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别离难难别离(1/2)
“谢天师美意。
但师兄和周泰曾经表示过,师父,雷师伯养育我们多时,对本门的技艺更是倾囊相授,情同己出。
这份恩德我们不敢或忘,只好婉拒天师的好意了。”
陈冰的态度虽然恭谨,但语气相当决绝。
张角当然听懂了陈冰话中的意思,当下也不以为忤,不再强求,其实这种情况早在他意料之中。
他从怀中拿出三支一模一样的竹签,“这三支竹签写着一二三几个数字,你随意抽一张,抽到几就是听几次太平心法。
至于记住多少,就看你的造化了。”
史辛曾经猜测过,张角这三支竹签全部都是一,陈冰冰雪聪明,看张角的态度就知道史辛的猜测完全正确。
她也不说破,更不去逐一验证三支竹签的数字是否正如张角所说。
随便抽了一支,上面果然刻着“一”
字。
张角摇头叹息,“天意如此……为免落人话柄,陈姑娘可需翻翻我手中竹签?”
陈冰心底冷笑,表面却不动声息,“天师说什么话?
如果连天师都要怀疑,那天底下还有值得信任的人吗?”
张角将三支竹签收入怀中,“既然如此。
咱们开始吧……我马上就要背出太平心法,你用心记好。”
“好!”
张角神情肃穆,口中不疾不徐地诵读出太平心法。
偷眼望向陈冰时,只见她目视远方,怔怔出神,完全不像在用力记诵的样子。
如果史辛在现场,脑里肯定能收到神识的提示:陈冰的专属天赋“过目不忘”
发动,以张角这种语速,陈冰可以记住一千字左右,并永远不会忘记。
太平心法很短,大概五六百字的样子,张角一下就读完了。
看向陈冰时,还是那副怔怔出神的样子,张角心里冷笑,“每次的冠军来到这里,个个人都如蒙大敌,比出入生死战场都紧张。
这小姑娘如此不识好歹,竟在这神圣时刻发愣,真是天作孽,犹可违;自作孽,不可活。”
“陈姑娘,陈姑娘……”
张角不知她要发愣多久,出言提醒。
“哦哦,天师读完了?
那小女子告退了。
谢天师赐经。”
陈冰仿佛从无限思潮中清醒过来,匆匆告退。
“陈姑娘不必着急,我们在府中已经设宴,大可出席完宴会再走不迟。”
张角说完,朝远处招招手,两个天师教女弟子匆匆赶了来,把陈冰夹在中间,不由分说地把她簇拥着往前走去。
陈冰知道张角捣什么鬼,心中对这位天师鄙夷不已。
她装作一脸为难,却不敢反抗,任由两个弟子夹着走。
宴会中,不少人过来向陈冰道谢,陈冰都冷淡地回应着,仿佛生怕心中所记不小心会忘记了似的。
这些人显然是受了张角的授意,无话找话,有些做得过分的,不时地一惊一乍,好分散陈冰的注意力,让其忘却心中的太平心法。
宴会持续了大概一个时辰,饶是陈冰说话再少,也免不了口干舌燥。
最后她还由刚才那两位弟子送回灵宝派。
途中自是免不了被撩拨讲话,都是些无关重要的话题,陈冰随口敷衍。
回到灵宝派,葛玄早就忙完,见陈冰回来,毫无心机的葛玄第一句话就问道:“怎么样?
记住太平心法了吗?”
陈冰差点笑了出来,寻思我这师父问得太合时宜了。
她装作生气苦恼的表情,“刚开始还记住了大概一百个字,后来在宴会就忘了一大半。
在回来的路上也忘了一些,到现在能稳稳记住的也就十几字。
不过太平心法太重要了,十几字我也要记下来。”
她煞有介事地吩咐葛玄,“哎呀,师父你一番问话,又让我忘了几个字。
好了,师父你吩咐所有人,不要来打扰我,或许还能忆起好几个字。”
说完匆匆回到自己房间,“砰”
一声关掉了门。
一本五六百字的太平心法,只记起十几字,两个天师教的弟子相互一看,心中顿时乐开了花,同时想着:天师果然神机妙算,刚才一顿操作,果然让陈冰忘了大半,太平心法自此就不会落入他人之手了。
两个弟子完成任务,向葛玄说着“一门双杰”
,“人才辈出”
之类的恭维话,不一会儿拱手告辞。
小半个时辰之后,陈冰推门而出。
来到大厅,雷刚和葛玄已经眼巴巴地等着,就连调皮的葛洪也老老实实,规规矩矩地坐在座位上。
经历多少磨难,终于拿到了太平心法,谁也想一睹为快。
“恐怕令雷师伯失望了,这太平心法恐怕不适合你和周泰修炼。”
陈冰把手上两页锦帛交给葛玄,“我在写出来的时候也大概看了一下,太平心法并不适合防御型脉器的脉师修炼。”
葛玄从陈冰手上接过锦帛,后半页墨水犹自未干,果然是新鲜出炉。
陈冰的字迹隽永有力,通篇没有一个涂改过的地方,看来陈冰是一气呵成地完成的。
雷刚失望的表情转瞬即逝,“哈哈,不是我财,不入我袋。
周泰在这几天能力得到大大的锻炼,也算是有所得了。
太平心法不适合我们练,那就不练罢。”
陈冰点了点头,“师父,师兄的伤怎么样了?”
葛玄把太平心法递给雷刚,皱眉道:“辛儿还在昏迷。
虽然生命无碍,但多处经脉受损,而且还有不少外伤。
最严重的是脉器碎裂,到时到底会变成怎样,很难推测呢。”
“在师父接触的病例中,难道没有人试过脉器碎裂的吗?”
葛玄摇摇头:“一般脉师,把脉器看得比生命还重要,怎么会弄到碎裂的地步?
即使有个别脉师会裂开点小缝,即刻就会收起来了,哪会像他那样,碎得连渣都不见了。”
忽听葛洪插嘴道:“这么简单的事情,你们太杞人忧天了。”
葛玄呵斥道:“小孩儿懂什么?
别胡乱说话,快自己玩去。”
这次葛洪竟然不走,撇撇嘴,续道:“脉器乃真气所化,这是人所共知的常识。
只要还是脉师,体内还存在真气,那脉器就永远都不会消失。
史辛……”
见葛玄拿眼瞪他,葛洪连忙改口,“大师叔的脉器碎裂,只是因为内伤严重,提不起真气,等他经脉修复,真气充盈,脉器自然又回来了。”
见葛洪说得头头是道,有理有据,陈冰一想之下果然是这个道理,心情放宽不少。
对葛洪赞赏道:“倒是师侄你,原来一直深藏不露呢!”
葛洪平时对史辛不大搭理,但对这位二师叔是又敬又怕,在他心目中陈冰的地位丝毫不亚于师祖葛玄。
得到二师叔的表扬,葛洪顿时如沐春风,浑身舒泰,小手在空中乱舞,“谁说不是呢?
我平时也隐隐觉得,整个灵宝派上下,除了二师叔你的悟性比我高之外,还真难逢敌手。
就拿大师叔那榆木脑袋来说吧,上次背诵逍遥游……”
“什么隐隐觉得?
你平时开口闭口不也是这种论调吗?”
葛玄黑着脸训斥。
“师父,我想看看师兄……”
“好啊,你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