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恶毒到底后质子发疯了(12)(1/2)
“跪下。”
皇上气沉丹田,不怒自威。
宫里的人满满当当跪了一地,尽管谁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跪。
苏青禾依旧慵懒地躺着,对上他阴云密布的眼,温温柔柔,“皇上今儿怎生得如此大的火气?
当心气坏了身子。”
皇上咬牙,“你没听见朕的话么?”
“臣妾听见了,皇上在别人那儿受了气,倒来臣妾这儿撒气,好没道理。”
苏青禾话里露出委屈,可那脸上浑然不怕的笑意却又不像那么回事。
两人对峙一会儿,整方天地仿佛都被冻结了,跪着的人都瑟瑟发抖,生怕一不小心就殃及了自己。
终于,皇上率先出声结束了这样的场面,他一甩衣袖。
“都给朕滚出去。”
宫人们都松了一口气,忙不迭退出去。
最后一个体贴地合上了门,霎时只剩下了皇上和苏青禾两人。
空气静的可怕。
皇上叹了一口气,软下了话语,“她这段日子与你井水不犯河水,你作什么要给她下药?”
苏青禾轻轻一笑,扭着身子下榻,绕过皇上,一举一动都无比优雅。
“不给她下药,她该有精力为了那个小妮子四处去闹了。”
“再说了。”
她搭上皇上的肩膀,在他耳畔吹气,“如果不是我让她病得下不了床,你以为你能有机会靠近她?”
“有了顾明远以后,她就懒得应付你了吧?”
苏青禾笑容嘲讽。
“你这不还是被她轰出来了么?”
皇上面上闪过一抹伤痛,“是朕对不住她。”
腻腻歪歪,令人作呕。
苏青禾涂了鲜红蔻丹的手轻轻拍着胸口,半晌才将想要呕吐的欲望拍散。
她毫不留情地讥讽,“哼,你跟他都一样,在这儿装一副情深的样子,恶心谁呢?”
皇上被苏青禾讽刺得脸青一阵白一阵的,嘴唇动了动,却说不出什么有力的话来。
苏青禾见他理屈词穷的样子心里就痛快,她冷笑,“你放心,我可不是狠毒的人,要狠也不会对着她狠,毕竟她也是个可怜人。”
“那药看起来凶猛,药效也就到今夜,明日她就能精神抖擞去那小妮子的生辰宴了。”
皇上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松了口气,面色也软下许多,想想方才的憋屈感,又硬生生板起脸来。
“你不就是想借她的事把朕逼过来,现在朕来了,你说吧。”
苏青禾问,“你打算什么时候立钰儿为太子?”
皇上面色一僵,好不容易立起来的气势荡然无存,他底气不足地说:“朕不是说了么,钰儿还过于稚嫩。”
“稚嫩的是顾明远吧。”
“再过一年,钰儿可就弱冠了。”
“你是不是根本就不打算让钰儿当太子?”
苏青禾一步一步逼近皇上,话语咄咄。
身形高大的皇上面对娇小的苏青禾,反而被逼得倒退几步。
他目光闪躲,扭过头去,“你在说什么糊涂话。”
苏青禾还能不清楚面前这个男人心里在想什么?
“你心目中的太子是顾明远,皇后是赵落苏吧。”
她语气幽幽,“我告诉你,只要我活着一天,你就别想让他们上位。”
宛若被踩中了狐狸尾巴,皇上跳脚大喊,“苏青禾你别太过分,要不是朕,你现在能有如此尊贵的地位?”
他威胁道,“你最好乖一点,否则,朕就收回给你的一切。”
苏青禾可不吃皇上这色厉内荏的一套。
她嘴角斜斜勾起,轻飘飘地反问。
“你给我什么了?”
“许我皇后之位,让我亲手杀了那对狗男女,立钰儿为太子,可都是你当初与我交换的条件。”
伸手捏住男人的下巴,她语带不屑,“顾安珏,不靠我,你坐的上这个位置么?”
“别以为当上皇帝就能压过我去,农门再被削弱,都是一股强大的力量。”
拍拍他的面颊,苏青禾道,“我苏青禾这辈子还没被人成功威胁过呢。”
明明是被她以近乎侮辱的方式对待,可皇上却不敢再生出怒火。
她说的对,农门的力量,确实能够影响一个王朝。
尽管他这些年来已经明里暗里将它削弱了许多,还是不能小觑。
皇上心里计较了几番,决定软下态度与她周旋。
几十年都过来了,哪里还差这一点时间。
他露出笑来,温柔地握住苏青禾的手,“梓童,朕答应你的几件事情,不都一一做到了吗?”
“世人嫌你出身低微,朕力排众议立你为后。”
“珞炎作为护国大将军深得人心,为国之栋梁,朕容许你给他下毒。”
“你要如何对待珞安然,朕也从未管过。”
他缓缓地说,力图让自己的话显得真诚可信。
“钰儿这件事,朕寻到合适的时机,便会下旨。”
苏青禾顶着皇上深情款款的眼神又想吐了,耳畔是他自以为大度宽容的声音,她越听越恶心,嫌恶地将手抽了出来,拿自己的帕子不住地擦着。
“你可真会给自己脸上贴金,说的自己有多好似的。”
“恶心至极。”
世人只议论她是农家女不配为后,却不知道她背后农门的力量是多少人可望而不可即的。
农门从不出世,这条规矩却因为一个男人被打破了。
珞炎。
苏青禾在心里默默念着这个陌生又熟悉的名字。
心就像被箭射中了一般尖锐地疼痛。
不管过了多少年,她都无法原谅。
“钰儿被立为太子之日,便是农门易主之时。”
苏青禾捏紧了手,“明日,珞安然的生辰宴上该怎么做,皇上有一夜的时间慢慢思量。”
皇上还想开口,被她打断,“我乏了,就不送皇上了。”
见事情没有转圜的余地,皇上无奈,退出了房间。
童华殿,念秋敲敲窝在房里一下午都没出来的安然的门。
“郡主,明日生辰宴上要穿的衣裳送过来了,您要看一看吗?”
安然正在冥思苦想,以后该怎么面对姬清晗,想得脑袋都痛了,听见念秋的话,也想借此放松放松,换个脑子。
“送进来吧。”
几个小宫女托着红木托盘进来,静静地放下便离开。
安然一瞟,是套红白相间的衣服,那红并不是正统的红,偏暗,看起来倒是沉稳大方。
摸上去顺滑柔软,十分舒适。
念秋将一个黑漆的小盒子双手递给安然,“郡主,它保存得很好。”
安然好奇地接过,打开一看,红色的绒布里躺着一支木雕的簪子。
这簪子被打磨得光滑,虽然上了些年头,还是纹理细腻,光泽依旧,一看便是人精心挑选木材制作的。
不过神奇的是,它不像一般的簪子会在一头雕些花纹,而是整根簪子都被雕成蔓草的模样,在簪头是几簇小小的禾穗,杂糅得怪异,但有一种质朴的美。
问题是,这根簪子是哪来的,跟她有什么关系吗?
安然举着它,“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