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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小元霸 第四章 密谋议事房(1/2)

“啥?

陈老爷刚上任,遇到这事已经够倒霉了,还要流放?”

李丹说完就看陈梦的脸色越来越白,忙道:“妹子别担心,京师太远,我还可以去应天镇守府上书……!”

“你上个……,”周都头看了眼陈梦将后面的话憋了回去:“国朝以孝为先,你个白丁在里头掺和,不怕死么?

告诉你,那几个书生,为首的肯定是判绞杀,从者夺功名,所有案犯全家三族充军发配九边!

陈老爷若只夺职、流放三年五载还能还乡,那是好的了。

能保住命就感谢皇恩浩荡吧!”

看看李丹撅着嘴还是不服的样子,他把手一挥:“行啦!

丹哥儿,你也别在这里叫屈,和我说不着。

我话已经带到,现在得赶紧回去。

你也别在这里搅合了,回头被人知道不好,赶紧趁没别人知道,怎么进来的怎么出去。

我呢,只当什么也没看见、什么也不曾听到就是。”

陈梦赶紧谢过周都头,又伸手拉扯李丹给他行礼致谢。

李丹无奈地看眼陈梦点点头,随着他高大的后背往外走。

月影打了灯笼给他们照着,直走到后边他进来的那堵墙下,周都头忽地站住脚,拉住李丹轻声道:“刚才在屋里有句话不好说,你李三郎且带回去给你大伯一句话,让他参详。”

“周都头可是要说我五弟和陈家大姐儿的婚事?”

周都头一怔:“聪明,未料你竟想到了?

那你该懂这事对李家有多重要喽?”

“若是我,死也不会同意这么做的!”李丹坚定地说。

“哼,那幸好订婚约的不是你!”

周都头冷笑:“陈、李两家都是咱们余干县的望族,现在陈家出事就已经够了,范太尊(县令)可不想再搭进去一个李家。

事关全县的体面,你小子可必须把话带到,不能开玩笑!”

“好、好,我答应你便是。”李丹无奈应下来。

周都头又嘱咐他这两日需安静些,缇骑离开之前少出去闹事等等,李丹都一一应了。

周都头这才放他胳膊,转眼看他蹿、纵、撑三下就到了墙那头,气不打一处来地摇摇头,嘴里叽咕着:“李老爷诗书传家,怎么教出这么个猢狲?

可真是人说的‘庶子不架梁’呵!”说着,一手扶刀柄,在灯笼指引下穿过前院,兀自离开了陈家。

从机杼巷出来,看见满地的断枝落叶,李丹才想起来曾有过电闪雷鸣,可见地上没多少水痕,肯定又是雷声大、雨点小。

大约自己和梦儿妹妹说话那阵子,这风雨就过去了。

李丹低头走着,来到十字路口停下。

往左是县衙门,往前是去市集,往右是回家的路。

他特想往左走,但是抬头看了看道口的牌坊,李丹还是咬咬牙忍住,转身朝右拐了。

那牌坊是因为李家先祖不肯写檄文辱骂先帝被杀后,先帝赐下来立在本县的。

“道义楷模”四个御笔金字虽然在夜晚看不甚清楚,但它自小早已深入李丹的脑海。

周都头说得对,总不能因自己任性就毁了全家吧?

刚看到他家影壁黑黢黢的影子,就听有个声音喝道:“那是谁呀大晚上的走路,不知道已经宵禁时间么?”

“修二,你吼什么?

叫得比狗都响!”李丹骂道。

那叫修二的家丁闻声忙取下灯笼,慌慌张张地跑下台阶迎上来照着路,陪笑道:“三哥儿呀?

您看我这老狗,眼神到夜里便不好使了。

没惊着您的驾吧?”

“嗯?

你说什么,到夜里眼神就不好使?

有多久了?”李丹边往里走边问。

“哟,大概小半年啦。”修二咧咧嘴:“瞧过大夫,也找过巫二娘请仙,都不灵呵。”

“那怕是夜盲症!”李丹回身打量下他脸色,用手指指:“你去市上找卖肉的鲁大、鲁二兄弟,和他们要些豚、羊肝脏来,叫你浑家切片配那胡萝卜炒着吃,每日一副,吃三、五副应该就好。”

说着甩手给他一粒银豆儿:“你浑家若是也有这毛病可以一块儿治,那煮肝的水喝了也是有用的,只见效慢些儿就是。”修二在后头接了银子,喜得千恩万谢。

李丹不再睬他进门正要回自己屋,却见五弟身边放了个灯笼正在廊下打盹,被他回来的脚步惊醒了,起身迎过来问:“三哥你回来了?

