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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五十一章 酷刑(2/3)

一刻钟后,东大街的一间客栈之内,陈升稳稳的坐在一间厢房中,跟着就听见走廊上有人哼着小曲,惦着步子晃晃悠悠的走了过来,一把推开了门,这人微微闭着眼睛,悠然自得的似是没有发现屋内有人,返身将客栈的门关上,口中喃喃道:“娘的张重,让老子跑来跑去,待我做了东家掌柜,也叫你跑来跑去。”

“你做了东家掌柜,他怕是就要死了。”

陈升忽然开口说话,直接把来人吓得一个哆嗦,一屁股跌坐在地上,好一会才反应过来,忙爬起神来,点头哈腰道:“陈、陈兄,你怎么来了,小人方才吃晚饭去了,没能来迎接,还请赎罪。”

“行了!”

陈升用力摆手道:“少来这一套,你不是要谋夺张家产业么,原本少爷是打算一个月后再行事的,不过白逵那边有了些变化,连带着你这里也索性一块提前了,我方才把你的事情和少爷提了提,他要你明天之内就行事。”

“行事?

行事什么?”

听见陈升的上半段话,童德心中慢慢兴奋起来,知道自己的好事要来了,可听见后半句话,就有些糊涂了,忙出言问道。

“杀了张重,法子和对付张召一般无二。”

说着话,从怀中取出一包药粉递给了童德道:“明日一早你就回衡首镇,大约上午就能到,张重再如何训骂你总要吃饭,最近他情绪不稳,肯定不会太过精细,你要下毒易如反掌,你不是很憎恶他么,受不住了吗,这便给你个机会杀了他,直截了当的痛快。”

“什么……”

童德再次吓了一跳,忍不住向后退了一步,没有去接那药粉道:“杀人?”

“你又不是没杀过,杀了他儿子,再杀他老子,正好凑一对。”

陈升不徐不疾的说着,眼睛不怒自威的看着童德道:“好了,不戏弄你了,杀人是真,不过杀了之后,少爷保证半个月不到,你就可以得到你想要的了,不过这半个月时间你不能呆在那衡首镇,给那张重服下毒药,确认他死亡之后,就随便寻个由头,哪怕直接说来郡守府报案也行,便驾车来宁水郡,我会给你安排去处,躲藏个五到十天,一切事情做好之后,便接你出来。

你放心,裴家的手段你见识过的,你可知道那白逵家灶台旁怎么会出现毒药粉?

这自然不能和你详说,只要你明白,我们想谋夺张家产业送与你,不可能直接杀了他,就都是你的了,中间还有些详尽的计划,你只需要做到杀他那一步,之后躲藏在我给你安排的地方也就足够了,其他的不用多问,就似当初我们也不会告诉你,那白逵家的厨房灶台旁藏着毒药粉一般,若是你提前知道,反而不好。”

“呃……”

听了陈升的讲述,童德心中没有立即相信,却是有些疑心的,他想着自己杀了人之后,又躲藏起来,怎么有些畏罪潜逃的意思,不过又想,裴家陷害他又有何用,杀了张重同样也没有什么用。

裴家对付的是白龙镇,依照自己的推测。

下一步对付的是那老王头和柳姨,和他都么有什么关系。

应当不会设计又害死他,再说了,自己还有后手,若是死了,留下的那封信,自会被心腹取了,送交隐狼司衙门。

陈升见他犹豫不定,也没有去挤兑他,免得说多了。

他就算此刻答应,回去之后又迟疑,反而不妙,让他想明白一切,自愿去做,才能真正的把此事做好,当下就坐在那里静静的等着,果然片刻之后,童德伸手拿起了桌上的毒药粉包。

塞回自己的怀中,跟着拱手道:“多谢陈兄帮忙把小人的意思告之裴少,也替我谢谢裴少一直都记得此事,小人之前太过着急。

才会对陈兄、裴少有所误会,是小人小肚鸡肠,该打。

该打!”

说着话,童德还真的揍了自己几巴掌。

直到那陈升喊了一句:“行了。”

他这才住手。

陈升看了看童德,道:“没你什么事了。

此事做得漂亮一些,后日一早我便在此地等你。”

童德连连点头,陈升不再去理会他,又一次不走寻常路,直接从窗户上飞跃而下,出了这间客栈,之前他对童德一直抱着轻视的态度,可方才童德想明白接那药粉的神情,让他忽然生出了一些疑心,这让他觉着此事可能会出问题,当下就下定了决心,今夜走夜路,提前去那衡首镇,潜入张家,等那童德回来,便监视他所做的一切,直到他后天回宁水郡时,自己再快马绕路,提前赶回,自然,想要如此他需要租赁一匹雷火快马,这对于陈升自然不算什么事情,不过他当然要将此事回禀给裴元,说出自己的疑虑,不要在这样一件事上出了漏子,那可是得不偿失的事情。

与此同时,裴元正在宁水郡郡守大人府邸的书房中站着,那陈显笑眯眯的坐在椅上,看着许久没来到访的裴元,就这般看了一会,也不说话,果然裴元到底不如他爹老辣,终于还是沉不住气,出言道:“陈大人,还记得……”

他话只开口一半,陈显便接着道:“是那兽武者的大案,你曾经说要送与我的,目下是要来了么?”

