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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第 26 章(2/3)

“你是不是太高看他了,楚王只有一个……”

这是齐景对兄弟的骄傲,就算两人有相似之处,这也并不代表那小倌就会拥有楚王一样的成就,不然那些个市井无赖岂不是也能封侯拜相。

萧绥搁下茶盏站起身:“是你太低看他了。”

齐景看了眼一边漏刻,知晓他到点应该去处理政务了,跟着一起往外走,神情不服气。

萧绥道:“他只是选中了我,他也可以选别人。”

齐景冷不丁被戳中心事,心虚地不敢抬头。

萧绥显然并没有追究的意思:“对他来说,选谁都是赌,选个最中意的罢了,他看透了我,知道我不可能伤害他,所以他选我。”

齐景愣了愣,大笑:“你白日杀人都没唬住他吗?

我就是听说你在猎场,才让人带他过去的,这也太机灵了吧,难怪当晚就敢来。”

萧绥没说话,脑海中浮现那小倌曲意逢迎的不安分样子。

那么得意,也不知道昨晚吓住了没有。

“其实我还是不大明白,照你的说法,论机灵善于变通,可能少有人比他厉害,可你那些个幕僚,个个饱读诗书,能出谋划策,难道没他有用吗……”

萧绥不答:“皇帝有句话,其实我觉得说的挺对的。”

“哪句?”

萧绥道:“聪明人太多了。”

“那你为何还……”

萧绥看向他:“就是因为聪明人太多了,所以知道聪明是为了什么,才重要。”

齐景茫然:“他为了权势,有什么特殊的?”

这个朝代最不缺的就是这群人,谢珉对金钱权势的渴望分明写在脸上,写进眼睛里,他也从不避讳袒露。

萧绥握了握手中玉佩,半晌笑了:“你会觉得我走到今天,为的是权势吗?”

“当然不会!”

齐景矢口否认,气恼道,“谁敢这么说!”

萧绥要是为的是权势,那大楚就没有忠臣了。

萧绥走到拐角处:“但在我最开始的时候,所有人都这么说。”

齐景怔然。

其实现在依然有无数人这么说。

“手段罢了,”

他停下,朝齐景摆摆手,“你回去吧。”

晚上,谢珉看着眼前又换了张人|皮面具的俞忠平,忍住没笑。

“想笑就笑吧。”

俞忠平一脸生无可恋。

他想起几个时辰前,主子将他叫过去,问他喜不喜欢谢珉,俞忠平以为是昨晚私自送药膏的事情惹主子生气了,于是说不喜欢谢珉,结果主子说不喜欢正好,因他擅作主张、假公济私,罚他去给不喜欢的人打下手。

于是他就迷迷糊糊地收拾完东西,回了趟青楼附近的情报点,然后去青楼找谢珉。

他想起自己昨晚上还一脸怅然地同谢珉道别,顿时羞愧难当。

早上刚见不说,眼下又要暂时呆在他身边。

“你昨晚明明知道,怎么不告诉我?”

……害我在主子面前丢脸。

谢珉幽幽说:“你主子不也没告诉你,害你在我面前丢脸。”

“……”

俞忠平很快收拾好心情。

谢珉梳着长发,问:“你主子让你替我打下手,不怕我害你?”

“主子派去砚州查你的人下午回来了。”

谢珉梳头发的动作一顿:“他说如果我问起,让你直言不讳的?”

俞忠平点头。

谢珉一时沉默不语,半晌道:“查出来什么没有?”

“没有,”

俞忠平暗瞥他一眼,“但你之前不会下棋,性格也……还有你之前的病。”

主子的确关照,谢珉如果问,他就如实回答,不用隐瞒任何,俞忠平道:“但为了我安全起见,外面有伪装成普通百姓的暗卫。”

袒露到这份上,谢珉嘴角微弯:“他倒是知道用人不疑。”

谢珉最想要的当然也是俞忠平,只是没想到楚王这么爽快,说给就给。

俞忠平和他相熟,且在这青楼潜伏过,清楚甄太监为人,肯定也查过他底细,再方便不过。

终于有机会开诚布公地问,谢珉道:“我娘失踪的事情,你知不知道怎么回事?”

俞忠平道:“我是甄太监接管这儿后才来的,但柳黛很早就在这了,知道一点。”

“是不是甄太监为了夺走青楼……”

谢珉虽是这么问,但心下并不这么以为。

俞忠平摇头:“只知道和甄太监的人无关,他犯不着如此,平常欺压百姓,不是什么大罪,要是闹出人命被人抓住把柄,事儿就比较麻烦了。”

“那会儿柳黛手头事多,没空查,只是觉得有些异样,稍微深入了解下,好像线索都被人为掐断了,对面本事不小。”

谢珉心道一声果然,说:“京城里的人?”

“不清楚。”

“是不是我身份有什么问题?

不然我一个小倌,我娘一个老鸨,怎么会有人,还是说在我不知道的情况下,我娘得罪了什么人……”

俞忠平深看他一眼:“这个王爷派去砚州的人正在查,时隔太久,一时半会儿估计查不出来。”

谢珉清楚了,又低声道:“我之前喝的药,真的没问题吗?”

他转身走到衣柜前,将之前私藏的药盅拿出,放在了俞忠平面前,药盅里的东西已经完全干涸,凝固成黑乎乎的一团。

俞忠平嗅了嗅,又挑开来看了一遍,摇头道:“之间就给你仔仔细细看过了,没问题,现在依然是一样的结果。”

谢珉眉头深蹙。

忽然病成那样,真的是命不成?

还是说他遗漏了什么?

谢珉将药盅又放了回去。

俞忠平在背后问:“甄太监你打算如何解决?”

他之前已经费了一番唇舌,将甄太监的情况同谢珉说了。

谢珉笑道:“我雇几个人半夜麻袋套头,打死抛尸如何?”

俞忠平瞪他一眼:“别开玩笑了。”

谢珉关上柜门,认真起来:“借刀杀人。”

这计不罕见,俞忠平问:“谁的刀?

皇帝的吗?

一个失势的老太监,皇帝可懒得管,甄太监又是先帝时的老人,天家总得给几分薄面的,而且宫里的应太妃和甄太监有旧,他要是出什么事,应太妃应当会护上一护的,之前青楼那档子事,他能安然无恙,估摸着应太妃也出力了。”

早年先帝英姿勃发也曾风流过,那会儿甄太监托家人在家乡遍寻美人,最后寻了出身穷苦的应氏,送到了皇帝身边。

应氏貌美,当年颇得先帝喜爱,位列九嫔。

先帝早逝后,应氏无子嗣,就成了太妃,在深宫中养老。

这点谢珉也知道,谢珉说:“就像你说的,一个失势的老太监罢了,这事儿不配扯上天家,我也攀不上天家的人。”

在现代也一样,办什么事找什么人,让顶上的纡尊降贵不可能,他们嫌丢了体面,让底下的越俎代庖,他们有心无力。

小事闹大,最后只会不了了之,这还是小的,万一事情不受控,最后说不定连自己都赔进去。

当然大事闹小也不好,甄太监必须一击必杀,不能给东山再起的机会,否则对他一个小倌而言后患无穷。

楚王显然也清楚这点,所以只给了他短短十五天。

俞忠平一怔:“照你的说法,天家不行,甄太监欺辱的那些穷苦百姓肯定也靠不上,他们没那个胆,更没那个本事,那……”

谢珉白日一直在想这个,总算有了点思路,道:“外戚的刀。”

俞忠平愣了愣,一时失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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