情形如何?”

“你一直候在这里?”李丹惊讶。

“那怎么办?

大伯和母亲都不准我出门,为等你消息我只好在这里等。”

李硕苦笑,又压低声音告诉他:“三叔去见县尊,不料门上说大老爷在陪客不便相见,他看快到宵禁辰光便回来了,现在去了议事房里。”

李丹看他一眼:“既如此,五弟你去把母亲也请到议事房,我一并说罢。”李硕听了忙答应,返身进去找高氏,李丹便自己先往议事房来。

议事房在书斋东侧,是个独立的院子。

门口立着个石笋,月洞门上有块刻字青砖,李丹知道那是“纯然”两个字。

进门玄关右手是间门房,左手是廊子直通茶房。

房子是建在小池塘后面的山坡上,正面两间,左侧是花窗连廊沿坡而下与茶房相通,右边是间推窗望景的花厅。

李丹一进来,听到脚步声响就有两个人从门房迎出来。

“哟,三郎回来了?”打头的是本院管事胡秦,后面那个是三老爷李严心爱的小厮叫顺儿。

李丹瞥了两人一眼:“我大伯他们在里面?”

“是、是,叫我俩在这里候着,长景在伺候茶水。”胡秦回答。

长景是大老爷李肃的长随,李丹看这架势就知道,里面的两人都不想让旁人在场。

“您等下,我去通报!”再怎么说李丹也是位小爷,胡秦赶紧叫顺儿搬凳子来请他坐,自己绕过池塘拾阶而上去叩门通报。

不一会儿便跑回来,笑着躬身道:“三郎,两位老爷让你进去说话哩。”

李丹到门口先叫了声:“大伯、三叔。”听里面说声:“三哥儿进来。”进屋一看,李肃和李严兄弟正分坐在上手。

“进来坐罢。”李严笑眯眯地招招手,他比兄长要白净,圆脸上两道细眉,与整天板着脸习惯了拿着大老爷架子的兄长相比,他显得柔和多了。

“这么晚你去哪里了?

我着人满院子寻你也找不见!”李肃不高兴地问。

他那又黑又长的冬瓜脸叫李丹看了就厌烦。

其实在李丹的心里他没把这里看作是自己的家,这不过是临时落脚的地方,是个路过的场所。

他相信自己记得前世的很多事,不然怎么解释自己对武术的无师自通?

为什么自己读书可以过目不忘,对历史似乎早已成熟在胸?

怎么懂得“夜盲症”和它的治疗方法?

这些李丹也不清楚答案,他只是知道:它们就是这样的,就应该是这样的没有别的其它可能。

如果答案和他知道的不同,那倒是件奇怪的事了。

比如现在是什么朝代?

从历史发展上看应该是明朝,但是偏偏本朝不叫“明”,皇帝的年号和姓名也对不上,但历史事件、脉络却惊人地相似。

李丹没法解释这现象,唯一的可能是——自己在另一个平行的空间,这里的一切都与原来近似而非相同。

李丹能清晰地记得很多事,包括自己在母亲肚子里时听到的声音,睁开眼睛看到的事物,还有那个年龄里小孩子本不该记得的许多其它事情。

他幼时非常安静,因为需要尽一切时间来观察、学习在这个新环境里的生活。

他还记得父亲李穆第一次看到他爬上梯子找书,然后自己独坐两个时辰一页页翻书看时激动得语无伦次的情景。

那时父亲也不明白儿子抓周时怎么会知道书和字的正反,怎么懂得哪里是第一页并且读书顺序是从上到下、从右向左的。

要知道同龄的孩子那个时候连笔杆不能吃都还不懂哩,三郎小小年纪是如何知道这些?

父亲不明白,只是一个劲说此子天生聪明,是李氏的祥瑞。

父亲李穆在家是次子,却是兄弟们中间出仕最早,最后做的品级最高的。

可惜在东昌府知府任上,治理黄河故道(即旧河)的工程中不幸落水身亡,使得二房地位一落千丈。

李丹也是在那年开始性情大变,忽然迷恋起习武,导致在这个诗书之家中众人侧目,成了所有人眼里的异类。

其实李丹心里知道父亲不是正常死亡,他发现在这个年代必须有自我保护的意识和手段,光靠读书识字是无法安身立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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