是等明日,我再去玄都观里,找李观主再想想法子。”

…… 【大乾康元七十一年元月二十九、辰时、青衣卫】

徐恪一大早来到青衣卫上值之后,先是去看望了天牢里的李君羡。

他见君羡大哥满脸容光焕发,双腿肌肉生长如初,断骨已然愈合,心中顿时大喜过望。

一问之下,方才知道,这是昨日李淳风借东海灵石之力,已为李君羡疗伤祛腐。

这东海灵石竟有如此灵力,徐恪也不由得大开眼界。

按照那李真人的吩咐,他的君羡大哥,明日就能下地行走了。

他与李君羡相谈正欢,却听得丁春秋急匆匆跑来召唤,说是奉了新任千户之令,紧急召他相见。

闻听北安平司这么快就来了一位新任千户,徐恪心中也甚觉奇异。

当下,他辞别了李君羡,便随着丁春秋赶到北厅。

徐恪前脚刚刚跨进千户大人的签押房,便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徐兄弟来啦!”

徐恪抬眼望去,说话的不是别人,正是新任北安平司千户南宫不语。

此时的南宫,已然换了一身浅绯色从三品的大袍。

他原本就俊雅飘逸的身形,此时看上去,更是容彩超然、卓而不凡…… 原来,皇帝做事雷厉风行,于今晨就已连下数道圣旨。

擢青衣卫巡查千户南宫不语为北安平司千户,秩从三品,可节制其余四位千户。

擢北安平司百户杨文渊为青衣卫巡查千户,秩从四品。

逆犯孙勋,既已伏诛,着即将孙家满门抄斩,合府女眷充为官妓。

其在京之同宗、同族者一律于三日后一体问斩。

原左武卫大将军、五莲乡公李君羡,党附废太子李仁,图谋不轨、罪不容诛,着于三日后押至午门外斩首示众。

…… 此时,南宫千户的公事房里,还坐着北安平司的其他三个百户。

显然,今日南宫不语新官上任,正在与手下的几个百户开一次“见面会”

徐恪一见这个阵势,自知新任的顶头上司便是南宫。

他急忙上前行礼道:“卑职参见南宫千户!”

“诶!

你我兄弟何须多礼!

来来来,快坐!”

南宫不语笑言道。

他一边说,一边还从自己的太师椅中起身,走到徐恪近前,竟然亲自拉着徐恪的手,扶到他千户身前,最上首的一张百户椅子上落座。

旁边的三个百户,早已知徐恪乃是钦点的百户,此时,见新任千户大人对他还这般礼敬,这心里头,对徐恪更是钦羡不已…… 徐恪此时再看南宫不语,浑身上下都散发着一股激扬与蓬勃的气息,与他原先恭谨谦和的样貌已是判若两人。

此时,南宫不语见百户已经到齐,便清了清嗓子,朗声言道: “此次南宫蒙皇上圣眷,忝任北安平司千户一职。

南宫才疏学浅,初临北厅,今后,这北司里的诸般事务,还望众兄弟们与南宫一道,勠力同心,克勤克俭,方不负圣恩啊!”

坐在徐恪下首的百户古材香忙笑脸言道:“早闻南宫千户学富五车、才高八斗,文武双全、武艺超群!

是我青衣卫之楷模!

如今我北安平司里有南宫千户坐镇,实乃众兄弟之福啊!

今后,大伙儿就跟着南宫千户干了!

只要千户大人一声令下,众兄弟们即便上刀山、下火海,也决不皱一皱眉头!

……”

其余两位百户听得古材香之语,自也不肯落后,纷纷献上了一大堆吹捧之语,只听得徐恪顿感心中一阵阵泛呕。

然这南宫千户却听得心中甚为畅快,他一边微笑,一边连连摆手,以示自己谦雅之状。

但那三位百户哪里肯停,他们见南宫越是推让,这吹捧之语就越是如大海波涛,滚滚而来,连绵不绝…… 接下来,南宫不语又与各位百户讲了一番为官之道。

最后他还重申了皇帝的其余几道旨意,尤其是锁拿孙勋亲族之事,因为三日后就要问斩,南宫严令一众手下,务必全力擒拿,不使一人漏网!

徐恪闻听皇帝降旨,三日后便要将李君羡拉至午门外处斩。

他这一惊非同小可。

他万万没有料到,皇上处死君羡大哥的旨意,竟来得这般迅捷!

虽然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然而此时仓促间听到这一个消息,徐恪还是忍不住心头一震…… 散会之后,徐恪正要急急赶往玄都观找那李淳风商议,却被南宫不语一把叫住。

南宫盛情相邀道: “徐兄弟,昨日晌午,你在得月楼请了愚兄一场酒,愚兄喝得好不畅爽!

如今已是巳时了,就由愚兄做东,咱二人再到得月楼中,去喝个痛快!

可好?”

徐恪为难道:“南宫兄荣升三品千户,卑职理当杯酒相贺,怎奈,今日卑职还有些急事,这个……可否容卑职下次再略备薄酒,庆贺千户大人高升……?”

南宫不语笑道:“贤弟有事但去无妨!

这喝酒么,咱兄弟有的是机会!

不过……贤弟今后,再不要说什么‘千户’‘卑职’之类生分的话了,你我兄弟,能在北司里一同做事,那便是缘分!

日后,无论我南宫做了什么官,你无病永远是我的贤弟!”

徐恪见南宫这一番话,由衷而来、发自肺腑,不似作伪,当下也慨然道:“多承南宫兄美意!

我徐无病能在这青衣卫里认识南宫兄,亦此生之幸也!”

南宫不语上前拍了拍徐恪的肩膀,哈哈笑道:“贤弟,这才像话么!

这样吧……晌午你没空,晚间如何?”

见徐恪沉吟未语,南宫不语又道:“今日酉时,愚兄命人在家里备一桌小宴。

下值之后,贤弟就随愚兄一道,去我家中坐一坐,咱兄弟俩再小酌数杯,如何?”

这南宫不语毕竟是自己的顶头上司,见他这般热情相邀,徐恪不忍拒绝,只得略略拱手言道:“既如此,小弟便恭敬不如从命了……”

“哈哈!

甚好,甚好!”

南宫不语笑道,这件事便这么定了下来。

…… 徐恪辞别了南宫不语,也顾不上回府,便骑上马匆匆来到了长安城西郊的玄都观。

徐恪走进观中,也不与道人搭话,便径自进到了后院之内。

徐恪一进玄都观的后院,远远地便见李淳风正手拿着一柄农家铁锄,在给桃树松土、施肥、除草。

旁边的希言,则是不停地打来井水,给桃林浇灌……想来这长安城,也是经月未雨了。

“李大哥,大事不好了!”

徐恪一见李淳风,也顾不上行礼,便风急火燎地言道。

“是皇上下旨,要处斩君羡了吧……”

李淳风仍旧一边锄草,一边淡然言道。

“李大哥,你都知道啦!

那……那你看该怎么办?

皇上的旨意,三天后,君羡兄就得问斩啊!”

“斩就斩了吧!

天子这么喜欢杀人,那也只能由着他去呀!”

李淳风仍旧淡然道。

“呃……李大哥!

这次皇上要杀的,可是君羡大哥呀!”

徐恪心中急道。

他心道这李君羡还不是你李道长让我尽力施救的?

“臭老头!

就知道卖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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