跟着不等裴元接话,陈显又像是一边思考一边道:“不过我觉着应当不会一下子就要针对上那韩朝阳,容易打草惊蛇,我觉着那白逵夫妇的案子牵涉到兽武者,说不得和此事有关。”

裴元听了陈显的话,心中微微一惊,不过他已经做到了面上和心中不一样的境地,当下笑道:“陈大人果然明察秋毫,白逵夫妇谋害张召一案,确是和那韩朝阳有关,不过谋害张召只是白逵这厮私自的报复,那韩朝阳,自也是气得不行,这些我裴家都在悄然调查,不是越粗代庖,只因为这帮兽武者所行事的事情,有可能毁了我裴家,也和烈武门有些干系,我裴家必须悄悄探查,到时候捉拿韩朝阳时,还要请陈显大人配合。”

“这个自然,早就应允过裴少你,且捉拿韩朝阳对于本官来说,也是一件大功,又怎么会放弃呢。”

说着话,陈显喝了一口桌上的茶,似乎才想起了什么,忙起身做了个请的姿势道:“一直在猜测裴少的来意,忘记了请裴少坐下,还请恕罪。”

“大人哪里话,晚辈站着就行,这事很快就能说完,坐不坐都一样。”

裴元微微一笑,道。

那陈升见他如此,也就不在勉强,跟着问道:“今日来此,裴少有有什么新的线索了么?”

“正是,我探查那白逵夫妇时,发现一大秘密,那张家的大管家童德,好似也是白逵等人的同伙,那张召有可能是他联合白逵毒杀的,当日在白龙镇他和白逵生出嫌隙,也是故意为之,这一点我去白龙镇衙门打听过一些,这事不只是白逵私下报复张召,也是这童德私下报复,两人对张家早就不满,并非因为张召来讨要雕花虎椅对白逵羞辱了,白逵才临机起意的,是早有预谋,不过这弑杀张召的事情,应当不是兽武者指使,我前半月派了裴家的高手去韩朝阳处,虽然没探听到什么,却见到他最近一直烦躁不安,显然是被白逵和童德的事情搅闹的,生怕这两个属下做出的事情,把他也给暴露了。”

说到这里。

裴元停了停,像是在思考什么。

随后一咬牙道:“我怀疑兽武者可能会等事情消停一点,就杀了那童德以灭口。

自然杀的法门有许多,所以还请大人若是可能可以派人去那衡首镇盯着点,有人杀童德,就让他杀,顺带可以跟着那杀手,说不得能摸到更多的线索,查出这个组织更多的人。”

“是么?”

陈显露出极大的兴趣,连声道:“既如此,明日我就派人去那衡首镇潜伏下来。

瞧瞧到底是怎么回事,裴少能送来这般大消息,本官感激不尽,也请裴少代为问候令尊。”

“陈大人客气了,兽武者是天下武者共同的敌人,咱们合作为之,各自出力,不用这般客套。

我父亲那里也是一样,不过大人问候。

我会代为转告的。”

说到这里,裴元也不去啰嗦,当下拱手道:“在下告辞,陈大人也早些安歇。”

说过话。

转身便离开了书房,外面后着的小厮便领着裴元出了陈府,那书房之内只留下陈显一人。

喝着茶,陷入沉思。

方才他一见到裴元就猜到是关于兽武者的事情。

这白逵夫妇的事情他一直怀疑是裴家所做,眼下看来就算和裴家无关。

裴家也都对此事细查的,早先他只是怀疑裴家要动那韩朝阳一人,可现在看来此事牵连许多,即便是毒牙,设计害了韩朝阳就是了,还扯出这么多事情,这让陈显不由得有些怀疑,或许此事还真牵连道兽武者,又或许那韩朝阳也真个和兽武者有关系,裴家本来就对韩朝阳不满,查到一点线索之后,便就一直查了下去,说不得正和那裴元所说的一般,此兽武者组织一直在针对宁水郡烈武分堂有所图谋,这裴家查也是为了烈武门来查,不过最后的功劳却要送给自己,这让陈显觉着那兽武者的头儿或许和裴家亦或者是和烈武分堂有些关系,可能是他们的叛徒也不一定,他们好面子,想要自己查出之后,掩盖这个秘密也是有可能的,而那韩朝阳,不过是顺带为之,否则对付韩朝阳一人,即便要做得不漏痕迹也用不着这般大费周章。

陈显想得极为深入,他却哪里想的到,此事全然不是裴杰所计划,一切都由裴元负责,且裴元的目的才不是揭穿什么大型兽武者组织,不过就是针对白龙镇和韩朝阳等一切和那谢青云有关之人,一一报复,只是这些人太多,又顺带利用了张重一家,这般看起来线索凌乱,也不由得陈显想到如此多的可能。

对于陈显来说,还是他早先就想好的,只需要跟着裴家的线索查下去就是了,反正最终的功劳是自己的,也用不着得罪裴家,还卖了个人情给裴家。

裴元离开郡守府邸之后,天色已经大黑,他依照陈升早先的提示,直接去了东大街四号的大柳树旁,果然瞧见一辆马车,正要过去,听见一声极为低的口哨,声调还是陈升和自己的约定,顺着声音瞧去,陈升在不远处的树后,晃了晃手,裴元三两步就迈了过去,小声笑道:“怎么,陈升你也要去享受一番折辱白逵的乐趣么?”

