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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九章、哪堪懵懂(2/3)

秋明礼无奈地叹了一声,想要解释,却又实在不知,该从何说起。

“小无病,你就不要再为难秋老先生了……”

一旁的胡依依也出言劝道:“这李君羡的事,姐姐我也略知一二。

李君羡虽然无罪,怎奈牵扯于太子一案,皇帝又已然降旨定罪,只怕是回天无力了……姐姐劝你也从此休要插手此事……”

徐恪还要强词辩解,舒恨天知道他的倔脾气,忙岔开话题道:“我说无病老弟,你怎地不想想……交托此事之人,可是长安城赫赫有名的玄都观主。

那李淳风何许人也?

他乃方外高人!

你怎地不找他去想想办法?

说不定那牛鼻子老道掐指一算,便能算出皇帝啥时候转了性子,又饶李君羡不死了呢?”

秋明礼却仍然摇头叹息道:“李真人固然是一位道界高人不假,怎奈我大乾朝廷机务,怕也是他李观主无能为力之事,否则,他也不会将此事相托与无病了……”

然而,徐恪的心中却仍是有一番自己的见解。

只因他笃信李淳风算法定然无谬。

他前番中毒,便不信自己七日必亡。

如今,堪堪已到了中毒第七日的戌时,自己不好端端的坐在房中饮酒么?

……这一切,不都在李淳风的掐算之内?

既然如此,徐恪便更加笃信,他必然能救出天牢里的李君羡。

只是,这解救的法子到底是什么呢?

徐恪本是想通过秋先生去恳求魏王,借魏王之力,去给李君羡争一条活路。

毕竟,魏王李缜如今已贵为九珠亲王,可谓是位极人臣,又深得圣眷。

魏王在皇帝面前的一句话,必能顶他徐恪千句万句。

没想到,秋先生一开口便将此事直接否决…… 徐恪知道秋明礼也是一个执拗的人。

既然两个人谁都无法改变对方,最好的办法就是谁都不要说话。

徐恪与舒恨天对饮了一杯,便不再言语,兀自思忖解救李君羡的法子。

那舒恨天却忽然想起了之前便与秋明礼商量好的一件事情,便笑问秋明礼道: “我说秋老弟啊!

那个……什么掌旗,魏王去要来了没有?

好歹也是个七品,我书仙大人闲着也是闲着,如今也好去过一把官瘾呀,哈哈哈……”

秋明礼一拍脑袋,笑道:“看老夫这记性!

倒把这事给忘了!

书仙老哥放心,五日之内,老夫必会帮你要来吏部的告身文书,到时你就拿着文书走马上任吧……呵呵呵!”

…… 几乎与此同时,长安城翠云楼二楼雅间内。

“才保啊!

那件事……办得怎么样了?”

那中年男子斜靠在软榻上,神情慵懒地问道。

裴才保忙回道:“禀六爷,属下已暗里买通了楚王手下的一个书吏。

楚王的日常书信与来往文书也拿了一些过来。

不过,此人的笔迹颇有些怪异,他写字的笔法时而刚硬、时而阴柔,落笔不定、飘忽无常,着实难以临摹啊!”

中年男子说道:“你到民间想想办法,去找一些会写字的能人……长安城兴道坊那里,不就是有许多代写书信的摊子吗?

话说回来,我大哥这也是字如其人啊!

以此观之,也可知他性情喜怒无常,真真是个难缠之人……”

那个身材微胖、一脸富态的中年男子,正是大乾皇帝的六皇子,加封五珠亲王的韩王李祚。

皇帝李重盛御宇天下七十年,膝下有二十几个儿子。

除了尚在年幼之外,有十二个儿子已然封王。

这其中,最有名的当属长子楚王李祉、次子废太子李仁、三子赵王李义、四子魏王李缜、六子韩王李祚、八子晋王李祀。

其余皇子要么冠上王珠只有一珠或者三珠,要么便只是郡王而已。

由于李重盛第五个儿子与第七个儿子在年幼时便相继染病夭折,是以皇帝对中间第六个儿子格外关照,生活中呵护备至,日常读书也多有纵容,便也养成了李祚从小到大懒散不羁的习性。

此时,李祚将自己的亲信裴才保秘密召至翠云楼相见,正是为了行一件他筹划多时的机密之事。

自北安平司千户孙勋被抓之后,李祚立时便猜到了背后的真正主使,必是他大哥无疑。

但那孙勋口风极硬,任凭青衣卫严刑拷打,始终不肯将楚王供出。

李祚灵机一动,便想出了一招妙计。

这一条计策说出来也很简单:只需伪造一封楚王李祉给孙勋的密信,信中将交代他暗中刺杀钦差的指令简略一说,然后 再将这封密信在孙府的机密之处藏好。

到了青衣卫抓人抄家之时,这封密信自然而然便会被沈环的手下“秘密”

发现。

之后,便会经由沈环之手,呈到皇帝的御前。

有了这封“密信”

,就算没有孙勋的口供,他李祉还能洗脱嫌疑吗?

以老皇帝多疑的性格,李祉就算不死,他这楚王的王冠还能保得住吗?

这一点,李祚心里很清楚。

自然,当日孙勋被抓之后,青衣卫都督沈环便要下令,锁拿孙府全部家人。

那时,南安平司千户裴才保却突然站出来反对,并“格外上心”

地献出了一条“欲擒故纵”

的计策,明里是说要诱捕孙勋同党,暗地里,其真正用意,恰在此处…… 不过,这楚王李祉的笔迹实在难以临摹,裴才保知道兹事体大,不敢草草应付,一直在到处搜寻善于临摹笔迹之人,是以便耽搁了两日,到如今,仍未将那封“密信”

弄好。

裴才保无论如何也未曾想到,自己的“密信”

尚未放置好,孙勋的同党却真的“不期而至”



非但大白天的公然闯进了孙府禁地,还堂而皇之地劫走了孙勋的儿子孙习文。

这件事自然是让他颜面扫地,以至于今日在青衣卫议事堂里,被沈环一通训斥,他虽然心中恼怒,但也是无可奈何。

“想不到,这孙勋还真的有同党!”

此时的裴才保,心中真的是后悔不迭。

这“诱捕同犯”

本是他随意假托的一个借口而已。

以常理揣测,如今的楚王,应该是想着法子弄死孙勋早点灭口才是,怎会去搭救孙勋的家人?

有谁能料到,这楚王还真的派人闯进孙府救出了孙勋的儿子。

“咳!

早知如此,我为何不加紧布防,最起码屋顶上多布几张飞天罟,到时只要抓住孙勋的同犯,何愁审不出主谋?”

裴才保心中又暗自叹息了一会儿。

此刻,听得韩王李祚对此事如此执着,裴才保不敢怠慢,忙起身肃立,沉声应道:“属下这就抓紧去办!

请六爷放心!

明日酉时之前,属下定将此事办好!”

“好!

……才保啊,你也无须过虑,这一封信么,有总比没有好!

你要知道,我这位老父亲啊,实在是太多疑了……那李君羡只是跟我二哥喝了一场酒,就给定了个谋逆。

如今,要是这一封信到了我老爹的案前,甭管它真还是假,他便会信个三成……”

李祚摆了摆手让裴才保坐下,笑道。

裴才保缓缓坐下,又给李祚斟满了酒,说道:“不过……六爷,属下也有一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李祚道:“这里就我们两个……有什么话不能讲的?”

裴才保说道:“六爷何必定要将楚王扳倒呢?

就算楚王倒了,六爷又能捞个什么好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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