“非也,在下远远跟着少爷,若是有事,少爷喊便是了,我担心那马车这般诡异,有些奇怪。”

陈升说道。

他这么一说,裴元也觉着有些诡异,不过想想要掩人耳目去那铜字号大牢,确是应该这般做,当下就道:“也行,你跟着。”

说过话,又返身向那马车行去,却比刚才要谨慎的多了,不过他仍旧不认为那夏阳会对他有所图谋,当他上了车之后,当即就见到柳树上落下一人,直接骑在了那匹马上,这便轻巧的驾驭起马来,四平八稳的将马车向西面赶去,那里正是铜字号大牢了所在,陈升也随即跟在了马车之后,远远的护着。

很快那马车拐了几个弯,又行了一段,就到了宁水郡城的铜字号牢狱前,那里戒备森严,马车上的人只晃了晃令牌,大门就被打开,马车进入之后,一路前行。

陈升没有进去,只在大牢远处等着,他只要确信这车进了铜字号大牢,便能肯定没有问题了,之前所以担心,只因为瞧见那马车有些蹊跷,现在想来,不过是虚惊一场罢了。

裴元在车中已经套上了夏阳给他准备好的斗篷。

这铜字好大牢,每间房都是独立的。

铜墙铁壁,窗户就在门上。

也是极小,且都是关起来的,因此他这般进来,没有任何牢犯能知道是谁,只能听见脚步声罢了,且这里的匠材极为特殊,能将许多声音隔绝,那些牢犯都是重罪,被施了特别的酷刑。

灵元封印,灵觉无法探查,也就不可能知道什么样的人进来了。

夏阳同样穿戴着斗篷,整个牢狱之内只有一名牢头,想来其他人都被支走了,这牢头应当是夏阳的心腹,他是个通透人,根本没有多看裴元一眼,也不会用灵觉去探查什么。

裴元没有感觉到自己被任何人探查,心下便更加放心,这就跟着夏阳一路走到了其中一间牢房前,随手开了。

两人一齐进了去,夏阳陪着裴元一同,就是为了让裴元放心。

他是对裴家极为衷心的,若是今夜裴元要在白逵面前暴露是陷害了白逵的。

他夏阳也会跟着有份暴露,这就要陪着主人一齐。

才会令主人放心,夏阳深知这一点道理,免得此后裴家对他起疑。

“哗啦!”

一桶早就准备好的冰水,浇在了昏迷过去的白逵的身上,他被带到这里之前,已经被弄晕了,两只手臂伸展开来,半吊挂在一个长长的正面交叉的木桩上,这是重犯被拷打时标准的姿态。

白逵此前服用过淬骨丹,被弄晕之前没有什么伤,自然那淬骨丹是秦动的,夏阳花费这么一枚,面上也是买秦动的好,其实不过是为了让白逵身体健全,可以由得这裴少折辱,总不至于打没两下,就给打死了。

白逵被这透心凉的冰水一浇,就悠悠醒了过来,一睁眼就看见两个斗篷人站在身前,一动弹,发现自己被这般结实的捆绑住,心中一个激灵,当下想起秦动嘱托的或许会有人严刑逼供,让他再如何也不要承认,他们不敢将他打死。

白逵早先被揍了不知道多少次,没有一次是逼供,都是折磨他为主,眼下见这个架势,比起寻常的折磨应该更加可怕,只因为眼前能够看到的,就有十七八种刑具,还没动用,就游戏发憷,白逵瞪大的眼睛,看着那两个斗篷人,一咬牙,便决定什么都不说,一言也不吭,反正打过之后,他没有犯罪,也要给他吃淬骨丹,否则便违了嫌疑犯的律则,秦动一旦知道,定会告上隐狼司的。

这些都是秦动来看望他的时候,和他细细提到过的,只是他唯一担心的是自己的妻子,会否也要受到这等严酷刑罚,怕妻子受不住,就这般死了,那对于他来说才是晴天霹雳。

“怎么不说话,不想知道我是谁么?”

裴元见白逵醒来之后左右看过,便瞪着他们一言不发,有些索然无味,当下主动说道,语调中充满了戏谑之意。

只可惜这白逵依然一言不发,还是那么直愣愣的看着他,看的他都有些发毛了,那夏阳觉着气氛不妙,当下打了个圆场,道:“白逵,你他娘的别装什么硬朗,一会就让你知道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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